青衫小生哪怕在和顧牧交手，落了下風，也沒變換神色。

　　此刻，看到眼前十五歲的小女孩，卻露出一絲苦惱的神色:“鷺小堯，你怎麽也在這裡?”

　　鷺小堯一腳被青衫小生一掌接住，翻了個身，坐在青衫小生旁邊的樹乾上。

　　青衫小生一直在留意“大戶”的動靜。

　　不過好在有鬥笠擋著，沒被鷺小堯發現。

　　鷺小堯生的唇紅齒白，極其漂亮。

　　不同於沈靈的清冷疏離，她身上有一股江湖俠氣。

　　“跟蹤你。師尊，你變弱了，這都沒發現。”

　　鷺小堯理直氣壯道。

　　“師尊已經被你害得傾家蕩產了，你禍害其他人去吧。”青衫小生一臉嫌棄。

　　在和鷺小堯說話的時候，青衫小生的聲音是正常的，不是之前陰陽莫辨的聲音。

　　反而是那種很好聽的少年的嗓音。

　　“喏，師尊，你不是盯上了那邊的大戶嗎?”鷺小堯卻一臉就看出了青衫小生的小心思:“我們一起下手吧。”

　　——“我要分一半。”鷺小堯貧窮又倔強的說道。

　　顧牧和死士行進至一片林子裡。

　　兩天兩夜的趕路，此刻已經遠離朝堂。

　　因為時常碰到綠林好漢攔路打劫，雖然他們都不是顧牧和死士的對手。

　　但還是會拖慢他們前行的進度。

　　於是顧牧和死士各自帶著一個鬼面，看上去陰森可怖，這個樣子確實能嚇走不少人。

　　打劫的人也少了很多。

　　“還要行進三天。”哪怕是千裡馬，緊趕慢趕，離邊疆還有三天的路程。

　　因為被強身健體丹和元神丹塑造過身體，所以顧牧的五感，比之前還要好。

　　“不遠處，有人說話，但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麽。”

　　“對方是習武之人，氣息隱藏的很好，但瞞不過我，是兩個人。”

　　“他們在向我們靠攏。”

　　顧牧對著死士說道，提醒他早做準備。

　　果然，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兩柄飛鏢就朝著他和死士襲來。

　　顧牧用劍將兩柄飛鏢攔下。

　　金屬撞擊，在空氣中發出清脆的響聲。

　　“好快的反應速度！”扔飛鏢的，是一個穿得簡潔利落的十五歲的小姑娘。

　　這小姑娘生的極美，如果去競選京城十美，她可以和沈靈並列榜首。

　　她微微驚呼，手下卻不留情。

　　一根長鞭，朝著顧牧甩去。

　　顧牧下意識躲避，沒想到，這長鞭在半空中竟然還能轉變方向，拴住馬腿。

　　長鞭一扯，馬受了驚，擺動著身子要把顧牧甩下來。

　　與此同時，青衫小生也從按出露出身影，拿著一把沒有劍鞘的劍，刺向顧牧。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這過，留下買路財。”鷺小堯很熟練的喊道。

　　顧牧踩著馬背飛到空中，接下青衫小生的這一擊。

　　與此同時，死士也從馬背上飛起，牽製住鷺小堯，不讓她再攻擊顧牧。

　　“沒想到又是他。”顧牧看著青衫小生有些無語。

　　上次他和自己打鬥，想必內傷還沒好吧。

　　本來準備放他一馬，沒想到又撞上了，還是他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

　　顧牧看著青衫小生的眼神裡，充滿同情。

　　因為顧牧帶著面具，青衫小生看不出他的目光。

　　他早在五年前，就已經名動江湖了。

　　沒有人能傷的了他，

除了……那個人。　　但那個人是萬人之上的攝政王，此刻朝堂暗流湧動，那個人絕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短兵相接。

　　青衫小生沒有像上次那樣，丟掉劍，說:“我最擅長的不是劍，但，你配。”

　　而是拿著那把沒有劍鞘的劍，和顧牧你來我回。

　　顧牧怕被認出來，製造不必要的麻煩，留有一部分的實力。

　　萬一他出現在這裡的消息，被青衫小生傳回京城。

　　那之前在王府所做的一切偽裝，都要敗露。

　　可能會讓太后黨提前發動政變。

　　這是顧牧所不願看到的。

　　所以他隻用了五分力，再加上青衫小生沒有使用他最擅長的掌法，兩人堪堪打了個平手。

　　而死士那邊也好不到哪裡去。

　　雖然鷺小堯喚青衫小生一聲師尊，但兩人走的是兩條路子，不知道她真正師從何人。

　　死士最擅長的不是打架，而是隱蔽，對上武學天才少女，吃了點暗虧，被壓著打。

　　顧牧接下青衫小生凌厲的攻擊，以力破巧，借著蠻力，將青衫小生打退。

　　然後他主動進攻，一柄劍朝著青衫小生的胸口刺去。

　　劍擦著青衫小生的衣領劃過，被他及時躲避。

　　但這只是虛招，趁著近身，顧牧手握拳頭，一拳揮在青衫小生的腹部。

　　青衫小衫被力道打飛，撞到樹乾上，吐出一口鮮血。

　　……怎麽又被打出內傷。

　　……是他變弱了，還是這世界變得瘋狂了。

　　在遇到那個人之前，沒人能傷得了他。

　　但，為什麽接連兩次被打出內傷。

　　鷺小堯看到青衫小生那個樣，發出無情的嘲笑。

　　他們站在頂端太久了，都看不到對方被吊打的樣子。

　　盡管這次似乎青衫小生敗了，但以他的實力，是不可能有生命危險的。

　　所以碰到這難得的一幕，鷺小堯架也無心打了，在一旁看戲:“師尊，是你打劫別人，還是別人打劫你?”

　　“……”青衫小生。

　　顧牧一柄長劍朝著青衫小生的胸口刺去。

　　但，眼前突然被白色煙霧遮擋了視線，顧牧的劍沒有改變發現，刺進了樹乾。

　　人已經不在那了。

　　顧牧抽回劍，原本被顧牧刺入的大樹，轟然倒塌。

　　眼前的白色煙霧逐漸消失，而鷺小堯和青衫小生也已經失去了蹤跡。

　　逃得遠遠的之後，鷺小堯摘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上:“師尊，我覺得你沒有那麽有意思了。”

　　“感謝你的誇獎。”似乎只有在和鷺小堯說話的時候，青衫小生才會用正常的語調。

　　也許，只有鷺小堯才知道，什麽是真實的他。

　　他才不需要偽裝。

　　“師尊，我有了新的目標人物。”

　　“以後山高路遠，江湖再見。”

　　鷺小堯站起身，拍拍屁股。

　　“徒兒定會替師尊報，被大戶羞辱之仇！”

　　鷺小堯義薄衝天，仰著頭，認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