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軍營的這些天，看到了顧牧救人治病的全過程。

　　看到了那些奄奄一息的人，因為顧牧的藥，而逐漸開始好轉起來。

　　這才知道，原來顧牧真是一名大夫。

　　因為有藏起來誰都不看到我的死士，顧牧現在連死士都已經能知道他在不在自己身邊，甚至知道死士的具體方位。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是死士的主人，算開了點掛，但他的感知力，卻是鍛煉出來了。

　　自從知道鷺小堯在偷窺他後。

　　他就長了一個心眼，鷺小堯什麽時候在附近，什麽時候不在，他都一清二楚，自然沒讓鷺小堯看到不該看到的。

　　“你以為呢?”顧牧斜瞥了她一樣。

　　呵！好家夥，沒吃飽之前的軟萌去哪裡了?

　　當然，現在看起來也挺萌萌的。

　　但好像沒那麽好欺負了。

　　“你一定是個殺手，半路改行當的大夫吧。”鷺小堯用手枕著頭，閑話家常。

　　“就跟我師尊一樣，和尚當得好好的，突然跑去滅了人家滿門。”

　　“那可真夠狠的。”鷺小堯的師尊，就是那個青衫小生，在江南時接了任務來殺他的。

　　“你不知道，師尊原本在小破廟裡，和師父師兄三人相依為命，過得可幸福了。”

　　“那他這麽想不開。”

　　“是啊，現在手上沾了鮮血，再也入不了佛門了。”鷺小堯語氣悠悠，不知道再感歎什麽。

　　難得見她這麽心事重重的一面。

　　“那他師父，不得滅了這大逆不道之徒。”這可是佛門誒，出家人連殺生都不殺，何況殺人滿門。

　　鷺小堯撇起嘴角:“他師父去世了，在他滅人滿門的前一天。”

　　……

　　“那你師尊，也是個可憐人。”

　　換顧牧，也會這樣去做。

　　如果為了清規戒律，不為至親的人報仇的話，他會一輩子都看不起自己的。

　　顧牧也突然就明白了。

　　為什麽之前在江南，青衫小生遲遲沒有動手，等他回家的時候，才對他下手。

　　他也是，眼裡有天下蒼生的吧。

　　只是，造化弄人。

　　鷺小堯聊著聊著，腦袋突然往下點。

　　眼睛漸漸合上。

　　竟是不小心睡著了。

　　“你是豬嗎?吃飽了就睡！”顧牧也不知道這些天，鷺小堯在哪住的。

　　但這軍營也沒有空的帳篷了。

　　能住人的地方，都住了士兵。

　　好像只能……給鷺小堯在自己床邊打個地鋪了。

　　把床讓出來，是萬萬做不到的。

　　顧牧打好地鋪，正想把鷺小堯移過去。

　　就看到她不知什麽時候突然睜開眼睛。

　　幽幽的看著自己。

　　和平時的她判若兩人。

　　——“夢遊?”

　　“該不會磨牙打呼嚕吧?”顧牧無情的嘲諷道。

　　但鷺小堯沒和往常一樣生氣。

　　而是眯了眯眸子，有一種危險的感覺:“今天是滿月咩?”

　　原來真實的她，說話是帶有小奶音的。

　　顧牧忍不住敲了她腦袋一下:“你做甚?”

　　鷺小堯這才捂著頭，委委屈屈道:“我從小家人給我算了個命，滿月我要睡床上的。”

　　“……”顧牧。

　　顧牧和衣睡下，躺在正中央，指著旁邊，不到二十厘米的寬度:“來，你這麽平，我相信你可以睡下的。”

　　指，側躺。

　　“你佔我便宜！”

　　“你可以不睡。

”　　“家裡人給我算命……”

　　“平，側躺。”

　　“你是魔鬼嘛?”鷺小堯氣呼呼的在地鋪上睡下了。

　　攛緊小拳頭。

　　一炷香後……翻了個身……好氣啊。

　　兩柱香後……又翻回去……還是好氣啊。

　　三炷香後……又翻過去……氣得有點睡不著。

　　顧牧聽力很好，忍不住悠悠道:“你是煎雞蛋嗎，翻來覆去的。”

　　“gu……”這好像是對方的帳篷。

　　天呐！救救孩子吧，鷺小堯肺都要氣炸了。

　　……

　　第二天，顧牧醒來的時候，鷺小堯已經不見了。

　　地鋪被收了起來。

　　一晚上的時候，估計已經被她當作私人物品，疊的整整齊齊的放在櫃子裡，上面用一張條子寫著:鷺小堯專屬，生人勿碰。

　　呵，

　　這打地鋪的玩意，

　　顧牧也懶得碰。

　　今天是孟大將軍帶兵到達軍營的日子。

　　顧牧正了正神色，推開帳篷，走了出去。

　　沈辭已經換上了一身甲胄，看起來威風凜凜。

　　他看到顧牧，立馬迎上去:“……大夫，今天傷兵營裡的士兵，傷勢開始逐漸愈合了。”

　　“之前因為潰膿，一直好不了，甚至因為感染不斷發燒。現在燒都退了，傷口開始長新肉。”

　　顧牧點點頭，好在這系統雖然是么蛾子系統，但出品的產品還是良心的。

　　沈辭見顧牧淡定的神色，還是難掩自己的激動:“……大夫，你這藥，救了軍營裡一百多號人的性命啊！這還只是短短幾天！要是這藥真能不斷供應，軍營裡的士兵因傷負死的概率，將降到一個極地的數字！”

　　身為將領，沈辭怎麽可能不開心。

　　這，就是他的殿下(驕傲臉)。

　　顧牧扶了扶面具。

　　好幾次，他注意到沈辭差點脫口而出殿下這個詞，然後又生生改了口。

　　他擔心沈辭一不小心說漏嘴，不想再跟他繼續交談下去，於是道:“我去傷兵營看看，孟大將軍來了叫我。”

　　“shi……行，大夫，你去吧。”

　　“……”沈辭。

　　“……”顧牧。

　　來到傷兵營。

　　這裡的士兵比昨天，又好了不少。

　　之前那個思想覺悟很高的小少年王石強已經能夠站起來了。

　　他看到顧牧，立馬笑道:“大夫來了！”

　　“大夫！”

　　“噢！大夫！”

　　病床上的士兵，全都用熱切的語氣，表達了自己的歡迎。

　　他們的精神氣，已經達到了一個極高的程度。

　　畢竟，有充足的神藥供應，他們就不用害怕受傷感染潰膿了。

　　甚至，他們比沒負傷的時候，勁頭還高。

　　見他們這麽神采奕奕，想是沒多大問題了。

　　顧牧又轉悠了出去。

　　來到訓練營。

　　那些正在訓練中的士兵，看到顧牧，都面露喜色。

　　其中一個應該是領頭的隊長，率先站了出來:“大夫，你來教教我們吧！”

　　“大夫，我們覺得你打架很酷，我們也想學！”

　　唯有之前，被顧牧打趴的那三個人，低著頭，一臉羞愧。

　　但眼睛裡，還是冒著希望的光。

　　他、他們，也想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