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進了坤寧宮她的房間，

　然後將窗戶關上。

　這時候，窗子外面，有一塊不起眼的“破布”抖動了一下，

　羊皮卷朝著顧牧禦書房的方向飛去。

　它之前跟蹤那個黃色衣裳，跟顧牧長得很相似的人，跟丟了。

　然後顧牧就派著它監視沈靈，一有情況就朝自己匯報。

　因為羊皮卷本來就不是人，並且，可以隨時進入隱城隱身，再加上體型小，所以剛才它跟了沈靈一路，也沒有被發現。

　“陛下，奴才看到娘娘回了相府……”

　羊皮卷飛進顧牧禦書房裡，將剛才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你現在還記得地牢的地址嗎?”

　顧牧問道。

　他早就知道，區區一個禁足令，根本就關不住沈靈。

　他以為，沈靈回相府，會是去通風報信，或者讓她哥哥趕緊起兵，或是立即逃跑。

　但他萬萬沒想到，沈靈竟然是將沈朝關進了地牢裡。

　那可是她的哥哥啊！

　羊皮卷貼著牆角跟進了地牢，將沈靈動用酷刑的一幕，也盡收眼底。

　此刻也全都被顧牧知道了。

　“所以不僅關進了地牢，還動用了酷刑?”顧牧不知道為何，此刻他心裡竟然有點小開心。

　原本，他以為沈靈對她親人感情很深。

　哪怕她哥哥犯了錯，自己如果處死她哥哥，沈靈也一定會對他恨之入骨。

　但沈靈竟然狠得下心，對她哥哥動用酷刑……

　這至少說明，沈靈其實還是拎得清的，知道她哥哥犯了錯，哪怕對顧牧有些小恨，但絕對到不了恨之入骨的地步。

　顧牧相信，只要他妥善處理，還是有可能和沈靈冰釋前嫌的。

　羊皮卷說出了一個地址，就是它跟蹤沈靈所去的，關押沈朝的位置。

　“不過……”羊皮卷仔細回憶道:“那個地方，哪怕知道了地址，也不是那麽容易進入的。”

　“因為周圍布滿了毒蟲，還長滿了草，每次進入那個地方，都需要挖土蟲挖洞，一旦離開，又會讓挖土蟲重新將洞填上。”

　“然後那周圍，幾乎都是風景一樣的樹和草，沒什麽顯眼的標志性建築。”

　“所以哪怕我去過一次，但下次去，也只能知道大概的位置，不能準確指出那個洞到底在哪裡。”

　顧牧點了點頭，是沈靈的行事風格。

　哪怕被人知道，下次也不容易找到，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有命進去。

　當然，裡面的人要想逃出來，就更沒那麽容易了。

　不過不急，

　既然沈靈對他恨的沒有那麽深，顧牧自然會用更穩妥的方式殺死，現在沈朝被沈靈囚禁，除非他有辦法逃出來，不然，不太可能在這段時間做出其他舉動。

　那麽顧牧，就多的是機會，搜集沈朝謀逆的罪證。

　不過為了更加穩妥起見，顧牧露出一個笑容:“既然之前那個人你跟丟了，那麽，你和沈朝應該達成交易了吧?”

　雖然沈朝被沈靈囚禁，

　但，只有徹徹底底掌控在自己手中，顧牧才放心。

　而且顧牧相信，之前被羊皮卷跟丟的，和沈朝，其實是同一個人。

　羊皮卷狗腿子的點了點頭:“當然……當然……”

　這時候，羊皮卷的臉有些興奮。

　不過因為它的臉長得很別致，所以顧牧看不出羊皮卷的興奮。

　因為沈朝……

　是符合交易條件的人啊！

　只要沈朝找到獻祭品，獻祭給羊皮卷，完成交易，

　那麽，羊皮卷可以再次提升自己的實力，

　要知道，直到現在，過了這麽久了，羊皮卷才吃過小綠茶一個人。

　它真的迫不及待的，想吃人的血肉。

　此時此刻，

　沈靈已經在坤寧宮睡下了，

　但她睜著眼睛，始終沒有睡意。

　“謀逆……謀逆……”沈靈在嘴裡輕聲念叨著這一句話。

　“謀逆可是誅九族的罪啊……”

　“不能寄希望於陛下的仁慈，我得保護好其他無辜的家人……”

　“我不想，因為陛下誅臣妾九族，殺了臣妾其他無辜的家人，而徹底恨上陛下，就跟前世一樣……”

　“陛下跟前世的那個人是不同的……”

　“所以，這一世……一定不能這樣……沈朝，一定不能是謀逆！”

　沈靈一雙眼睛，逐漸清明。

　她，要消除有關沈朝謀逆的罪證。

　沈朝可以活得生不如死，但她和陛下的感情之間，不能有絲毫嫌隙，這就跟她忍不了陛下納妃，否則她寧願出家一樣。

　……

　從兵部尚書家，搜查出來的東西，有些驚喜。

　因為事發突然，那個人逼兵部尚書自盡，卻來不及損毀所有他們有過往來的痕跡。

　死士從兵部尚書家，搜查出了一些……珍貴的珍寶和字畫。

　程公公在一旁解釋道:“這一幅字畫，是一位商人獻給奉天府府尹的，現在卻是從兵部尚書的書房搜了出來。”

　“而這個琉璃壺，奴才曾在老馬侯爺家中看到過……”

　程公公一件一件的介紹。

　他向來留心，再加上遍布南朝的情報網，這一件件死物，程公公都能講得頭頭是道。

　雖然沒有在兵部尚書家中搜查出書信，

　但這些物品，稍一盤問，恐怕也能問出許多驚喜。

　“順著這些物品，接著徹查。”顧牧冷聲道。

　朝廷的官員關系錯綜複雜，此次一查，可能朝廷一半的官員，都沒有那麽清白無辜。

　但是查出來，一是給那些官員一個警醒，二是顧牧自己心裡也能有一個數。

　“奴才遵命！”

　顧牧看著程公公退去， 緊皺著眉頭。

　雖然從這些物品中透露出來的蛛絲馬跡，發現了其他和兵部尚書有來往的官員。

　但是，

　這裡面，沒有找到任何跟沈朝有關的證據。

　顧牧雖然可以直接處死沈朝，但他要讓沈朝死的名正言順，死的理所當然，死得讓宰相一家對他感恩戴德。

　沈朝就必須以謀逆罪死去。

　隨著不少官員都被查出來與兵部尚書有所牽扯，一時間，整個京城以及京城之外的各大官員，全都人心惶惶。

　直到某天晚上，

　有關鷺小堯的身世資料，被送到了顧牧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