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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似水流年》第八十九章 獨1無2
九十年代,是一個風起雲湧的年代,尤其是九十年代末期。

  不單單是互聯網產業開始萌芽,快遞業的四通一達加順豐漸漸崛起,超市賣場也在這個時期慢慢的積蓄著力量。

  像是大潤發、易初蓮花、華聯、物美、蘇寧等等,都是在這個時期創立。

  當然,也包括其中的異類——胖東來。

  這家從來沒走出過河南的超市品牌,和那些一上來就高起點、高標準的大型連鎖超市不同,是從一個40多平米的小煙酒超市起家的。

  可即便沒出過河南,規模更是無法和其它大型連鎖超市相比,但是在許昌人眼中,這卻是個完全無法替代的品牌。

  有人說,在許昌,沒有一家超市可以打敗胖東來。

  這已經成為了一個真理。

  而胖東來之所以能取得這麽高的地位,也是一步一個腳印地走出來的。

  在九十年代,如果說一定要給這個年代找幾個關鍵詞,那麽排在首位的,一定不是“變化”,而是…“假貨”!!

  只要從那個年代過來的人,沒有人能逃脫假貨的轟炸。

  什麽“康帥傅”“雷碧”“白事可樂”“周住牌洗衣粉”“力土洗發水”,這些都算有良心的,起碼明著告訴你,這是假的,也就忽悠眼神兒不好使的。

  那些一模一樣的假貨,才真的是防不勝防。

  那個年代,新聞報紙經常報道因為喝假酒中毒進醫院的。到不認識的地方買煙,必備的口頭禪就是,“拿真的哈,不然來找你來!”

  都用過假的海飛絲、飄柔吧?

  肯定敢也有人穿過老媽從夜市買回來的“NKIE”

  總而言之,那年頭兒連2B鉛筆都有假的。

  而胖東來最初的營銷模式就是:“用真品,換真心。”

  想想也挺鬧心的,不賣假貨這本來應該是商家的本分,可是在那個年代,卻能成為最高明的營銷手段。

  當然,胖東來的成功不僅僅是因為一個不賣假貨。但他們做到的那些事兒,靠說是沒用的,在這年頭兒都不一定有人信,得讓徐文良自己去看。

  看過之後,你才明白什麽叫做到極致,什麽叫一家超市做出了人性。

  “徐叔,我建議您親自去許昌看一看。也許能得到一些啟發。”

  只見徐文良有點迷糊,“胖東來…這家超市有什麽特別的嗎?”

  齊磊想了想,“我就這麽和您說吧,去年這家超市經歷了一場大火,一把火把家底都燒沒了。”

  “是許昌的各界人士和老百姓共同幫忙,才讓他重新開起來。您就想想,這得做到什麽地步吧?”

  徐文良:“……”

  郭昌存、鄭顯成:“……”

  好吧,你要說老板人脈廣,關系硬。有各界人士幫助還說得過去。

  可普通老百姓都幫忙,這就有點過了吧?這得做到什麽地步?

  齊磊繼續道:“這家超市的渠道不是最好的,貨品的價格也不是最便宜的,但是他們把服務做到了極致。”

  “極致?”郭昌存更不明白,“有多極致?”

  齊磊,“極致到…極致到人家把進貨價和掙多少錢,都寫在了價牌上。就這樣兒,依舊有人肯買單。”

  說心裡話,胖東來的模式和顧客信任度,也就是在現實裡,你不信也得信。

  但凡有個網絡小說敢這麽寫,都能讓人噴死。

  因為,太假了!

  隻一句,只有胖東來休息的時候,許昌其它的超市才有生意,就讓人無語。

  可是,人家就實打實的做出來了,你敢信?

  同樣的道理,如果尚北的發展集團也做超市,那麽渠道上沒有人家的大超市連鎖有優勢,價格上更不用說,規模和財力更是沒法比。

  那麽,胖東來的模式也不失一條出路。

  做服務,做真誠,做信譽。

  胖東來已經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了,這條路是可行的!

  隻聞齊磊篤定道:“只要這條路走通了,那尚北的大米、尚北的農副產品、黑土地上長出來的優質作物,自然也就有了一條銷售通道。”

  “借著這塊金字招牌打響名頭。再慢慢向其它銷售終端滲透,我們還用得著董戰林那個二道販子嗎?”

  “郭大爺、鄭大爺、徐叔,我北哥說,咱們東北其實是有家底子的,缺少的其實是思維。”

  “東北老大哥、共和國長子,這些名頭成就了東北,讓咱們成了祖國開始那幾十年裡最重要的一個角色。”

  “可是,如今開放了,咱們依舊以老大哥自居,擺著老大哥的架子,放不下臉面去學,去變,最後真的就像董戰林說的,十年二十年之後,我們就啥也不是了,咱們的那些家底兒也就都爛透了,借不上力了。”

  “現在思變還不晚,家底還能用,幹啥不放低身段兒,和南方學,和國外學!?”

  “咱不需要外面的資金,咱只需要換個腦子想問題就行了。”

  這些話,對郭廳,鄭廳來說,好聽,但是用處不大。

  心說,這小子是有點飄了吧?說你們尚北的事兒呢,扯這麽大幹什麽?

  到了他們這個層次,思考的問題比齊磊要深刻得多,即便你是重生的,也遠不比他們強。

  事情哪有他說的那麽簡單?

  嗤然一笑,鄭顯成道:“小子,這是你那個北哥說出來的?算了,不提了,管好你們尚北的事兒就行了,省裡的事兒你們不懂。”

  然而,徐文良卻是另外一種心境。

  第一,他本身就在思變。

  第二,外面什麽情況,他管不了,也知道複雜,但他要管好自己這一畝三分地。

  只要外面不給他添亂,至少在尚北這個地方,他還能說了算。

  聽了齊磊的話,徐文良默默點頭,沒表態,卻說了一句,“我明天就去許昌看一看,如果可行,咱就這麽幹了!”

  郭、鄭二人無語一笑,卻是沒說什麽。

  有激情是好的,但是,希望不大。

  鄭顯成則是支起身子,準備回去了。

  “那好吧,文良同志啊,祝你馬到成功,為全省做一個榜樣啊!”

  說完,與郭昌存就離開了松樹林。

  此時,涼亭之中就剩下齊磊和徐文良。

  齊磊看著兩人的背影,眉頭緊鎖。

  其實,他也知道為什麽兩人是這樣的態度。

  就是他那句:老大哥思維刺痛了二人,這可能是很多人的普遍心態吧!

  可是,這是實話,怪不得別人說。

  收拾心情,看向徐文良,“徐叔,,您明天就去?不回市裡商量一下?”

  卻是徐文良也收拾心情,看向他,露出一絲…冷笑。

  “小孩子家家,你管那麽多幹什麽?”

  齊磊,“……”

  徐文良心裡這個美啊,我看你這回再囂張啊?你爸不在,郭鄭兩人也走了,你那個親戚也不在,你給我再囂張啊?

  早就看齊磊不順眼,想說道說道了。

  可讓我逮著機會了吧?

  皮笑肉不笑地看著齊磊,“你…多大啊?”

  齊磊,“……”

  老丈人,“說啊!不是挺能說的嗎?祖國的未來!”

  齊磊,“……”

  心說,你們大人這都是什麽興趣愛好?沒事兒就訓孩子玩是吧?

  好,我讓你爽個夠!

  低眉臊眼,“十七。”

  “不說了,明天就回學校好好學習。”

  “期末肯定徐小倩第一,我第二,不給您丟人。”

  “知道錯了,首要任務肯定就是學習,其它的確實不務正業。”

  “大人的事兒再也不摻合了,....”

  “您放心,我和徐小倩就是親密的朋友關系,從來沒有什麽非分之想....”

  “更不敢居功自傲……”

  “我是不會把您昨晚露個面兒,但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的事兒,告訴章阿姨的。”

  老丈人:“……”

  徐文良瞪圓的眼珠子,一臉見鬼了的表情。

  他娘的!這是個什麽品種?要不要回答的這麽全面?好像他接下來要說的話,讓他一氣給答完了。

  轉念又一想,不對啊,這裡面有私貨!

  什麽叫不讓我失望?我失望得著嗎?你小子學習好不好,和我有什麽關系嗎?

  指著齊磊,半天說不出話,最後,“你呀你呀!!你們爺倆兒都是表面憨厚,內裡心眼一個比一個多!”

  齊磊一挑眉,這怎還把我爸帶上了呢?我爸也刺痛老丈人了?

  不過,話既然說到這兒了,齊磊怕你這個?

  呲牙一笑,把頭頂遞了過去,“我有三個**,都說我心眼兒多!”

  徐文良差點沒噴了,這是個什麽東西,還要臉不!?

  “去去去去!!”

  一點心情都沒有了。

  “嘿嘿。”齊磊依舊呲牙。

  心說,這算不算是欺負老實人?

  這要換了是章南,她能以看不清,數不過來為由,讓齊磊在那兒撅半個鍾頭。

  “那我走了哈,徐叔。”

  “回來!”卻是徐文良沒好氣地叫住了他。

  沉吟了一下道:“明天就走,不是因為心急,而是因為有明天就走的道理。”

  “啊?”齊磊一下怔住,趕緊又坐了回來。

  一臉期盼:“說說,說說!就愛聽這個。”

  徐文良:“……”

  人家十六七的小孩就知道瘋玩瘋鬧,這小子怎麽專門愛聽這玩意呢?

  但是既然他想聽,徐文良拋開情緒,當然也是不吝賜教。

  “知道郭廳和鄭廳,最後為什麽都不接你的茬兒了嗎?”

  “為什麽?”

  “因為他們知道,不是表面上有了思維,有了點子就可以的。東北的問題很深,一時半會兒是解決不了的。所以,他們沒信心,也沒有聽你高談闊論的興趣。”

  “同樣的道理,按說快遞也好、超市也罷,是要常委討論的。”

  “可是,尚北也依舊面臨這樣的問題,如果真的去討論,那就無休無止了。”

  齊磊大該明白了,“所以,您乾脆就不討論了?來個先斬後奏?”

  徐文良冷笑,“這個詞用的不恰當,我就是一把手,我給誰奏去?”

  “其實不是不想乾實事,而是顧慮太多。當有人開了頭兒,已經做起來了,那別人也就不得不跟著做。”

  “明白了嗎?”

  “哦。”齊磊恍然,“明白了!”

  徐文良點了點頭,“嗯,去吧!”

  可齊磊剛起身,“回來!”

  齊磊一臉無語,“您還有話要說?”

  “咳咳!!”徐文良清了清嗓子,低著頭不看齊磊,一副不經意的樣子。

  “男子漢大丈夫,要說話算話!”

  齊磊,“???”

  好好想了想,蹦出一句,“哪句啊?”

  好吧,說話算話是應該的,但也要分哪一句。

  是沒有非分之想啊?

  還是只是朋友啊?

  還是…不告訴丈母娘那句?

  徐文良,“就…就跟我裝糊塗是吧!?”

  把頭撇向一邊,“就最後那句!!”

  哦,齊磊明白了,是不告訴丈母娘那句。

  鄭重點頭,“放心,我嘴嚴!”

  “滾!”

  “好勒!”

  “……”

  看著齊磊的背影,徐文良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愁。

  他一直在觀察齊磊,也從徐小倩的言談之中在了解這小子,可說心裡話,沒看懂!

  你說他懂事兒,早熟吧?他來那一陣兒,比七八歲的孩子還討人嫌。

  可你說他不懂事兒吧?他又什麽都懂,總能在關鍵時刻幫上大忙。

  活了幾十年了,真沒見過這樣兒的品種。

  事實上,有這種看想的又何止徐文良?

  現在除了三個爹三個媽,依舊把齊磊當小孩兒,十四班的丫頭小子吧依舊把他當班頭兒,其他人……

  章南、老耿大爺、老秦、南老、寧站長、小馬哥、周桃,其實都和徐文良一個心情。

  真沒見過這品種啊!

  他像個孩子,又不像個孩子。

  認真起來能讓任何人瞠目結舌,腦袋裡像是一個寶庫,總有新奇的點子和與眾不同的看法。

  可是歡脫起來,又像是一個玩不夠,也長不大的孩子。

  而且,齊磊似乎很喜歡孩子頭兒這個角色,樂在其中,非常享受。

  在他們眼裡,齊磊是一個獨特的人,與其他人都不相同,甚至是獨一無二,誰也說不準他的極限在哪裡。

  徐文良搖了搖頭,不去多想,起身從松樹林出來。

  回到酒店,和郭廳、鄭廳打了個招呼,先回尚北了。

  至於董戰林,他已經不重要了。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徐文良讓司機直接開回了政府大院兒。準備回家收拾一點東西,明天就出發。

  可是一進家門,就聽見廚房有人在忙活。

  徐文良一笑,趕緊顛顛地跑到廚房,“老婆大人回來啦!!”

  這段時間,章南經常出差,不是哈市,就是更遠的南方。好不容易到家,準備給父女倆做頓好的。

  可現在是下午三點都不到,章南也只是在準備,還沒正式開始做呢。

  見徐文良回來了,也是一怔,登時也笑了,“怎麽這個早?那個董總的投資定下來了?”

  在她看來,也只有這一個可能讓徐文良早歸,而且心情大好。

  卻不想,徐文良一邊摘下老婆的圍裙套在自己身上,一邊道:“別提那個董戰林了,差點上了他的賊當!”

  一邊接手廚房,一邊給老婆大人講起了這幾天的詳細。

  ……

  “要說,齊磊那小子還是笨了點,控制馬奎爾那個晚上,死活不讓我出面。”

  “你說他是不是太嫩了?這露上一面,馬奎爾的實驗室不就落戶尚北了?”

  “唉,那小子,你可得多教教他,太嫩了啊!”

  章南卻是眯著鳳眼,狐疑地看著徐文良的背影。

  這裡面…有邏輯漏洞!

  你連齊磊的那個親戚是幹什麽的,馬奎爾到底要怎麽處置都不知道中,怎麽就知道露個面就能落戶尚北了?

  搖頭一笑,已經把真相猜了個七七八八。但也不拆穿,隻當什麽都不知道。

  “還是你厲害,齊磊要學的東西還多。”

  徐文良,“可不,十六七的小屁孩兒,從你那學了點本事,就當自己無敵了。其實,差遠了!”

  章南應著,其間還誇讚幾句,難得他高興,又何必掃興呢?

  其實,徐文良走到今天,靠的本來就不是官場智慧,而是肯乾實事,肯吃苦的那股子衝勁兒。

  心中好笑,都幾十歲的人了,還非得標榜自己是個智者!

  等他顯擺完,章南才道:“這麽說,你明天就走?”

  徐文良認真起來,“對!齊磊那個親戚應該不過空口瞎說,我去看看那個胖東來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章南:“……”

  緩了一會兒才道,“還是和財市長打個招呼吧!老財也不會攔你,他和你的想法是差不多的。”

  徐文良想了想,“也好。”

  章南一笑,“那我去給老財打個打電話,晚上讓他來家裡吃飯。”

  徐文良:“好!聽你的。”

  說著話,章南到客廳打了電話,又折回廚房。

  “老財說,他一會兒從單位直接過來。家裡還有瓶好酒,你們兩個喝點。”

  至此,夫妻二人就再不說徐文良的工作問題。

  閑聊間,談起章南這段出差的成果。

  徐文良,“怎麽樣?搞到資金了嗎?”

  章南搖了搖頭,“現在做什麽都容易,就是要錢難。”

  徐文良皺眉想了想,“要不…我和老程打個招呼吧,讓教委先給你撥過去一筆款子,把眼前過去再說。”

  卻是章南想都沒想,“不用!”

  這個口子不能開,尚北是兩所重點高中,二中和實驗中學。

  給了二中,就得給實驗中學。一碗水得端平。

  尤其是她的身份更敏感,再怎麽艱難,也不能給徐文良添麻煩。

  “放心吧,實在不行,就等兩三個月。等到下學期開學,議價生的經費也就到位了。”

  徐文良卻道:“可你這個月就要發不出獎金了吧?”

  教師工資是肯定有的,那是教委撥款。可是獎金是學校自己定,自己出。

  而二中的教師隊伍,經過章南一年的調教,現在可謂是嗷嗷叫,教學熱情很高。

  據說,高三的老師已經把辦公桌搬到三樓的走廊裡去了,方便幫學生隨時隨地地解決學習問題。

  但是,能有這樣的結果,當然是因為教師福利更高了原因。

  別的學年就不提了,基本上只要老師肯乾,出了成績,工資獎金一樣也不少。

  單說高三學年,今年章南給定下的獎勵制度是:

  每出一個清北,所在班級的全體老師,每人3000獎金,班主任翻倍。

  以班級為單位,重本率每提到一個點,全體老師加500,班主任翻倍。

  本科錄取率提一個點,依舊是500,班主任翻倍。

  你就說,高三的老師能不拚命嗎?

  但是,這都是要錢的啊!

  自從章南上任,這還不足一年,二中的家底已經讓她花光了。

  不但是上一年的議價費、借讀費讓她花光了,之前二中多年攢下的年底兒,也讓她掏光了。

  所以這一個多月,章南三天兩頭的出差,不是去省裡要花,就是聯系她的人脈,四處找錢。

  只可惜,收效甚微。

  一個縣城的高中,又沒什麽突出成績,省裡是不會重視的,哪那麽容易給錢?

  “唉!”章南一歎,“再等等吧!實在不行,就獎金先拖著唄!”

  隨後安慰徐文良,“不用擔心,其實還是很容易解決的。我有個學生,在京城做生意,發展的還不錯,過年的時候聯系過他,希望他能為二中捐一點款。”

  “他也同意了,只不過,咱們的事總不能耽誤人家的生意,答應過幾天就來尚北看看。”

  徐文良:“……”

  說心裡話,徐文良有點心疼了。

  老婆是個很驕傲的人,現在卻也不得不低聲下氣的去求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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