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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秦說，他們明早到。

　　齊磊聽後，想了想，“反正你快點吧，要是半夜能到最好。”

　　那邊，老秦一皺眉，“怎麽?情況很緊急嗎?你是不是還有什麽事沒說啊?”

　　要不怎麽能這麽急?明早到都不行?

　　卻聽齊磊欠揍地來了句，“我後天還得上學呢，省著耽誤事兒啊！”

　　老秦:“……”上，上學?

　　有種想過去就掐死他的衝動。

　　放下電話，老秦吩咐一個組的人跟著他直奔機場。現在是下午兩點半，應該可以半夜趕到。

　　而組裡的幾個人也不太明白，這麽急幹什麽?

　　結果，老秦一點沒護著齊磊，“咱們那個編外人員怕耽誤他上學！”

　　“……”

　　“……”

　　得，這回一群人想掐死他了。

　　而齊磊這邊掛斷電話，卻是陷入了沉思。

　　這事兒，放在老秦那，確實沒辦法馬上解決。

　　馬奎爾他們在有關部門報備過的，這是正常的采集生物樣本工作。而且，他們背後的孟山都公司，在我兔境內沒有任何違規違法的行為。

　　理還是要講的，齊磊估計，老秦就算把他那番誇大其詞的言論，什麽壟斷大豆市場、操縱大豆價格、危害糧食安全的話報到上面去，多半也是采取防禦性的措施為主。

　　但是，老秦乾不了，我可以啊！我一個十七歲的重生二皮臉，最適合乾這種不要臉的事兒了。

　　一旁，徐小倩看著齊磊凝眉思索的樣子，比開始的時候還有幾分興奮，有種做了件驚天動天的大事的通透感。

　　說實話，徐小倩除了考第一，做過最風光的事，可能就是三石公司。

　　可是現在，齊磊讓她的人生經歷之中又添加了濃重的一筆。

　　她不知道電話那頭的老北到底是誰，但知道，一定能力很強。

　　可是漸漸的，徐小倩看著齊磊的側臉，又有些悵然若失，感覺越來越不好。

　　因為現在的這種狀態，似乎和她最初的預期有些背道而馳。

　　最開始，在倆個人的關系裡，徐小倩即便不佔主導地位，也起碼是平等的。

　　可是，好像從省台的報道開始，徐小倩的感情裡，越來越多的是崇拜，漸漸的成了齊磊的附庸。

　　換了別人，也許會心安理得的充滿慶幸。可是徐小倩，說實話，她不想成為齊磊的掛件。

　　“怎麽了?”

　　齊磊從思索中回過神來，正看到徐小倩略顯惆悵的臉。

　　這個時候，別的女生會掩飾情緒，深埋心底，可是徐倩從來都是獨特的。

　　有些無趣的扁了扁嘴，“齊磊，我感覺越來越比不上你了。”

　　齊磊:“……”

　　短暫錯愕，猛然明白了徐小倩話中的意思。

　　我噗！！！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出來，“你你你你...你啥意思啊?”

　　徐小倩，“沒什麽意思啊！就是...就是....哎呀！”一甩手臂，“老娘原本以為和你一樣優秀的，特麽誰知道，你跑的那麽快，我要追不上啦！！”

　　對上齊磊呆滯的目光，“你那麽看著我幹什麽?心裡話啊，好氣！”

　　結果齊磊蹦出一句，“所以，你要甩了我?”

　　“我……”

　　徐小倩一下怔住，呆愣半晌，一巴掌甩在齊磊肩膀上，怒火滔天，“說特麽什麽呢！”

　　卻是齊磊攤手無辜，“正常不都是這個流程嗎?”

　　“你是個好人…”

　　“我配不上你…”

　　“咱們不合適…”

　　“還是分手吧…”

　　徐小倩:“……”

　　看怪物一樣看著齊磊，隨後，噗！實在憋不住了，咬著牙關，抖著肩，然後又是放聲的大笑，笑的捂肚皮滾在床上。

　　“齊磊，你就是個混蛋！！”

　　齊磊也笑，“是我混蛋，還是你混蛋啊?特麽我優秀點都不行，還講理不?”

　　“哈哈哈哈哈……”徐小倩把臉埋在被子裡，羞愧難當。

　　是啊，人家優秀一點都不行嗎?好霸道啊！

　　而齊磊看著她的怪異表現，其實明白徐小倩的心情。

　　等她笑夠了，露出半隻眼睛，偷看過來，齊磊乾脆也仰面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徐幼稚！”

　　徐小倩還是捂著臉，“幹嘛?”

　　齊磊，“人們都渴望轟轟烈烈、旗鼓相當的愛情，好像倆人不經歷一點波折坎坷、刻骨銘心，人生都不完整了。”

　　“其實，哪來的那麽多戲?再優秀的人，在愛情裡都是俗人，都逃不開平平淡淡、柴米油鹽。”

　　“那些執手白頭的美麗故事，從來都不是誰比誰優秀，從來都是誰更能包容對方，學會妥協。”

　　“所以……”

　　齊磊偏過頭去，看著不足十厘米遠的那雙眼睛。

　　“徐幼稚，我喜歡你，你願意包容一下我嗎?”

　　“不僅僅是我的缺點，同樣也包括我的優秀。”

　　徐小倩:“……”

　　如果她沒記錯，這應該是齊磊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說出那幾個字。

　　有些驚訝地看著齊磊，完全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

　　一片空白的腦子思考了半晌，終說出一句，“那好吧，你收斂點。”面容扭曲，“別…太優秀了！”

　　齊磊，“那…不糾結了?”

　　徐小倩咬著下唇，“嗯！不糾結了！”

　　齊磊，“那你能趕緊起來嗎?你這個姿態有點誘人，我怕犯錯誤。”

　　徐小倩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掄起枕頭就給了齊磊一下。

　　“走了！”氣鼓鼓地跑了出去，不想再搭理這家夥。

　　晚飯，齊磊他們是在農戶家裡吃的烤全羊。

　　唐奕他們下午玩的很嗨皮，就是吳小賤有點慘，蹬了一下午的腳踏船。

　　據楊曉描述，吳小賤和程樂樂下船的時候，是拉著手的。

　　應該是正式確立了關系。

　　對此，唐奕和齊磊也只能悠悠一歎，“希望天長地久，那我的爸爸就真成我的爸爸了。”

　　那邊，程樂樂耳朵尖，居然聽到了，湊過來，“你們說什麽呢?”

　　齊磊，“沒…沒事兒！”

　　吃過晚飯，天還沒黑，齊磊回房間聯系老秦，卻是比他預想的還要快。

　　老秦他們已經在哈市的太平機場落地了，正在往這邊趕。

　　而齊磊得到這個消息，又自己在房間裡琢磨了半天，最後推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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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徐文良今天過的很是煎熬，他真的不想把尚北大米在自己手裡交出去。

　　可是現在看來，沒他想的那麽簡單。

　　郭廳和鄭廳的出現，讓他很是措手不及。整個下午，徐文良完完全全成了陪襯，一直是郭廳和鄭廳在和董戰林交流。

　　盡管兩位廳長告訴他，要擔起責任，要他來做主。

　　可是，實際的狀況卻好像不是那麽回事。

　　郭、鄭二人似乎對那個孟山都非常重視，一心要引其落戶，已經到了近乎不惜代價的地步。

　　其實，徐文良不知道，郭鄭二人爭取的，不僅僅是一個科研基地的問題。

　　孟山都進入我兔也不是一年兩年了，無論是農藥，還是種子，始終在我兔打不開市場的一個主要原因，就是我兔在種子和農藥方面的官方管控使得他無處落足。

　　直到今年年初，孟山都才看到一點突破的希望，我兔開始允許國外農業公司進入大陸市場。但是，必須要以合資的方式投資大陸。

　　這是國家吸引外資的一個重要手段。中外合資，你出技術，我出人力物力，是拿市場換技術的一個最直觀的體現。

　　那麽問題來了，這個合資和誰去合?種子繁育基地、農藥生產基地建在哪裡?

　　對於南方的開放省份來說，一個孟山都的投資可能不算什麽事兒，可是對於東北來說，卻是少有的具有競爭力的引資項目。

　　現在，東三省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誰都著急，更是有點有病亂投醫的味道。

　　更何況，這也不算是亂投醫。

　　從後世的角度來看，引進孟山都有點助紂為虐，可是以當時的大環境來說，這無可厚非，且名正言順。

　　如果不是這樣兒，董戰林也不會以此為要挾，讓兩位廳長來給徐文良施壓了。

　　“徐書記！”晚飯過後，董戰林一行與徐文良、郭、鄭三人坐在度假村的會客大廳裡喝茶聊天。

　　董戰林一副大度之態，“你可不要因為郭廳和鄭廳而偏向我董戰林。”

　　“你放心，不管咱們的投資項目成與不成，我都會盡量幫助龍江省，爭取讓孟山都落戶這邊的。”

　　“況且……”開懷一笑，看著文經理，“我們與馬奎爾博士的關系也只是私交，對孟山都的影響不大嘛！”

　　那邊，文經理也是一副風清雲淡的架勢，把董戰林的話翻譯給馬奎爾。

　　卻不想，這個耿直老外登時就不幹了，用英語嚷嚷著，“不不不，文和董是我最親密的朋友，也是孟山都最緊密的合作夥伴！董，你不能這麽疏遠。”

　　好吧，馬奎爾今天心情不錯，下午在小山上，不但找到了一株野生稻米的植株，還發現了其它兩種目前孟山都標本庫中沒有的植物標本。

　　這趟尚北之行，讓他尤其滿意，對文經理和董戰林自然也就友好很多。

　　然而，他的話，又無形中為董戰林站了立場，使得場面更加的複雜。

　　郭、鄭二人皺著眉頭，低頭看茶杯，時不時地瞟一眼徐文良，意思是，該你表態的時候，就要表態啊！

　　二人也知道，徐文良是不想松這個口的。

　　但是，十幾億的投資，還能換來孟山都的落戶，這筆買賣怎麽算都是不虧的，你尚北大米怎麽就那麽值錢呢?

　　而徐文良……

　　徐文良真的很為難，他不是優柔寡斷的人，已經認定了不向董戰林低頭，輕易是不會改變。

　　但是，誰也沒想到，董戰林又壓上了孟山都這顆砝碼，這關系到省裡的農業發展，卻是要重新考量的。

　　而且……

　　此時，董戰林又開口了，“徐書記，其實你不用猶豫，尚北大米在你們手裡，五年之內沒有闖出去的可能。”

　　“就齊國君的那個精品糧策略，還是有欠妥當。”

　　“說實在話，沒有發展集團，沒有資金，你就算攥著尚北大米的招牌，也不能當飯吃，為什麽不走一條雙贏的路線呢?”

　　那邊，文經理也道:“徐書記，沒什麽可考慮的，董總不好說，我就替他說了吧！”

　　“今天榆城那邊的領導過來了，專程找到董總，而且是帶著誠意來的，優惠政策可比徐書記大方得多。”

　　“董總其實並不是沒有選擇，只不過念著一份情誼，才暫時沒答應榆城的邀請。”

　　“徐書記，可別辜負了董總的一番好意啊！”

　　此言一出，鄭顯成更有點坐不住了，突然笑著看向徐文良，“文良同志啊，你的想法是什麽?可以說說嘛！”

　　徐文良皺眉不語，良久，真誠一笑，“鄭廳，這事兒又不是點個頭就能決定的。這麽大個事兒，您總要容我們尚北商量一下嘛！”

　　徐文良在拖，這也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唉！”鄭顯成顯然也看出了徐文良的想法，“也罷！”

　　悠悠一歎，探身過去，“文良同志啊，你要是怕擔責任，那這個決定我來替你下?”

　　鄭顯成是真的急了，也不躲貓貓了，徹底發了狠，都不願意擔責任是吧?那我來！！

　　對上董戰林期待的眼神，剛要說話，他卻是沒注意到，身後不知道什麽時候站了個孩子。

　　“徐叔，您在這兒呢啊！?找你好久了！”

　　就齊磊那尖嗓子，還是扯脖子吼的，沒把鄭顯成的耳朵震聾了。

　　所有人都被齊磊嗷的一嗓子嚇的一滯，齊齊地看了過去。

　　董戰林皺眉，這小子怎麽跑這兒來了?

　　郭昌存則是無語，“這小子怎麽又跑這兒來了?”

　　好吧，這熊孩子搗亂上癮是吧?上回陳副部下鄉也是他。

　　至於徐文良，也有點不明白齊磊這個時候出現是什麽意思。

　　卻是齊磊根本不管別人，上去一把拉住老丈人的胳膊，“徐叔，快跟我來，倩倩出事了！”

　　徐文良一驚，“出什麽事了?”

　　身子已經跟著齊磊起身，一邊被齊磊拉著走，一邊回頭對大夥兒道:“對不住，稍等我一會兒。”

　　齊磊則是怎呼著，“徐叔，你們談啥呢?啥事兒不能等明天再說啊，非得今天定?怎感覺這麽著急呢?是不是有人等不了了啊?”

　　“……”

　　“……”

　　“……”

　　這話一出，那特麽今天就算能定下來，也定不了了。

　　郭昌存蹬著眼珠子，心說，這熊玩意絕對是故意的！本來沒那麽多事兒，讓他這麽一說，倒像是有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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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徐文良還真以為徐小倩出什麽事兒了呢，跟著齊磊回到房間，就見寶貝閨女正好模好樣的坐在屋裡等著。

　　“你們這是……”

　　到現在哪還看不出來，齊磊就是故意去給他解圍的。只不過，徐文良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做。

　　這時，齊磊開口道:“徐叔，下午我和徐倩在山上遇到這麽一個事兒。”

　　齊磊一五一十地把文經理和馬奎爾在山上說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只不過，這回說的重點是，董戰林要把尚北大米運出國去包裝，再運回來銷售的事。

　　徐文良聽了恍然大悟，心裡的結算是全都解開了。

　　原來董戰林是打算這麽運作，原來德盛、孟山都他們都是一夥兒的。

　　“你確定沒聽錯?”

　　卻是徐小倩道:“爸，肯定沒錯，我們兩個都聽到了！”

　　她剛說完，齊磊又道:“徐叔，這事兒我覺得您不好出面，上下都沒法交代。”

　　“正好，昨天晚上咱們分開，我爸特意和我說了這個事兒。所以，我就給家裡的一個親戚打了電話。讓他們幫忙解決。”

　　徐文良:“……”

　　怎麽還真應了齊國君那句，用幫忙嗎?

　　皺眉，“你家親戚?什麽親戚?怎麽解決?”

　　齊磊搖頭，“這個親戚的身份有點特殊，不能說。”

　　“總之，您今晚聽著點動靜，在適當的時候露個面就行了。剩下的事，他們會處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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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秦到達龍鳳山時，已經是夜裡將近十二點了。

　　找到齊磊的房間，輕輕敲門。

　　進到房間裡，就見除了齊磊，還有一個樣子很好看的女孩兒。

　　不用齊磊介紹，也知道就是齊磊所說的那個女朋友。

　　“我來了，你想怎麽辦?”

　　齊磊賊兮兮地把門關上，回身問，“老北，你們能抓人嗎?”

　　老秦一怔，皺緊眉頭，終於道，“能，但是沒意義！”

　　齊磊，“怎麽個沒意義法?”

　　老秦，“就是沒有收益。第一，我們來的路上已經查過了，那株野生大豆的研究數據已經傳回孟山都了，劫是劫不回來了。”

　　“第二，就算借著由頭獲取了一些我們沒有的數據和資料，那用處也不大。那個馬奎爾有一點沒說錯，咱們的轉基因研究才剛剛起步，那些東西給了咱們也沒用。”

　　“第三，這三個人都是外國籍，身份敏感，抓了容易惹麻煩，而且是違法的。”

　　齊磊認真地聽著，心說，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有些事老北也有掣肘，不好去做。

　　而老秦見他皺眉，又道:“這是沒辦法的事情，單就轉基因種子的問題，咱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現在也只能是防禦性的做準備。”

　　齊磊搖頭，突然道:“那你抓人吧！”

　　老秦一怔， 都樂了，“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

　　齊磊，“在聽啊！所以，你抓人吧！”

　　老秦:“別胡鬧，問題會很嚴重。”

　　齊磊沉吟，退一步道:“那這樣……”

　　“就說接到舉報，突擊檢查。進去亮明身份，然後再出來，這總沒問題吧?”

　　老秦還是不理解，“你到底要幹什麽?”

　　齊磊，“別問，問了惹麻煩。”

　　老秦一挑眉，似乎有點沒明白了。

　　突然咧嘴一笑，“小子，你不會是…要把這三個人留下吧?”

　　齊磊也笑，“不留下怎麽辦呢?咱們的技術落後啊！得讓他們幫著出點力啊！”

　　“再說，我不喜歡防禦，我更喜歡進攻。”

　　“轉基因大豆、棉種、玉米能不能影響國內市場，我不知道。孟山都會不會用它來對付咱們，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們可以試著讓它成為咱們的專利，用來對付他們！”

　　看著老秦，“電話裡不是說了嗎?你們乾不了的事兒，我能乾！我一個十七歲小孩兒怕什麽?誰又能把我怎麽樣?”

　　老秦:“……”

　　又低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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