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搖人!”
這話說的,眾人竟無言已對。
而且仔細一琢磨,好像也是這麽個道理哈。
只是,南老的神色有點不對,潮紅不退,胸口起伏,“真真能殺回暢想?”
一句便反應了南老的心境,他用的是“殺回去”!
足見老頭兒有多激動。
可是,南光虹能不激動嗎?他應該激動!
十七年前,計研所出資出人創建暢想,柳紀向為總經理,南老為總工程師。
在暢想那十幾年間,傾注了南老太多的心血。
從南老研發的漢卡為暢想賺到第一桶金,隨後,南老又主持了芯片、程控交換機、漢字offie、金融軟件等幾乎所有和技術有關的項目。
尤其是程控交換機,當年紅極一時,被官方采購,比HW的還提前一年獲得牌照並商用。
不誇張地說,暢想的初期的崛起,除了柳紀向的經營能力,離不開南老技術團隊的傾力支持。
那個時的暢想,形勢可謂一片大好。
用句後世時髦的話說,這特麽是什麽開局?
背靠計研所、中科院的人才、技術、官方地位,有純國有的金字招牌,還有漢卡、交換機帶來的大量資金,這就是夢幻開局!
再看看,HW是什麽開局?
要知道,這個時候還是1988年,HW還在深圳的出租房裡做代理呢!
這個時候,暢想有三個選擇:
第一,如果這個時候,繼續在程控交換機、通信領域走下去,那暢想就是老大。
未來和HW誰是國內通信設備的龍頭,還真不好說。HW能不能活下來,都要另說
第二,走芯片發展的道路。
從88年到93年,五年時間,南老主持開發了5款A私C芯片,已經積累了一定的芯片研發經驗。
雖然在性能上與西方還是有差距,可這是93年啊!即便有差距,也並不算大,起碼沒有後世那麽大。
94年,南光虹從國家申請了數千萬資金,準備大乾一場。結果,被柳紀向否決了。
如果暢想在芯片這條路上走下去,說不定又是另一個結局。
那可是從1988年就開始的芯片研究,比齊磊所在這個時間結點還要早十二年。
……
第三,系統研發。
通信、芯片兩條路被柳紀向堵死之後,南光虹當時的想是這樣的:暢想不搞通信,可以。做電腦,也可以,電腦領域也是大有可為的。
芯片和系統,這兩個都是出路。不讓做芯片,可以,也聽你的!那可以做系統吧?
94年做系統也是最佳時機,win95還在醞釀,linux的原始版本(一萬行代碼)才誕生三年。
可以說,在系統領域,我們的差距依舊是不大。
然後
然後就沒然後了。
通信、芯片、操作系統,南老能大展拳腳的三條路,都讓柳紀向堵死了。
這就是技工貿還是貿工技的源頭。
……
在南光虹心裡,他離開暢想,不僅僅是公司內部的鬥爭,也僅僅是私有化的結果。
他在暢想,失去太多了……
夢想!機會!還有名譽!
最後換來的,只是兩年前,那次近乎屈辱的驅離。
是的,人們不理解,這個已經六十歲的老頭兒,到底在幹什麽?
像個幼稚的孩子,一次又一次的舉報,一次又一次的鬧,最後像個欲求不滿的潑婦般黯然離場。
很多老朋友也勸過南老,老柳只是在改革的道路上不得不選擇順從,別鬧了,消停點,大家都體面。
體面嗎?南老不知道。
可是他知道,他要的體面,暢想已經給不了了。
此時,南老頹然地摔在沙發上,枯槁一般的手掌不自覺的顫抖,眼白充血。
良久,方抬頭看著齊磊,“真能…殺回去?”
縱使齊磊無法理解南老的心境,可是依舊被其所感,無比莊重,“我、盡、力!”
齊磊連個大致的計劃都沒有,全靠一個瘋狂的想法撐著,自然是不敢給南老打包票的。
可是,“我盡力!”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當初鼓動南老做系統的時候,他都沒說過“我盡力”。
三石公公司帳上一分錢都沒有,靠王振東他們輸血支撐到《傳奇》上線前夜的時候,齊磊也沒說過“我盡力”。
南老茫然看著齊磊,“盡力?不用盡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能行就行,不行拉倒,咱不勉強!”
卻聞齊磊道,“盡力!就是我會動用和能用到的一切人力、財力,去做成這件事。”
“好…好啊!”南老長出一口氣:“盡力就好…別勉強,千萬別勉強!”
一旁耿大爺看不下去了,心說,你倆可別在這兒煽情了,一會兒老南頭兒血管都得爆了。
拉起南光虹,“走走走走,整兩口兒去!”
南光虹晃神兒,一下反應過來:“對對對,得整兩口!”
說著話,就跟耿大爺往出走。
周桃則在一旁操心,“耿大爺,你可別攢都他了!剛激動完,整整啥整?!”
南老卻道,“少整點,高興!”
拉上齊國棟,“走!一起。”
齊國棟則是露出吊兒郎當的姿態,“這買賣做的哈,越來越刺激了!”
南大爺眼珠子一立,“嚴肅點!!你是老板,得有個老板樣兒!”
又補了一句,“雖然是掛牆上的。”
齊國棟:“……”
齊磊沒跟著去湊熱鬧,獨自坐在屋中想事情。
這個決定,一是被逼出來的,二是本能。
他本能地認為,140萬的訂單,應該能搞點事兒。
至於怎麽搞,能不能成,那就讓林晚簫、常奶奶他們去想辦法了,他是真沒招兒。
過了一會兒,幾個上學的下了晚自習。
一進家就翻廚房,唐小奕見鍋是涼的,灶是冷的,就開始嚷嚷:“嚓!沒宵夜啊?石頭,你不怎行啊!”
這幾個貨已經慣出來了,晚上回來得吃一頓。
可是一進屋,見齊磊狀態有點不對,也就沒再怎呼。
吳小賤和徐小倩一左一右坐到齊磊身邊,“怎了?”
齊磊回魂兒,把大概的情況和幾個人說了一下。
然後,唐小奕就要瘋了。
“牛叉!我喜歡!太牛了!!”
吳小賤卻是皺眉想著什麽,問了句,“希望大嗎?”
齊磊,“現在還不知道。”
吳小賤,“那…這事兒是必須做的嗎?”
齊磊沉吟,“嗯,必須做!”
就衝南大爺剛剛那個反應,他也得試試。
回答完,齊磊就去了廚房。
今天光顧著談事兒,確實沒給他們準備夜宵。
不過,煮幾袋方便麵還是沒問題的。
過了一會兒,方便麵上桌,一人一小碗,吃完可是美美的開始複習。
十二點左右,大夥兒陸續上床睡覺,吳小賤沒脫衣服,躺在床上想事兒。
唐小奕剛洗完腳,卻是依舊難掩興奮,還和吳小賤逼逼,“操!收了暢想多爽啊!乾死老柳頭兒!”
吳小賤撇了他一眼,放在以前,吳寧多半是附和幾句,就算心情不好,也懶得搭理他。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麽了,想說教。
“瘋子。”
“啊?”
“長點心吧。”
唐奕一愣,“我怎地了?”
吳小賤,“沒怎,就是…”頓了頓,“反正再允許你瘋半年,之後就得幫石頭分擔點了,不能全指望他一個人。”
唐小奕臉一拉,“嚓!!你能不跟老唐一個調調嗎?他沒事就磨嘰這個,煩不煩?好像哥不知道似的。”
吳小賤卻是翻身,直視唐奕,“我是認真的。”
“上了大學,你不能再沒心沒肺的了,啥事兒都指望石頭,他吃不消的。”
唐小奕,“”
吳小賤見他不說話,知道他聽進去了,“咱不說好的嗎?一起牛。你也差不多玩夠了吧?”
難得地囑咐唐小奕,“今年我出去了,你和石頭看家。多和石頭學學,幫他乾點正事兒。”
唐小奕沒再乖張,苦著張大臉,“你說那個”
“石頭也要出去啊!我特麽跟誰學去?”
卻是吳小賤搖了搖頭,“他出不去了。”
“啊?”唐奕沒聽明白,“他不是要出去嗎?陪老徐出去啊?”
就見吳小賤依舊搖頭,“出不去了。要是真的收了暢想,他就出不去了!”
唐奕,“”
還是不太明白,“收了暢想,為啥就出不去了?”
有點懊惱,“操!!哥是不是真該乾點正事兒了?”
“這兩孫子都開始玩腦筋急轉彎了,哥得跟上啊!”
其實,吳小賤說的不是腦筋急轉彎,很好理解。
齊磊做的事兒越大,就越難出去,有些人會不放心他出去。
況且,又是國資的暢想,又是國產系統的,出去確實有點不踏實。
出去溜達一圈兒還行,留學?還是算了吧!
……
另一個屋,齊磊和徐小倩膩歪在一起。
“絕對有‘C’了”
徐小倩,“滾!”
罵完又覺吃虧,瞥了眼齊磊,開現陰陽怪氣:“真是兄弟哈?”
“你不是說張洋天天念叨D嗎?怎麽?你也想D了?”
齊磊笑了,“膚淺了吧?問題理解的一點也不透徹。”
徐小倩板臉,“什麽意思?”
齊磊,“張洋那不是想D,他遺憾的是:沒有在寇大姐是D的時候就下手”
徐小倩一下反應過來,抬手給了齊磊一下,“一群流氓!”
齊磊笑哈哈的躲,還不忘嘴賤,“我就不一樣了啊!我是從B到C,再…”
“啊!!”徐小倩抓狂,“臭流氓,打死你!”
就見齊磊還是嘿嘿的賤笑,“流氓嗎?你應該盼著自家爺們兒在家裡多流氓一點。”
最後徐小倩氣笑了,“到什麽時候你都有理!”
回歸平靜,“你真的那麽想進暢想?”
齊磊則是也冷靜下來,說出一句徐小倩沒想到的,“我原本是想自己從頭做起的。”
“啊?”徐小倩翻身正對齊磊,“你早就想做電腦?”
齊磊,“不光是電腦。”
打開了話匣子,“其實咱們的生意做到一定程度,就只有兩個選擇了。”
徐小倩一聽,蹭到齊磊懷裡,“說說,想聽呢!”
齊磊,“互聯網公司想做到足夠大,只有兩條路,一是金融、服務;一是走高科技實體。”
“指望一個遊戲行業、一個網吧就撐起三石的未來?不可能的,除非咱們開始割韭菜,否則做不大。”
繼續道:“所以金融是一條路,錢生錢才是大錢!”
“而網絡金融想賺大錢,就只能是西方資本路線,靠數學遊戲去榨取底層財富。這條路,我不想走。”
徐小倩想了想,“嗯!不是人乾的事兒,咱不乾!”
齊磊:“所以啊,對於咱們來說,也就剩一條路可走,高科技實體。”
“要麽有技術,將來靠收專利,打官司生存。要麽有技術還有生產能力!只有這樣,才能站著把錢掙了。”
長歎一聲,“我原本的打算是,等系統打開局面,我和小馬哥出去,一個在互聯網,一個找機會收點高科技公司。”
“等時機成熟,回過頭來自己做實業。”
“可是暢想這個事兒一出,我就琢磨,幹嘛要從頭開始?咱先弄個代工廠不行嗎?”
徐小倩看著齊磊的面部的輪廓,有點癡迷,這家夥總是能想在前面。
有點替齊磊著急,“可是,真能收過來嗎?”
悻悻然,“我都懷疑,老北叔要是知道你要收暢想,他會不會再由著你的性子來。”
這是個很大的問題,老秦不是齊磊的私人保姆,他背後代表的是國家。
這個事兒如果他認為不合理,不會由著齊磊的。
包括其他人,林晚簫,還有穆正明,他們都還不知道齊磊叫他們來幹什麽。要是知道他要給一家大型國企使絆子,還不知道什麽反應呢!
對此,齊磊似乎不太擔心,“放心,我會說服他們。”
第二天,也就是18號。
南老和耿大爺中午才過來,“什麽時候回哈市啊?”
常老太太后天到,林晚簫和老秦他們明天就到,得安排公司那邊接待。
卻不想,齊磊招呼齊國棟,“去把唐奕家小樓收拾下,不回哈市,就在尚北討論。”
“啊?”
耿大爺不解,“為什麽?”
齊磊,“目標太大!”
不光齊磊的目標大,常奶奶的目標也大。讓媒體或者有心的看到齊磊和一堆大佬同時出現,不是什麽好事兒。
“就在尚北!”
耿大爺,“……”
怎整的跟地下工作者似的呢?
……
19號,老秦和林晚簫,還有穆正明到了,被齊磊安排到了酒店。
三個人還挺奇怪,什麽事兒啊?鬧的神秘兮兮的?
好吧,到現在,齊磊也沒揭謎底。
不過,林晚簫和穆正明聽說常蘭芳明天也到尚北,兩人就老老實實的了。
那老太太在他們眼裡就是神仙,人家都來了,他倆還耍什麽大牌?
20號,常蘭芳代著兩個人到了尚北。
一個叫孫家義,就是洞察模型收了李沫的那個人大教授。
另一個沒見過,叫王文利,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
聽常蘭芳說,搞股票證卷的。
就這樣,老秦、林晚簫、穆正明、常蘭芳、王文利、孫家義六個人。
再加上,耿大爺和南老。
齊磊又把唐成剛,還有吳連山也請了過來。
兩個爹還以為齊磊生意上需要家裡幫忙呢,屁顛屁顛就來了。
心裡那個美啊,“你看看,他生意做再大,也離不開家裡吧?”
可是,回到唐家小樓兒,唐成剛就有點懵。
林晚簫和老秦,唐爸見過,剩下那幾個……
和常老太太握手的時候,唐爸都有點抖。
宏觀經濟FGW,我地個媽呀,這是來幹啥來的?
暗地裡問齊磊,“你到底要幹啥?”
齊磊回了個啥事兒沒有的表情,“讓您來出謀劃策的!”
唐成剛直瞪眼,“把你能的啊!欠揍了吧?整這一屋子神仙,讓你爹我來出什麽謀,劃什麽策?”
齊磊,“有些事兒,他們還不如唐爸呢!”
唐成剛一滯,“是嗎?”
“是!”
“那行吧!”
唐爸也是見過風浪的,有齊磊這話就放心了,安心落座。
於是,一個堪稱神級的頂級智囊團,正式成型。
不對,還有徐小倩和吳小賤。
這兩人中午放學特意跑回來,擠在牆角旁聽。
“說吧!”人都齊了,老秦都有點按奈不住了,“到底什麽事兒?”
開玩笑道:“盤古系統到底遇到多大的麻煩,讓你把常老都請出來了?”
常蘭芳知道齊磊要幹什麽,意味深長的一笑,“要是盤古那點事兒,小石頭兒還用得著咱們嗎?”
眾人一愣,尤其林晚簫和老秦,“不,不是盤古?”
齊磊,“對!不是盤古。”
“那什麽事?”
齊磊乾脆起身,來到早就準備好的一塊小白板前,揮筆寫下,“現在,我有一個140萬台PC端設備的采購訂單。”
140萬?
穆正明暗暗怎舌,有點多啊!給誰誰就是國內第二,世界p廠商都能排上號兒了。
只不過,國內沒幾家有這個產能。
不由發問,“然後呢?”
齊磊直接說了,沒賣關子,“然後,我想入主暢想。”
“哦。”眾人點頭,恍然大悟,原來是想借訂單搞點事兒啊?這裡都不是俗人,一下就聯想到很多。
可是,林晚簫無語,“就這個事兒啊?你就勞駕常老跑一躺?”(馬屁拍的相當到位)
佯裝訓斥,“你這也太不懂事了!”
“入主……”
突然發現有點不對,表情一下凝固。
“你你你,你說入什麽玩意?”
其他人也發現不對,他說的是暢想!
老秦突然瞪圓眼珠子,見鬼似的看著齊磊,“入、股、暢、想?你怎麽想的!?”
就新鮮,他要入股暢想!呵呵。
卻見齊磊呲牙一樂,蹦出一句:“你們聽錯了,不是入股,是入主!”
我噗!!!
唐成剛和吳連山一口老血,對視一眼。
我坐這幹啥?我為啥要坐這兒?入主暢想和我有什麽關系?
唐成剛又坐不住了。
“別鬧!”可是說完,又自覺無力,人都叫過來了,白頭髮的老奶奶都坐這兒了,小石頭是鬧著玩嗎?他這是真要乾!
老秦也懵了。
他是真沒想到,齊磊想一出是一出,怎麽又扯到暢想上去了?
入主暢想…入主暢想?
穆正明此時也是心中大罵。
“他娘的,就知道這五十萬沒那麽好掙!”
第一反應就是“天方夜譚”。
“不是…”穆正明看著一屋子人,終於知道,為啥不是哈市,不是京城,而選擇在尚北這麽一個小地方“密謀”了。
這事兒既不靠譜,又危險。
“不是,為什麽啊?理由呢?”
“對!為什麽?理由呢?”這也是老秦迫切想知道的答案。
眯眼看著齊磊,“你小子是不是有點衝動了?就因為和暢想有仇?你就要挖人家的牆角?”
見所有人看來,似乎又在等他的答案,齊磊也是坦蕩,“仇不仇的只是一方面,要說沒有這方面的因素,估計也沒人信。”
“我是小心眼兒,大夥兒都了解。”
“但是……”
話鋒一轉,“要說只是因為私人恩怨,那也是冤枉我了。”
老秦,“那你是什麽原因?”
齊磊,“我給大夥兒講個玩笑吧?”
老秦無語,“沒空聽你胡扯,直接說原因!”
齊磊,“背靠中國最高的科技機構中科院,暢想充其量也就是個組裝廠,而且是一家貿易公司.、房地產公司,將來還可能是金融公司。”
“可笑嗎?”
老秦:“……”
穆正明:“……”
林晚簫:“……”
好吧,還真是個笑話,你都沒法反駁的笑話。
背靠中科院、計研所,要人有人,要技術有技術,要錢給錢,結果是個貿易公司?
“我噗!!”
林晚簫沒忍住,這笑話不能琢磨,後勁兒有點大。
“金融公司哈哈哈哈哈”
穆正明、林晚簫、唐成剛這些人,真的笑出聲兒了。
連王文利一個女人,都掩著嘴抖肩。
突然發現,這小年輕的嘴啊,真的就像今日說法上一樣,太毒了吧?暢想再怎麽墮落,也不至於成金融公司吧?
柳紀向要是聽到這話,估計能氣到爆血管。
“呵呵。”
卻是一直沒開口的常老太太也笑出了聲兒,環視眾人,“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嗎?”
眾人,“……”
又是無言以對,心思各異。
林晚簫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南光虹,心說,齊磊這小心眼兒的,這是新仇舊恨,連著他南大爺的仇在一起報!
穆正明、唐成剛、孫家義和王文利想的則是,這應該不是齊磊自己的想法,他應該沒那麽大的膽子,肯定是常老太太和老秦授意的。
然而卻不知道,其中最難受的就是老秦。
此時,老秦心思電轉,只是一瞬間的工夫,就想到了很多,包括後果。
良久,老秦突然起身,對齊磊招了招手,“跟我出來!”
說完,回頭看常蘭芳,“常老,您也一起?”
常蘭芳挑眉,“好啊,一起!”
眾人見他們三個要單獨說話,更加篤定這是常老和老秦的主意。
也就唐成剛、吳連,還有林晚簫太了解齊磊了,一看這架勢就知道,“得!又是先斬後奏!老秦肯定剛知道,這事齊磊乾得出來啊!”
……
三個人出了唐家小樓,來到齊磊家。
老秦依舊眉頭不展,上來就是一句:“這事兒不能乾!”
齊磊不意外,甚至常老太太也不意外。
只是齊磊笑著問了一句,“為什麽不能做?”
老秦想了想,試圖說服齊磊:“暢想確實存在一些問題,可是在這個特殊時期,大家都是摸著石頭過河,很多事兒是沒法用黑白去衡量的。”
齊磊,“我知道。”
被人看不慣的公司,被人詬病的國資改製案例,不僅僅只有暢想。
這個年代,大家都是摸黑過日子,真的就是有人總結出一個方案,成功了,那別人就跟著做,國家也鼓勵你這麽做。
所以,根本沒什麽對錯,更沒有找後帳這一說。
不管怎麽說,柳紀向也好,其它的企業領導者也罷,大家都是在努力的。至於到底是不是做錯了…做錯了也是時代背景,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
老秦繼續道,“這事你做了可以!但是,沒有我們幫忙,你做不成。”
齊磊,“我知道。”
老秦,“可是我們介入,影響會極為惡劣。等於是否定了私有化的很多嘗試,這不就成了卸磨殺驢,秋後算帳了嗎?”
“會讓很多私營企業有顧慮,人心惶惶。”
老秦要考慮的是全局,有的時候確實不能做到盡善盡美。
這一點,齊磊是理解的。
而齊磊卻這樣說道:“我不是要搞垮暢想,我只是要柳紀向出局!”
老秦,“想法是好的,可是很難做到!”
齊磊,“我也沒打算讓你出手。”
老秦:“ ”
齊磊,“我只需要一個首肯!你告訴我這事能做,那我就有底氣去嘗試。全程你盯著點,別出現大的紕漏就行。”
老秦,“……”
齊磊語重心長,“老北,你相信我,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我的目標和你們的目標一樣的,都是盼著咱們好!”
“說實話,我和柳紀向談過不止一次,他但凡聽進去一點點,我都可以不當這個小心眼兒的熊孩子!”
“我可以大度,真的!”齊磊瞪著眼珠子。
“可以放下仇怨,咱們一起乾點大事兒,我無所謂,可惜”
攤著手,有些寂寥,“可惜他不聽啊!那我就沒辦法了。”
“現在我的形勢是,既要搶時間,又要搶機會。暢想在我手裡,我能省掉大量的時間、大量的精力!”
“所以,你們決定,你們點頭,我就試試。”
“你要說不行,那我現在就讓大夥兒散了!”
齊磊還來脾氣了呢!
老秦怔怔地看著他,心裡這個糾結啊!
他其實很清楚,暢想現在的路走偏了。
剛剛那個笑話,老秦沒笑出來,反而心尖刺痛,那是多麽大的諷刺啊?
可是
良久,“算了!”一咬牙,就讓這熊孩子試試能怎麽樣?
“明白了。”
愈發堅定,“你做吧!明面上的助力,我們確實要顧全大局,給不了你。但是,暗中的幫助,你開口!”
看向常蘭芳,又是苦笑,“常老,看的通透啊!”
常蘭芳早就知道齊磊這麽乾,而且在電話裡就沒多猶豫,說明老太太看的比老秦還通透。
此時,卻見常老太太一笑,“小秦,我再給你一個堅定讓他去做的理由吧!”
老秦疑惑,“您說。”
常蘭芳,“私企和國企,市場經濟和國有經濟並存,我們要嘗試不同的道路。”
“摸著石頭過河,確實不應該清算,不應該寒了人心。”
“可是”一指齊磊,“這不就是一塊石頭嗎?我們不是寒人心,而是做出不同的嘗試。”
“幹嘛不給他個機會呢?”
老秦愈發通透,“常老說的在理。”
“只不過”面色一苦,“現在暢想貌似沒什麽破綻,這塊石頭怎麽塞進去?”
常蘭芳,“事在人為,更不要說商場!這麽多人,涵蓋各個領域,要是還撕不開一個口子,那就是我們的問題了。”
常老太太其實現在也沒有具體的方案,但是,不有那句老話嗎?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今天就當一回賊了!
回到唐家小樓,客廳裡的眾人看過來,大夥兒都清楚,這三個人出去再回來,就能決定事態的走向。
是真如齊磊說的瘋一把,還是聽老秦的就此打住?
結果就見老秦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開始吧!”
“開”
大夥兒都驚了,開開什麽始?就新鮮,由著他胡鬧唄?
卻不想,這個時候,南光虹站了出來,給大夥講了一個故事。
“故事不長,大夥兒聽一聽。”
南老突然反問眾人,“都知道巴黎統籌會吧?”
眾人一滯,巴統會,在坐的沒有不知道的。
那是冷戰時期,西方針對社會主義國家的一個禁運組織。
南老,“1986年,正是因為這個巴統會,逼著我們搞了一個‘熊貓系統’。”
“主要項目,是研發EDA軟件。”
“在這方面,華大九天做出了相當的努力,眼看就要出成績了,而且是大成績,再也不怕西方禁運的大成績!”
“而且,華大九天繼續做下去,不光電子設計自動化這方面有了突破,相關的產業、連帶效應,可以使我們在這個領域與西方抗衡。”
“可是到了1994年,也就是熊貓系統搞了八年,華大九天奮鬥了八年之後,熊貓系統和華大突然就被叫停了,在勝利的前夕被叫停了!”
眾人默然:“……”
南老,“原因是,巴統會解除了對我們的禁運。”一攤手,“可以花錢買,為什麽還要自己做?”
“一部分人盲目樂觀,奉行拿來主義,嚷嚷著叫停了自主研發。”
南老看著眾人,“後果就是,我們所有EDA相關產業都要買西方的。現在如果再想有所建樹,就只能從頭開始,只能再熬一個八年!”
眾人無言,南老有些激動,“這些年,像華大九天、暢想這樣的例子不在少數啊!”
“該醒醒了!”
在南老的擲地有聲之中,這個有點魔幻的會議就這麽開始了。
從哪開始?
當然是,先了解暢想這家公司。
而這方面,在場的各位應該沒有南老更有發言權。
南老走上台前,“暢想的股權結構有點複雜,而如果想達到‘入主’的地步,操作起來就更複雜了。”
老頭兒上來就潑冷水。
“從頭說吧,84年,計研成立暢想。100%國資.”
然後,南老說了一大通,大夥兒心更涼了。
簡單來說,這是一個關於柳紀向英明神武,輾轉騰挪,帶領滯後企業走向輝煌的光榮發家史。
……
1984年,暢想成立京城暢想公司,100%國資背景。
1988年,柳紀向又拿著資金赴港,成立了香港暢想。
只是到了香港暢想,就不是全國資背影了,而是三家合資。
分別是:京城暢想、國家技術轉讓公司、以及一家港資的代理公司嶼進公司。
兩家國資,加一家私營股東,各自持有香港暢想三分之一的股份。
這是無可厚非的,香港暢想的發展方向是以代理國外的電腦品牌和配件為主要業務。
而嶼進公司就是做各個國外品牌代理的,能在代理業務上提供一些幫助。
柳紀向對外宣稱的是,嶼進公司有內地的銷售許可、批文,這才是和嶼進合作的基礎,這是一次大膽嘗試,這是一次壯舉。
八九十年代,確實有準入許可和批文這一說,一般人拿不到這道手續,就不能在內地從事電腦相關的業務。
柳紀向的這個決策,讓香港暢想擁有了珍貴的、無法獲得的進口許可和準入批文。
當然了,國字頭的暢想還是中科院全資,拿不到許可和批文也是正常的嘛!
至於為什麽是嶼進,有什麽其它關系也不用去揣測了。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總之,這樣的公司結構誕生了,香港暢想負責代理業務,京城暢想負責製造業務。
這樣的格局一直持續到了1994年,香港暢想謀求港股上市之前,然後柳紀向的絕世商才又來了。
為了滿足上市條件,香港暢想的三家股東要進行一輪增資擴股。
(這也是王振東為什麽上趕著齊磊入股新浪的原因,他現在就差這步增資擴股這個條件沒滿足。)
但是,三家股東之中,【技術轉讓公司】已經完成了歷史使命,不打算繼續維持在香港暢想的股權佔比,也就不打算增資了。
嶼進公司聲稱沒錢,沒有能力增資。
而這個時候,【京城暢想】手裡卻籌集了1270萬美元,大概就是1億RMB,打算注入香港暢想。
問題來了,如果按照當時香港暢想的資產來計算,這一個億注進去,京城暢想的持股比例將從33.33%,爆增到90%以上,另外兩家就徹底被邊緣化了。
於是,柳紀向本著:吃水不忘挖井人,講義氣,以及符合當時國資改革,混合持資的原則,把京城暢想搞來的這1270萬美元借了550萬給嶼進公司。
讓嶼進拿著京城暢想的錢,去增持香港暢想。
畢竟之前用了人家的準入許可和進口渠道嘛,不能扔下嶼進。
最後的股權比例是,“【京城暢想持股】53.3%;【嶼進公司】持股43.3%;【技術轉讓公司】因為沒有增資,變成了3.4%。”
再然後,柳奇才更騷的操作來了。
【香港暢想】上市之後,不但沒有越來越好,反而跌成渣渣了,代理生意做的一天不如一天。
到了97年,每股跌到只剩0.29港元一股,兩毛九垃圾中的戰鬥機!
按這個市值,嶼進公司持有那43.3%就都賣了,也無法償還借京城暢想那550萬美元的增資資金。
香港暢想這時候就是一個空殼子了。
而與之相反的,【京城暢想】因為電腦業務的蒸蒸日上,已經是國內第一了,賺的盆滿缽滿。
PC業務也成了暢想最核心的業務,沒有之一。
柳紀向一看,這不行啊,香港暢想再不救就涼透了!
於是,柳紀向又來了一波大勢所驅、仗義疏財、神來之筆、經天緯地,而且看上去很合理的騷操作。
他把【京城暢想】的電腦業務及資產剝離出來,注入到香港暢想續命!
只是實在想不通,一個代理業務、為了許可證和批文而存在的公司,怎麽就舍不得呢?嶼進公司的情義也是夠大的,怎麽就扔不下呢?
當然,也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反正這一波操作下來,香港暢想原地復活,立地成聖。
只不過,京城暢想變成了沒有實體業務的投資公司,而香港暢想卻活了。
不對,有實體業務!
前幾年,柳紀向看準方向,投資了一波房地產,名副其實計研所旗下的房地產公司。
到了這個時候,香港暢想,也就是實體的【暢想集團】,股權比例是:【暢想控股】(京城暢想)70%多,技術集團2%不到,嶼進公司20%多。
經過兩三年的二級市場稀釋,還有暢想投資,主動減持,到2000年,大概是暢想投資40%多的股份,嶼進20%不到,剩下都是小股東。
這就是暢想集團的股權分配。
別急,還沒完,【暢想集團】的大股東是【暢想控股】。
【暢想控股】的股權還沒收割…不!操作完呢!
其實直到97年,暢想控股,也就是原【京城暢想】,都是100%國資。
只是97年後,柳紀向先是說服計研所,拿出35%的股份做為員工持股。
就是,暢想的天下是員工們打下來的,計研所應該給職工們一個福利。
這波操作堪稱,收買人心的經典。
變成了,計研所65%,暢想職工持股35%。
隨後,與柳紀向私交慎密的泛洋投資盧之強,又通過公開招股的方式,拿到了從計研所手中出售的29%暢想控股股份。
這波操作也沒問題哈,都是合理合法的。
公開招股,誰都能買。只不過,泛洋比較幸運,競價的就泛洋一個。
你就說,巧不巧?
(泛海是2009年的事兒,劇情需要提前出場。另外,書中暢想和現實沒關系!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於是,暢想控股的股權結構現在就是:計研所36%,職工持股大會35%,泛洋投資29%。
表面上看,還是沒問題啊?計研所依舊是最大股東,依舊國。
可問題是
實際情況是:柳紀向個人,通過股東大會、董事會、聯合持股等一系列操作,現在可以操控、決策的公司股份是44%!
沒錯!
你以為職工持股是真發給一線職工的?柳紀向和一眾高層通過原始分配、回購等等方式,掌握了35%之中的大多數股份。
再加上泛洋的股份,柳紀向成立的董事會9人席位,他實際上已經掌握了暢想的決策權,已經把暢想牢牢的控制在自己手裡了。
“所以”
當南老講完柳大神有如神助一般的資本操作,騰挪躲閃、企業家本色之後,夥兒心都涼了。
聽說過暢想想的股份結構有點複雜,沒想到這麽複雜。
唐成剛這個“旁聽”的,本來沒打算插話,這全是大佬,哪有他說話的份兒?
可是沒忍住,拿著小本本兒,“所以,我們只要控制暢想集團,也就是香港暢想的大多數股份就行了?”
指著小黑板,“暢想控股在暢想集團的股權佔比40%多,我們只要去香港拿下二級市場的股份,還有嶼進公司,就能實現實際控制暢想的電腦製造!”
這是最簡單的邏輯嘛,不用管暢想控股那個爛攤子。
卻不想,南老呵呵一笑,“不行!”
唐成剛瞪眼,“為什麽!?”
南老,“即便你搞定嶼進公司,也掃光了股市流通的股份,佔據了大多數股權,也不行!”
“因為.,電腦業務名義上在香港暢想旗下,可是實際控制還是京城暢想。”
“也就是說,從管理到技術,再到銷售渠道,都在京城。”
唐成剛一下明白了,“也就是說,拿下香港暢想,只是名義上拿到了電腦製造,可卻是個爛攤子!”
南老,“對!柳紀向要是想給你使壞,他馬上可以使電腦業務停滯。”
“甚至和香港暢想剝離,抽調人員重新建廠。”
唐成剛,“那控制京城暢想呢?”
不由看向老秦,而且不光唐成剛,大夥兒都看老秦。
把老秦看樂了,“別想了,沒那麽簡單。”
“就算計研所把它的股份都讓出來,你再從職工大會那扣出點股份,湊齊51%以上。”
“可是同樣的道理,電腦業務在香港暢想手裡。”
“柳紀向如果在香港暢想搞事,聯合嶼進和小股東反向掌握香港暢想,那電腦業務法理上就是人家的,更亂!”
大夥兒翻著白眼,“也就是說,入主暢想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既要拿下香港暢想,還得在京城暢想開花!”
“否則,拿過來也沒意義,不能接收,直接生產?”
齊磊開口了,“大概就是這麽個情況。”
好吧,大夥兒懂了,地獄難度唄?這兩頭都得拿下!
這時,常奶奶拍了拍手,“來來來,打起精神!”
指著那140萬台的訂單,“這不是有前提條件嗎?”
看向齊磊,“你還有什麽‘優惠政策’,趕緊說出來。”
齊磊想了想,“好像沒了。”
眾人:“……”
想掐死齊磊。真是應了那句,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話!
你隻負責吹,我們在後面追。
……
不過,牢騷歸牢騷,工作還是要乾的。
這裡面有搞宏觀經濟規劃的常奶奶,有搞證券的王文利,有頂級的經濟學者穆正明和孫家義,有商業法的大律師林晚簫。
還有對暢想最了解、最想殺回去的南光虹!
還有個剛進修回來的會計師吳連山。
包括齊磊、耿大爺、唐成剛這三個奸商!
這是齊磊能集結起來的,最豪華的商業陣容了。
琢磨一個暢想,還是能搞出一點道道的。
三天!大夥兒關在唐家小樓裡,整整三天。
直到除夕當天的下午,才擬定了一個初步的框架。
從股市出擊到攻心股東,從層層分化到集中一擊,總算是有了眉目。
連常奶奶都沒回去過年,為了齊磊這個事兒,在這兒沒走。
齊磊人情欠大了。
這期間,吳小賤和徐小倩也總來湊熱鬧。
21號放假之後,更是成天的在這邊泡著。
不為別的,機會難得啊!這麽豪華的“陰謀團隊”,想集合第二次都難。
兩人和唐成剛的想法一樣,長見識,學東西。
此時,常奶奶長舒了一口氣,“差不多了,過了年,再有個幾天工夫,完善一下細節,你就可以實施了!”
齊磊千恩萬謝,“除了當孫女婿,您老就說讓我幹啥吧?”
常奶奶卻是在齊磊脖頸上捏了捏,像對待自己的小輩一樣:“傻小子啊!”
“我這麽個老太婆,還能讓你幹什麽呢?”
“別辜負了這麽多人,這麽多期望就行啦!”
齊磊聽罷,知道這話有千均之重。
與其說是一個研究了一輩子政策的老太太對小輩的期望,倒不如說,是一代人對下一代人的囑托。
有點像是:“未來交給你們了,別搞砸了,有一天再傳給下一代人。”
齊磊沉默了很久,重重點頭,“我盡力!”
常蘭芳聽罷,有些欣慰,卻是沒再多說。
齊磊做的已經很不錯了,不能再給他壓力。
調侃著轉移話題,“老太婆很好奇啊”
看著一屋子的草稿紙,“這個方案,現在雖然還沒有拿出具體的細節,可是我估計”看向吳連山那邊,“得六七十億的資金…起碼吧?”
那邊,吳連山紅著眼珠子,都不知道統計了多少回了。
一聽常蘭芳的話,“常老高明啊,我算也是這個數兒!”
常蘭芳點頭,玩味看著齊磊,“六七十個億,你上哪兒弄那麽多錢去?”
“而且!”常老太太加重的語氣,“這事兒要是成了,這錢花了就錢了,花的值!”
“要是不成,可就打水飄了啊!”
齊磊卻沒當回事,“只要您有方案,要多少錢我去弄,賠多少我也認!”
常蘭芳挑眉,其他人也都看過來,“這麽有自信?”
就見齊磊搖頭,“不是自信,而是渴望!”對常老太太一笑,“我很渴望坐進暢想的辦公室,更渴望和南大爺再次回到暢想總部的那一天!”
“嗯,不錯!”常蘭芳滿意地點了點頭。
似是誇齊磊,也似是對大夥兒說的,“要是都像小石頭這樣,那我這個研究宏觀經濟的就省心了。”
“不光有腦子,還有那股子狠勁兒!”
那邊,孫家義、穆正明笑著點頭,“是啊!”
要是個個做企業的都有齊磊這股勁兒,還要他們這些“馬後炮”做什麽?一片大好了。
卻是常老太太又抬頭看南光虹,有些羨慕,“你們這一老一少的組合,絕了!”
南光虹一笑,很是得意。
常蘭芳的話讓他自豪,感到慶幸,而齊磊那句渴望和他重回暢想大廈,又勾起了南光虹的回憶。
兩年前,也是冬天。
齊磊穿著軍大衣,像個山炮一樣和他站在暢想樓下,那一刻,齊磊大言不慚的說了一句,“再看一眼吧,看他今天有多狂,明天就有多懊惱。”
那時,南光虹覺得這多半是少年人的意氣用事,是年少輕狂的狠話。
然而誰能想到,僅僅隻過了兩年,當年那個狂妄少年,真的要去屠龍了!
更不可思議的是,自己這個糟老頭子,居然也要身披戰甲,長劍染血的與之並肩上陣。
快哉!!
那邊,常蘭芳看出了南光虹的激動。
搖頭一笑,伸了伸腰,“這個年過的”
“過癮!”
……
中午,借著吃飯的工夫,老秦和林晚簫和齊磊坐在了一塊兒。
老秦看著他似乎很輕松,有點不理解,“50個億,你上哪兒弄去?”
開玩笑道:“你不會指望我們支援你點吧?”
就見齊磊一邊扒飯,一邊無所謂道,“不用,我自己想辦法。”
老秦,“你想什麽辦法?”
齊磊,“賣掉30支付唄!”
“什麽!?”一旁的林晚簫尖叫出聲,筷子都掉了,“你瘋了?”
老秦也是錯愕,“你”
齊磊抬頭,“怎麽了?”
老秦,“我看你是真瘋了!”
30支付很值錢!可是,還沒到最值錢的時候。
現在賣了,虧死!!
……。
再強調一遍,暢想是虛構的和現在大熱的那個沒關系,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沒有現在這個事兒,老蒼也要寫的,坑都挖了一百萬字了……
遇到這個事兒,反倒寫的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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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底了,都別留了,需要火力支援。
老蒼看了一下月票榜,這個月有希望衝到第五哇!!
衝衝衝,月底第五,給你門劈叉!一字馬,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