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柳鎮。
汪福焦急不安的在房裡走來走去。
年近六旬的他身子已經有些佝僂,臉上的皺紋有如刀刻。
他在霧柳鎮已經當了二十年的鎮長,一直相安無事,但最近,鎮上便陸陸續續有人失蹤。
起初只是丟了兩個孩子,以為是在山野之間玩耍時迷了路,於是召集人手四處尋找。
誰曾想,孩子沒找到,反而又丟了幾個找孩子的大人。
從那之後,幾乎每天晚上都要失蹤一兩個人。
縣衙派人前來調查,結果非但沒有查出什麽線索,反而連兩個武藝高超的捕快都失蹤了。
大家人心惶惶,都說霧柳鎮來了妖怪。
縣衙也不敢再派人前來調查,隻說此事隨後會有仙師前來處理。
但汪福左等右等,一直沒等來仙師。
這些日子,除了白天大家還敢出門活動,天一黑,鎮上就跟鬼城一樣,看不到半個人影。
就在此時,下人來報,說門外來了兩位仙師。
汪福心中一喜,立刻跑出屋子,來到院子門口,恭恭敬敬的將兩位仙師請進府。
兩人正是沈長安和童十八。
…………
此刻。
汪府廂房內。
汪福正好酒好肉,熱情的招待著沈長安和童十八。
事情的經過,汪福已經悉數告訴了兩位仙師。
兩人也向他出示了官府的求助公函,尤其是這位胖胖的仙師,一進府就說府上有邪氣,當即驅使飛劍在院子裡驅邪,隨後又幫忙替幾名女眷做法驅除邪氣。
所以,兩人仙師的身份不用懷疑。
“這位仙師大人,是否是這些酒菜不合您的胃口?”
汪福看到沈長安沒怎麽動筷子,有些緊張地問道。
“不是。我只是在想案子而已。”沈長安道。
根據汪福提供的線索,失蹤之人皆是男性。但凶手到底是不是妖邪之物,卻不敢肯定,因為到目前為止,還沒人見過凶手。
只是衙門裡失蹤的那兩個捕快,一身硬功夫很是不俗,卻連屍體都找不到,所以推斷,八成是妖怪作祟。
就算不是妖邪作祟,是人為的,這人的功夫也必然絕高。
練氣境修士的體質,雖然已經漸漸開始改變,但如果一不小心被武功高手偷襲,也可能死於非命。
能不能找出凶手,沈長安其實並不關心,他擔憂的是自己的安全。
童十八吃飽喝足後,道:“沈老弟,就目前的線索來看,對方習慣在晚上出來擄人。因此,你我不妨先守在鎮上,先看看情況再說。你看如何?”
“童兄,你職務和修為都比我高,我又是頭一次出來執行這種任務,經驗欠缺,自然一切聽從童兄安派!”
“如此甚好!沈老弟你放心,童某自然會對你多加照顧,如果遇到危險,能戰則戰,如不能戰,便由童某殿後,你放心的逃就是。”
“那就多謝童兄了!”
沈長安拱手相謝,心說傻·逼才信你這話!
通過多日的接觸,沈長安早就摸清了童十八的性格,一旦遇到危險,這貨絕對會溜得比兔子還快。
是夜。
月色清冷。
自從霧柳鎮傳出有妖怪擄人之後,已經沒有更夫敢在夜裡外出打更。
鎮上安靜得如同墳墓一樣,任何一絲風吹草動都顯得格外清晰。
鎮子中·央有一小片廣場,一座高聳的塔樓屹立在側。
平日裡,無論白天還是夜裡,塔樓裡都有人值崗,防范馬賊和流寇對鎮子進行突然襲擊。
沈長安和童十八,此刻便躲在塔樓頂上。這是鎮上最高的建築,在頂層可以一覽整個霧柳鎮。
不知何時,鎮上起了大風,一片烏雲遮住了月亮。
不久,童十八手上用來檢測妖邪氣息的法盤,突然亮了起來。
此物名為定妖盤,能感應一定范圍之內的妖邪氣息,氣息越強烈,其反應便越大。
法盤上的指針滴溜溜轉個不停,最終定在了一個方向。
童十八臉色有點發白,從定妖盤上的反應來看,這次遇到的妖邪之物,顯然比較棘手。
但任務在身,總要去看一下,否則這事傳出去,一個瀆職的罪名就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走!”
童十八一聲令下,帶著沈長安向妖邪所在的位置禦劍飛去。
途中他瞥了眼沈長安,心中已經盤算好,一旦遇到危險,就拿他去抵擋。
兩人禦劍飛行,剛到一座小院上空,就見一團數丈大的濃鬱灰色氣息,從小院裡飄出來。
一條人類的手臂從灰氣中耷拉出來,似乎裡面抓了個人。
“妖孽!”
童十八急忙施展法術,一道清光從他指尖射出,在半空中化為一枚冰錐,射向灰氣。
那團灰氣明顯一頓, 然後從裡面扔出一個人來,擋下了冰錐,接著便急速遁走。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僅僅一眨眼的功夫,那團灰氣就消失在夜色中。
沈長安從飛劍上跳下,一招手,清風劍便如倦鳥歸巢般飛到他手中。
來到那名被扔出來抵擋冰錐的人旁邊,發現是個壯實的青年男子,冰錐插在他胸口上,此刻已經氣絕身亡。
“誰在外面?大牛!大牛!”
小院裡傳出急切的呼喚聲,聲音帶著害怕之意,顯然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
片刻後,院門吱呀一聲從裡面打開,走出來一個滿頭銀發的大娘,明明睜著大眼睛,卻用兩隻手在不停的摸索,似乎是個瞎子。
她的確是個瞎子,因為瞎了,所以耳朵反而更加靈敏。
剛才她聽到有重物落地的聲音,這段時間鎮上傳言有妖物擄人,她擔憂自己的兒子,這才跑了出來。
“大牛!大牛啊!”
大娘越喊越急,直到腳下碰到了那具屍體。
她先是一驚,然後哆哆嗦嗦蹲下來用手摸了摸死者的臉,摸到熟悉的五官後,立即發出悲切的哭喊聲:
“大牛,你怎麽了,兒啊,你怎麽了……”
童十八冷哼一聲,對死者沒有絲毫憐憫,直接禦劍飛走。
沈長安佇立在旁邊,心情有些鬱沉。一是覺得這對母子可憐,二是深切的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
一條人命就這樣沒了,因為他弱小。
PS:有點卡文,理了好久,才理清後面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