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眾人的前呼後擁下,張老板進了山洞。
放眼望去,洞內非常寬闊,足可容納好幾百人,但是往裡走就越來越窄,到底有多深,通向何處,誰也不知道,還沒有誰穿越過整個石洞。
在離洞口兩百多米的地方,洞頂上有個小洞,直通外面,陽光直射進來,照在地面上,晃亮晃亮的,許多賊徒經常在這裡曬曬太陽,戲謔打鬧。
那些被抓來的反奸黨人士就關在前面不遠處,用石塊一字排開砌了十幾間牢房,每間牢房都編了號碼。偶爾,他們也會被拉過來這裡放放風,曬曬太陽。
“潘德,帶我去三號牢房看看。”
站在張老板身後的潘德,是守衛整個石洞的頭目。此人長得高大剽悍,滿臉橫肉似要掉下來般,做事心狠手辣。
‘’好呐,老板請‘’,潘德打個手勢,嘴角擠出來一絲淺笑。
來到三號牢房門口,張老板往裡張望著:‘’杭州抓來的那些人都關在這裡嗎?”
“沒有,只有幾個頭兒關在這裡,其他的人都關在別處。”
“嗯,他們最近表現如何?還吵鬧嗎?”
“最近還好,沒以前吵了。”潘德說完,看了張老板一眼,欲言又止道。
“你好像還有什麽話要說?”張老板眼光犀利地盯著潘德,冷冷道。
“是這樣,有個人前幾天病了,病得很厲害,已經奄奄一息了。給他弄了點藥吃了也沒見好,我想過幾天還不見好的話,就把他扔出去喂狼算了。”
潘德惡狠狠地,眼睛裡露著凶殘的光。
“這間牢房其他的人有沒有生病?”張老板問道,他擔心那人會把病傳給其他的人。
“目前沒有發現。”
“過幾天那人要是不見好,你處理就行了。”
“好,小的明白。”潘德畢恭畢敬道。
站在後面的張靜轉身上前,攔住正要走開的張老板:“爹,你不能這樣草菅人命,你要想辦法救治他。”
張老板盯了張靜一眼,強忍不悅之色,“這是什麽地方?難道你還要我去請個大夫來給他看病?怎麽可能,不餓死他們就算發慈悲了。‘’
張靜想了想:‘’要不,你就把他放了,聽天由命吧。‘’
‘’放了?‘’張老板呵呵一笑,‘’靜兒,你想得太簡單了,他要活著出去了,我們還能好過嗎?‘’
頓了頓,又狠狠道:‘’就是寧願他死了,也不能放他出去。‘’
張靜說服不了她爹,樣子甚是窘迫,臉色微紅,低頭不語。
方丈見狀,走上前來:‘’阿彌陀佛。老夫略懂醫術,前去看看就是‘’。
‘’那太好了,方丈‘’,張靜欣喜道,‘’你們佛門講究‘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快去給他看看吧‘’。
‘’是的,是的。小姐生在富貴之家,卻是心地善良,善哉善哉。貧僧這就去。‘’說罷,轉身往牢房走去。
‘’慢‘’,潘德伸手攔住方丈,望向張老板,‘’老板,這…‘’。
‘’讓他去吧‘’,張老板揮了揮手,一臉漠然。
“咯吱”一聲,潘德打開厚重的木門,方丈在前,張靜等幾人則緊隨其後,進到屋內。
牢房裡面擺了十幾張簡易的床,因為沒有陽光,顯得涼嗖嗖的。
見有人進來,有的站了起來,不斷搓著雙手,惶恐不安;有的一動不動,面無表情。
潘德把方丈帶到第三張床前,
這是一個衣著邋遢,頭髮長而蓬亂,年約五十左右的漢子。他骨碌著眼睛,掃了眾人一眼,便耷拉下眼皮,不再理會任何人。 “阿彌陀佛”,方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解開他的衣襟,在胸前探了探,然後拉過他的手,扣住手腕,號著脈。
一會,他抬起頭來,望向張靜,“沒什麽大礙,一點傷風感冒,伴有低燒,身體比較虛弱,待老夫開幾劑中藥,調理幾日便可痊愈。‘’
‘’哦,這樣便好。‘’張靜看起來輕松了許多。
‘’只是這藥要到市鎮上去買,雖然這荒山野嶺也能采到幾味,但配不全,作用不大。‘’
‘’這沒問題,我來解決。‘’張靜爽快應道。
方丈站起身來,‘’那就沒什麽事了。只是這些人,以後要多放放風,曬曬太陽,這樣不易生病。要不然,生病的多了,也是麻煩。‘’
‘’嗯,方丈言之有理。‘’張靜應著,側轉身來,厲聲喝道:‘’潘德,以後給所有的人都每天放風,曬曬太陽,夥食也弄好點,不要把他們當畜牲看待。”
潘德點頭哈腰,“好好,一定照辦。只是這改善夥食,有點困難。‘’
‘’怎麽困難了?‘’張靜有點不解,又道:‘’是山路難走,物資弄不進來嗎?‘’
潘德吞吞吐吐地,‘’不,不是,呃,其實也沒什麽大問題,就是,就是錢有點不夠。‘’
‘’錢不夠早說嘛,我當什麽事呐。‘’張靜睥睨地看著他,冷冷一笑。
潘德唯唯諾諾,連聲道:‘’好呐好呐,有小姐這句話,一切好辦,一切好辦。‘’
‘’走吧‘’,張靜招呼著方丈。
幾個人來到外面,張靜把情況向她爹做了簡單匯報。
張老板聽完,神色凝重地說:“都按你說的辦吧。不過爹要提醒你,做人不要太善良,你從小到大沒吃過苦,在蜜罐裡長大,善良已成為你的本性,我怕你以後會吃虧。記住,乾我們這行,冷酷無情是基本原則。”
說完,他環視眾人,眼裡露出了讓人不寒而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