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寒重傷之軀,居然就因為這幾句話,無端端的就開始恢復元氣。
是的,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是比一個人這麽關心你,更能給人帶來希望的呢。
“你這是魚藏劍?”黑袍老者又問了一次。
“不錯。”蘇唐回答道。
“你明明選的是普通黑劍?”黑袍老者,還有些印象。
“不錯。”蘇唐道。
“進入神廟,一個人只能在選兵之陣中激活一件兵器,你為何能激活兩件?”黑袍老者不解的問道。祭品既然是祭品,方方面面就都有些限制,否則在哪鏡面迷宮之戰中,獲得一件兵器便能學會一樣技能,豈不是會越變越強。
“這件兵器只是朋友臨終所托,我承諾帶給他的家人而已。為何能激活,對了老伯,啥叫激活?”蘇唐反問道。
“魚藏劍,上古代五大名劍之一。相傳專諸置匕首於魚腹中,刺殺吳王僚,故稱魚藏劍。我神廟自仿製成功以來,激活者寥寥無幾。更不要說不是兵陣首選,還能二次激活的。”老者雖然詫異,卻把這緣由好好解釋了一下。
“哦。”蘇唐把這劍揮動了兩下,這短短一把劍兒,卻有三四尺長的劍氣破劍而出,拿在手上仿佛一把激光劍一樣,“有這光,便是激活了嗎?”
“不錯。這可不是普通劍氣,非絕勇之士,不能激活他。”任老回到。
“絕勇之士?”蘇唐又問。
“絕者,堅決,處之亡地而後存,一往無前;勇者,無懼,置之死地而後生,膽識非凡。唯有絕勇之士,可以激活勇絕之劍。”黑袍老者笑呵呵的說道。即便神廟顛覆在即,能看到這等奇事,老者已覺得心頭大慰。
他二人在這邊侃侃而談,邊上眾人神色變幻不停。
顏如玉聽得脊背發涼,剛才若是慢得半分,已經被這劍刺了個透心涼。
墨寒心中卻是越聽越是心中暖暖,這勇氣和決心,難道都是衝著我來的麽?女孩子的複雜心事,就是這麽奇怪。這陰差陽錯,也不知從何說起。
可惜此時在這暗黑世界,容不得她這般旎奇的念頭。
他幾人這邊戰事稍歇,其他幾門可沒有停著。不過片刻之間,哪南西北三門,紛紛失守。塵煙滾滾,大隊人馬,自城裡城外,幾個方向合圍而來。華山派重金打造的神藥,關鍵時刻,幾乎是奇跡般就瓦解了神廟的整個防禦體系。
南門所來之人,一襲土色袈裟,頭頂戒疤,是佛門弟子。
北門來的人馬,玄衣玄袍,人人手持利劍,難道是昆侖門下。
西門合圍之眾,清一色的道袍道觀,不知道是不是是武當青城。
蘇唐站在城門之上,看看圍過來的驚人之眾,暗暗數上一數。少林,武當,昆侖,青城,華山和空同,看樣子就是這些個有名有氣的大派。人潮洶湧,暗暗擠著些奇裝異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所說的什麽千沙幫,萬鶴樓的人,這衝鋒陷陣,只怕是不少已經當了炮灰。
除了墨寒之外,神廟的其他幾大高手,全部束手就擒。看大家都是血衣斑斑的樣子,多半還是傀儡反噬所致。不然只要有神廟一波祭品在,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麽時候。
眼看大家都要走到城門之下,哪神機子縱身一躍,跳到城門之上一座箭樓,大喊一聲,“任老兒,大勢已去,你還是認命了吧。”
他這時機,選得剛剛合適,倒像是這其他幾大派,前來見證他招降敵軍一般。
幾人正待要罵,早被門中長輩製止,“六派聯盟,早已歃血為盟,無論是誰立下頭功,便是武林盟主。大家稍安勿躁,此時敵人還沒有投降,我們自己先亂了是個怎麽回事?!”
“降?這可不是我一個人能說了算。”黑袍任老頭苦澀一笑道,“神廟可不是我一個人的神廟,你問下他們,看他們願不願降。”
“誓與神廟共存亡!”南邊一小撮人回答道。
“願以我血祭神廟!”北邊一群被捉拿之人回答道。
“同生共死,便在今日!”大家齊齊答道。
“你看,他們不願意降。”黑袍老者抬頭看天。神廟覆滅只怕就在呼吸之間,老頭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悲傷,只可惜了這麽多對神廟忠心不二的門下弟子。
“不降?帶上來!”神機子把手一揮,城下早有人押著幾名神廟受傷的高手走上來。這幾人中了反噬,被每一處的華山弟子所擒,大家倒也不好去爭功。
華山弟子把這幾人押上城樓,用力一蹬,幾人齊刷刷的倒在地下。華山派幾位高階弟子用劍一指,齊齊對準這幾人的脖子。
“大師伯!”
“二師叔!”
……
底下有人微微抽泣。
“任老頭,何必呢。一念生,而一念死,你只要一句話,這麽多人便可以留得生機。”神機子道。
任老頭一言不發,閉目抬頭,眼有淚痕。神廟千年基業, 在場之人幾百條性命,全在自己的嘴上。
全場這敵我雙方幾千人,全部安安靜靜的看著黑袍老者。他這接下來這句話一出口,只怕不是人頭紛紛落地,就是神廟灰飛煙滅。
“神機子,你慌什麽慌。”場中一個聲音突然大喊道。
這個聲音如此突兀,幾千個人轉過頭來,看著此人。
此人正是蘇唐,他手持魚藏劍,腦子裡此時也不知道轉過了千百個念頭。
只要任老頭一句話的差池,場中幾百號人,包括自己心心念念想救的這個小聖女,馬上就要性命不保。這性命一旦不保,自己的小命就要完玩。
蘇唐和墨寒可沒有什麽交情,甚至還是敵我雙方不兩立的仇人。但是一旦在這裡出了什麽岔子,墨寒輕則走火入魔,重則用遠就留在了這裡。蘇唐還要救自己,甚至留得墨寒的一條命在,好有一線希望救出小包子。
但是眼前的情況近乎無解,墨寒的對手,實在是太強大了。
且不說剛剛哪幾人,就看這合圍過來其余六派的高手,一個比一個看上去厲害啊。
再看任老頭這表情,這心態,已經是崩潰了。整個神廟上下,便連再戰之心都沒有。
而今之計,只能有一個字。
“拖!”
列車還在往大巴裡運行,剛才的遭遇戰後,雙方必然還有所動作。蘇唐無論如何,都必須拖到,有人把墨寒弄醒,或者說是,讓她自己脫離這修者之境。墨寒本意是通過這修者之境對抗藥效,想不到卻遇到這般大劫,蘇唐現在,就要和時間作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