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的走廊裡靜悄悄的,只能聽到起伏不定的呼吸聲。
在王賢的指揮下,秦言敲響了房門:“蘇允兒,出來!”
站在門口的兩人並沒能聽到屋內有任何的回應。
王賢主動貼在了房門上,耳朵壓在上邊。
秦言一把將王賢從房門上扯了下來:“別白費力氣了,我喊這麽大聲,她肯定能聽到,既然她聽到了還沒出來,說明她根本沒打算挪窩。”
“再試一次。”王賢揪住秦言的衣袖,眼巴巴的看著他。
呼...
秦言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沒說話,順著王賢的意思,又敲了敲房門,這一次他用上了吃奶的力氣,震的手都有點疼:
“蘇允兒!你家王賢喊你出來吃飯!”
秦言這一嗓子,他估計山下都的人都能聽見。
王賢都被他喊得捂住了耳朵。
別看秦言這麽賣力氣,蘇允兒的臥室依舊風平浪靜,沒任何響動傳出。
秦言轉頭,遞給王賢一個眼神:你看,沒用。
越是沒回應,王賢心裡就越擔心,急的她隱隱有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該做的我都做了,如果你還是擔心,就聯系社區中心或者聯系消防人員。”
留下這句話,秦言轉過身,朝自己臥室走去。
他確實不擔心蘇允兒,那家夥強的像個怪物,與其擔心她,還不如想想怎麽把臉上的顏料弄掉。
一天就算了,總不能天天戴著口罩和圍巾去上班。
腿剛邁開,秦言就聽到噗通一聲,回過頭,看到王賢趴在地板上。
“你幹嘛?”
秦言嚇了一跳。
“我看看能不能從下邊這條縫看到裡邊的情況。”
可真是個小天才...
秦言無奈扶額,把王賢強行扯起來,按著她的肩膀說:“交給我,就算蘇允兒真做烏龜,我也幫你想辦法把她的龜殼撬開。”
說實話,秦言是真不想管蘇允兒,但他不能不管王賢。
既然蘇允兒不開門。
那就只能想辦法進去。
想要進臥室,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用鑰匙,從褲兜裡掏出電話,秦言撥通了社區中心的電話。
“你好,請問你們那邊是有備用鑰匙嗎?”
“有的。”
“能麻煩你們上來一下嗎?我們這有個臥室的鑰匙丟了。”
“不好意思先生,請說一下您的住址。”
“山腰這裡。”
“先生,使用A101別墅的備用鑰匙需要我們主管簽字,我們主管下班了,只能明天,您看可以嗎?”
“我很急,有其他辦法嗎?”
“如果您可以出示房產證明,不需要主管簽字也行。”
嘶...
他上哪去找那些,他就一個租房子的。
“禮貌”的掛掉電話,第一條路算是斷了。
“你等一下,我去外邊瞅瞅。”
門暫時進不去,秦言就想著看看能不能走窗戶。
轉身出了別墅,來到花園,繞了個圈,秦言轉到蘇允兒窗外。
放眼望去,窗簾緊閉,完全看不到裡邊的情況,走台階上去,輕輕推了兩下窗戶,是鎖死的。
也不怕憋的慌?
秦言吐槽道。
吐槽歸吐槽,秦言知道別墅是裝著新風系統,即便不開窗戶,室內也是完全通風的。
第二條路,走窗戶到此完結。
回到臥室門前,王賢帶著期待的目光迎了上來:“怎麽樣?”
“敵人很狡猾,革命任務很艱巨。”
“說人話。”
“行不通。”秦言攤攤手。
“要不我們報警吧。”王賢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點。
秦言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還有一個辦法。如果還不行...就報警。”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即便是秦言,也不得不懷疑蘇允兒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
以她的性格,不應該會把自己鎖在屋子裡。
不會是謀殺吧?
大家族的愛恨情仇?爭奪遺產?
小三生的婢女因為從小受到不公正對待,花錢雇凶,刺殺正牌大小姐?
各種狗血劇情在秦言的腦海中劃過。
以上種種不是沒可能發生。
秦言做過導演,他很清楚,有的時候現實可比小說、電影之類的更離譜狗血,更荒誕。
拿起手機,秦言撥通了一個他以為自己永遠不會撥打的號碼。
嘟嘟嘟...
“秦言?”
聽筒裡傳來的聲音如冰塊一樣寒冷,不帶一絲感情。
“趕緊來我這裡一趟,你家小姐把自己鎖在屋子裡,已經一天了。我們試了各種辦法都進不去,叫她也沒反應,根本不理人。”
“十分鍾到。”
沒有多余的廢話,阿蘭聲音落下,電話隨即切斷。
“好了,專業人士馬上就到。”
秦言輕拍王賢的肩膀,安慰道。
明明是在安慰王賢,秦言的內心也泛起一絲波瀾。
阿蘭說到做到,甚至連十分鍾都沒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就停在了別墅外。
秦言聽到喇叭聲,親自把她帶到了臥室門口。
“你帶鑰匙了沒?”
秦言問道。
阿蘭面色冷漠,沒有回答,輕按了兩下臥室門,隨後彎腰,墨鏡與鎖孔齊平。
觀察完畢,阿蘭起身拍門喊道:“小姐,我要進去了。”
確認裡邊沒有任何回應,阿蘭眉頭一皺,手如疾影般從鎖孔劃過,秦言只看到黑黝黝的影子一閃,門就自動打開了。
阿蘭推門而入,秦言跟王賢跟在身後。
臥室內一片寂靜,除了手敲鍵盤的聲音和輕微的呼吸聲,再無其他。
屋裡的燈是關的,但並非完全黑暗,淡藍色的光芒瑩瑩閃爍,灑在地板和牆壁上。
阿蘭順著光來到電腦桌前,對著一言不發,端坐在電腦前的蘇允兒微微低頭:“小姐,由於聯系不到你,所以擅自進入,還請小姐責罰。”
蘇允兒沒有回話,仿佛完全屏蔽了外界消息,只是盯著屏幕,修長優雅的雙手在鍵盤上時停時動。
在鍵盤旁邊,杯中的咖啡被電腦屏幕透出來的微光渲染成了藍白色,卻無一絲熱氣。
“小姐?”
阿蘭微微抬頭,擔憂的看著蘇允兒,卻不敢有所動作。
王賢輕輕挪了兩步,站到蘇允兒的另一側,小聲道:“允兒姐...”
“你怎麽了?”
蘇允兒還是沒有回應。
秦言微微歪頭, 盯著蘇允兒的背影,總覺得此刻的她,有點像一個人。
鍾三全。
唯一不同的是。
鍾三全每次進入這種狀態時,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種超脫物外,瀟灑自在的氣場。
能看的出來,是因為快樂而沉浸。
蘇允兒正好相反,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壓抑、苦悶。
仿佛是為了逃避才進入了這種狀態。
“允兒姐,你到底怎麽了?”王賢顫顫巍巍的伸出手,觸碰到蘇允兒的身體。
好冷...
為什麽會這麽冰冷。
王賢感觸到蘇允兒的冷,張開雙臂,環住了蘇允兒的雙肩,試圖溫暖她。
但一點效果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