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們要找的東西,我們不會拿走,這一點可以保證。”
“不必保證了,我相信你。從剛才的四個問題來看,你是我遇到的最正直的人......你真的不是某位隕落舊神的聖子?”
貝亞思小姐笑著提問道,但也知道不可能。
夏德搖了搖頭:
“既然你那麽信任我,那麽這件東西我們平分。”
夏德牢牢的控制住自己的貓,然後將一直攥在手中的枯黃指骨,小心的放到了桌面上:
“你攔住了使用遺物的人,我發現了這件遺物,所以這件物品我們平分。現在和我說說吧,這是什麽遺物,它真的具有讓人有不死之身的特性?”
夏德長出一口氣,貓尾巴在觸碰他的下巴:
“我很好奇。”
“是的,這件遺物的特性我完全知曉,畢竟我和盜墓者霍桑的矛盾,也已經很久了。那是我在教廷受訓時候的事情,我跟著一支小隊出外勤見世面,然後......”
她停了一下,露出了落寞的笑容:
“遇到了盜墓者霍桑和銀瞳者,結果只有我活了下來,不管是很照顧我的隊長,又或者那位喜歡在行動時講笑話的風趣老先生......偵探,今天你也算為了報了仇,二分之一的仇。”
這是夏德第一次知道,她究竟為何對銀瞳者如此執著:
“接下來,我要親手挖出銀瞳者的眼睛,才算了結這件事......不說這個了,我來介紹這件【遺物】,守密人級遺物,【陰屍遺骨】。至於不死,的確能實現一定程度的不死。”
她托著下巴說道,那是嘲諷的語氣。
“有副作用?”
“副作用相當大,在紅月全滿的月相下,將這節指骨插入自己的心臟讓自己死亡。隨後,屍體埋入墓園中,24小時復活後,便擁有了近乎不死的身體。不會衰老,沒有致命點,除非一次性燒成灰,否則極難殺死。但從此之後,使用者必須確保【陰屍遺骨】不能離開自己周圍,同時不能被任何人觸碰,否則不死特性將消失,自身力量急劇衰落,直至奪回【陰屍遺骨】。”
這就是夏德拿到指骨後,貝亞思小姐幾乎立刻勝利的原因。
“通過【陰屍遺骨】擁有了不死身的人,身體近乎和屍體一樣,但不會腐爛。各種情緒都會逐漸消失,沒有包括進食在內的任何生理反應。根據我在教堂圖書館查閱到的資料,一旦通過我說的儀式獲得不死特性,不死者將會在10年內,越來越像活屍,直至完全磨滅靈魂和心智,變成真正的陰屍。該過程不可逆,即使失去遺物,也只是失去不死性,屍體化的進度不會改變。”
“哦,聽起來真可怕。”
夏德乾巴巴的評論道,他就知道“不死”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
抱著自己的貓,遠離了一下桌面上那截骨頭。但既然現在知道了它的特性,明白上面的刻紋不是觸發咒語,便嘗試著去解讀了那些奇怪文字的含義——
【懼怕死亡者,終將成為死亡的一部分。】
雖然這節指骨的副作用強大,但讓使用者擁有一定程度“不死身”的正面作用也同樣強大,不愧是少見的守密人級【遺物】。夏德見過的和聽說過的同等危險級別的遺物,還是【命運的二十面骰子】、【化生戒指】、【偽造的賢者之石】以及被拆散後的【操偶者劇本】,這些東西幾乎全都不簡單。
夏德的持有的【善良之槍】,就被擁有不死性的遺物克制,他還以為自己要很長時間,才能碰到類似的東西。
但他和貝亞思小姐都沒有使用【陰屍遺骨】的想法,他們一個是被重點培養的學院環術士,一個是正神教會中潛力巨大的年輕女術士,都有著光明的未來,沒必要用這種危險的遺物獲得力量。
所以,兩人最終的意見是賣掉它,他們都很缺錢。
“我幾個月前才調到本教區,對本地黑市不熟,偵探,你去處理吧。賣掉了以後,記得一半的錢是我的。不用擔心贓物問題,掘墓者身上的東西,教會都追查不到,誰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挖出來的。”
“你就這麽信任我?不擔心我拿著錢逃走嗎?還是因為剛才的四個問題。”
夏德問道,然後聽到懷裡的貓打哈欠。米婭注意到夏德在看它,便將頭埋在自己的肚子裡,整隻貓縮成了貓球的樣子。
“我說過,我信任你。既然信任,就不會懷疑。我有種獨特的天賦,能夠知曉一個人的善惡平衡,這就導致我的朋友很少。”
年輕的姑娘說道,歎了口氣,望向夏德的貓:
“偵探,既然我們要繼續合作,我必須提醒你,最近一段時間,一定要小心。你還只是一環術士,這個世界對你來說非常危險。”
類似的話,夏德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前不久的湖景莊園的事件,我就不多說了。更隱秘的事情是昨晚,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點,邪神注視了這座城市,隨後不知名的高環術士直接在城裡展開了一個被評價為近乎‘奇跡’的迷鎖......漢密爾頓偵探,我的朋友很少,你可一定要小心。”
這種話夏德不知道該怎麽接,他暫時不打算告知貝亞思小姐,那些事情都與他有關,而是想著等到安娜特小姐那邊取得了完全的信任後再說。
“我會小心的。 ”
“偵探,我真是羨慕你的生活,悠閑、安全、自由......”
貝亞思小姐看著那隻慵懶的橘貓喃喃自語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夏德看著面前疲憊的姑娘,對這句話有了更深的理解。
“說起來,你今年幾歲?”
外鄉人忽然問道,貝亞思小姐一愣:
“十七歲,怎麽了嗎?”
也就只有年輕的姑娘,可以毫不在意的說出自己的年齡。
“沒什麽。”
他對她更加的憐憫了。
耳邊的聲音在輕笑,似乎是讚同,又似乎是在嘲笑。被選中者被無窮的命運纏繞,此刻伊露娜·貝亞思在就在夏德眼前,夏德看著她,真的慶幸自己只是一個“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