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對姐弟的早起日常。
......
米花醫院,住院部。
京極真睜開眼睛,茫然的目光盯著陌生天花板,慘白色的光暈迷糊著眼睛。
沒有點滴,也沒有呼吸器。
遠超常人的身高導致無法直立躺下,腿被搬成一個‘女’字型才能躺在病床。
真的很難受。
“學長,我進來了”
病房的門打開來,一個短發女孩走進房內,還帶著橙色發卡,面容些許憔悴。
和田陽奈小跑著上前,臉上維持著牽強的笑容。
根本無法高興,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京極真,杯戶學院空手道社的社長、核心、主將。
一巴掌,僅僅是一巴掌就將一直以來的榮譽與驕傲全部打碎。
“學長,我給你做了豬肝菠菜湯,我......”
和田陽奈準備再多說幾句話,但是看著茫然的京極真,沒有出口的話語卡在喉嚨位置,重新咽回去。
或許,失敗的打擊真的很大。
“陽奈,其他的隊員怎麽樣?”
京極真試圖挪動腦袋,可是毫無作用,整個頸子都無法動彈,稍微動一下就會有一種頭在搖晃,會骨碎的感覺。
只能眼睛向下斜視,將社團學妹的樣子看見。
“都在米花醫院住院。”
和田陽奈低下頭,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京極真。
至少沒有任何人的什麽受到致命傷害,僅僅是被一個人打到住院,沒有比這更好的消息。
“教練與領隊老師怎麽樣,有說什麽嗎?”
第一次,被打進醫院是好消息。
京極真想到滿臉虛偽笑容的領隊與教練,此刻會是多麽的氣急敗壞。
“從昨天將你們送入醫院後,他們就返回學校,之後杯戶學院開始在社交媒體上聲討帝丹學院,趁比賽隊員疲憊時候,做出如此下作的行為......”
下作算不上。
和田陽奈的內心很清楚,五十人對抗一人,除非是徹底脫離與虛弱,否則五十人一起出拳都能解決掉那一個人。
所能提交的理由,也僅僅是對方是在比賽之後,杯戶學院獲得男生組優勝之後,才出手的。
以及,至今對方男孩出手的原因尚未表明。
所以被定義為惡意出手。
“帝丹學院方面有說解釋嗎?”
京極真知道一些真相,因為有觀察到人群衝上去的時候,男孩的身後站著一位婦人與一位女孩,外加上最先出手的那幾位惡劣性格。
不過現在,還是看帝丹學院方面的反應吧。
“有做出解釋......”
和田陽奈不知道究竟該不該說。
“說吧,沒事,我也很想知道。”
輸了就是輸了。
京極真此刻最大的想法,就是迅速恢復身體,而後在找到那個男孩,再與他戰鬥一次。
最後的一巴掌,京極真根本無法明白,那一刻就像是時間靜止一般,原先在面前的目標消失掉,隨後感覺到下顎位置的疼痛,人就昏迷過去。
必須要和他再打一次!
“帝丹學院有發內容————我們讓了。”
簡單的一句‘讓了’,直接將杯戶學院三年來的蟬聯男生組優勝貶低的一文不值。
沒錯,帝丹學院輸掉男生組的優勝。
但是,帝丹的一年級生僅憑一個人,直接單刷整個杯戶空手道社男生組。
而且還是在杯戶學院獲得優勝之後。
就像是故意告訴所有人,打倒幾個普通人別太裝,等把最厲害的那一個打敗再說。
至於所謂的優勝......讓給你們。
和田陽奈手緊緊抓住運動褲,穿著極為老土的運動裝,努力保持所謂的驕傲。
但是,驕傲早就沒有了。
弟弟把杯戶學院男生組主將解決掉,而姐姐毛利蘭則把杯戶學院女生組的主將擊敗。
和田陽奈的腦海裡想起昨天那個意氣風發的毛利蘭。
那個永遠想著心事,比賽時候都會因為分心而錯失先機的女孩,昨天表現出絕對的專心致志,強勢無比。
就像是故意表現給某個人看一樣。
再一次抬起頭,和田陽奈注視著病床上躺著的京極真,沒有勇氣告訴對方,女生組失敗的事實。
“那個男孩沒有發聲嗎,他戰勝了杯戶學院空手道社五十人,還包括我這位主將。”
京極真再次詢問,語氣中充滿期待。
無論怎樣的羞辱都無所謂,但是一定要這份羞辱。
莫名的渴望,京極真希望聽到男孩在媒體前誇耀打敗自己這件事,至少證明對方承認自己,自己是最接近他的強者。
甚至,成為對手。
腦海裡全是昨天男孩的身影,無時不刻,就像坐在電影院看著自動回放的電影。
男孩的每一次防禦,每一次攻擊,每一次的靠近。
甚至是他的汗水......
至少,至少,至少要囂張一點,在媒體面前貶低自己,至少能給自己一絲希望,自己是這位強者的唯一敵手的希望!
“沒有,因為女生組的優勝,他帶著女生組去泡溫泉,旅遊兩天,比賽結束後就直接離開,連記者都沒有辦法跟蹤采訪。”
和田陽奈認為這個是一個好消息,告訴給面前的學長。
至少在和田陽奈看來,對方沒有做出汙蔑京極真榮譽的事情,是個好人。
“他沒有提到我嗎?”
失望,痛苦,煎熬,這些心思積壓在京極真的心中。
手臂猛然用力,抓住醫院病床的扶手直接捏碎!
再緩緩放下......
這樣做有什麽作用,能讓自己恢復過來,繼續去找他挑戰,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行為。
“陽奈,他的名字,是什麽?”
至少,記住他的名字。
京極真需要記住這個名字,然後用拳頭與毅力,讓那個男孩記住自己的名字,自己會成為他的對手,也是唯一的對手。
“不知道,我只是知道他是蘭丸的弟弟。”
和田陽奈站起身,走到病房的窗戶面前,將窗紗拉開,陽光照射進來。
再次轉過身,看向病床。
黑色皮膚在陽光下發射出黝黑的色澤,京極真重新閉上眼睛,似乎又陷入睡眠的狀態。
有些難受,陽奈看向自己帶來的保溫壺。
一口沒有吃,連包裝的便利袋都沒有取下,怎樣進來,就怎樣離開。
......
毛利偵探事務所。
“砰!!!”
沙包大的拳頭砸在桌子上,狠狠用力,持續不斷。
“可惡的工藤新一!”
手掌還幫著繃帶,嘴裡叼著早晨的第一口仙氣,小五郎對著報紙上的工藤新一發泄著。
昨日的案件,警視廳最後是將瀨羽先生逮捕。
小五郎的推理沒有錯誤,從窗戶進去,並且製造出密室的人是瀨羽夫人,因為對方的身體消瘦,通過繩索翻閱外牆進入案發現場。
但是,僅僅是進入案發現場,製造密室,卻並沒有做出殺人的舉動。
工藤新一的推理同樣沒有錯誤,犯下罪行的是瀨羽先生,而且密室的手法也的確如工藤新一所推理的那樣進行。
只不過,是兩個人進行的殺人案,瀨羽夫人負責製造現場,而打出那一槍的人,則是從輪椅上站起來,用左輪犯下凶殺案的瀨羽先生。
最後警視廳的判定,瀨羽先生為主謀,但是瀨羽夫人則釋放。
“明明就差一步,我也能推理出來答案!”
小五郎再次用力,捶擊在桌面上。
整個桌子發生震動,原先在桌子上的空啤酒易拉罐掉下,將堆積成小山的易拉罐撞翻。
刺耳的雜音回想整個房間,辦公區域的地上至少堆積百瓶這樣的空易拉罐,至少有兩個星期沒有扔。
或者說,從毛利蘭搬出去的時候,這些易拉罐就堆放著。
洗衣機裡放滿衣服,好久沒洗,廚房也不知道什麽黑乎乎的東西,畢竟毛利小五郎的廚藝不怎地。
離開賢妻良母的毛利蘭,毛利偵探事務所等於癱瘓。
“算了,打麻將去。”
看著空嘮嘮的家,毛利小五郎不再感覺眷戀,隨手拿起一件外套搭在肩膀上,扭門離開,也沒有特意的上鎖。
過馬路,打開麻將館的門,聽著劈裡啪啦的聲響,聞著混雜各種味道的尼古丁二手煙,還有熟人的打招呼。
似乎,這裡才有著一種歸宿感。
“喲,小五郎來了,這邊三缺一,你來了正好,話說手要緊嗎?”
麻將店的老板熱心走上前,噓寒問暖。
只不過有力的雙手卻搭在毛利小五郎的肩膀,推搡著來到一個空缺的座位,不需要用力就讓毛利小五郎坐下。
“沒事,洗牌有這個麻將機,憑借我現在的運氣,讓你們一隻手也能贏。”
小五郎走到桌子前,從口袋摸索出為數不多的紙票,摔在桌角,再用香煙盒壓住。
按動麻將機上的按鈕,機器升起一個台子,四人一起將麻將丟入台子下的黑洞內。
聽著麻將在機器內劈裡啪啦的撞擊聲,十秒之後,一碼整整齊齊的牌出現在面前,方便無比。
“哈哈,看起來麻將機很喜歡毛利君呢,這麽好的牌,第一局就回本了。”
有多好......
小五郎意氣風發, 用單手推開牌面,開局直接胡牌吃三家,台子錢與本錢都來了。
“嘿嘿嘿,我就喜歡你這個麻將機,純自動的,方便的很,而且發牌很公平,像有的地方打牌,一桌子四個人,三個人互相送牌,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的,哎。”
迅速將遞來的紙票收到手,小五郎面色紅潤,示意面前桌的三人將牌推進麻將機內,自己則叼起舒煙。
感受煙與麻將的身體放松與精神愉悅,內心的煩躁徹底化解,懶洋洋的靠著椅子背。
“對啊,這個麻將桌很公平的。”
麻將店老板露出和善的表情。
“所以說啊,人摸牌就是不公平,有的記牌的,有出老千的,也有合夥的,還是你這麻將機好......我記得是八年前的時候,你這個麻將機才出現的吧。”
小五郎回憶起八年前,見到麻將機時候。
方便,公平,以至於現在東京的麻將室都是這種麻將機。
“嗯,九年前,因為最早的時候是在新宿普及的,那邊玩的不錯才給我們這些小店提供,我們每個月還要給他們份子錢呢。”
麻將店老板將手從毛利小五郎的肩膀上收回,看著滿場的人使用著所謂的麻將機,深陷其中,相信它的‘公平’。
實際上,只需要一個遙控器。
背後再次傳來歡呼,毛利小五郎伸出手又開始收錢。
“看看,看看,我之前輸的那麽多,今天開局就直接回本,我就知道我的運氣回來了!”
多玩玩吧,這是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