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倉冬夜從副本世界裡回歸。時間還很早,應當沒有到七點,畢竟今天是星期天,他只出門參加了下午的社團訓練,很早就回家了。
“惡墮器官嗎……?”
他緩步起身,來到了衣櫃前。
在自己臥室的衣櫃門扉內側裝著一面大鏡子。
支倉冬夜脫下自己的上衣,他對著衣櫃的門扉轉過身來,回頭看向鏡子,視線凝視著自己映照在那兒的裸著的後背。
窺見鏡中之貌的瞬間,支倉冬夜的瞳孔猛的縮了起來,在他的背後,在他的皮膚上,左側的肩胛骨的部位上浮現出黑色的細密刺青——那刺青有著複雜而又奇異花紋,隱約能夠辨識是生出飛翼的生物,這像是一幅花紋怪模怪樣的圖騰。
然而,這圖騰刺青的下面有某物潛藏在裡面,支倉冬夜能夠感受到皮膚下面有隱隱的作痛。
“肩膀裡面,好像多了什麽東西……”
支倉冬夜嘗試溝通了一下意識中的信息,很快,一些關於“惡墮器官”的情報的反饋回來了。
‘惡墮器官:在瀕臨毀滅,荒廢的大地上,任何人或是生物都會在惡劣的環境下發生畸變或是扭曲……’
‘在這裡你每呼吸一次空氣,每吐出一次氣息,每多待一分一秒,自身脆弱的靈魂與肉體都會受到無形的汙染。’
‘惡墮化有時候並非是一件壞事,它能夠讓人類更好的適應這個異化的世界,提升對畸變的負荷。’
看到這裡,他的眼神也越發變得有些古怪。
“‘惡墮器官’是為了適應副本那種世界而產生的變化,也就是說除我以外還有人類也會產生這種變化嗎?”
他用手指摸了摸下巴。
“對了,這個‘惡墮器官’好像是叫什麽黑赫之翼,這東西貌似就隱藏在這個圖騰刺青裡面……”
他再次看向鏡中的自己,經過技能的強化,他比原主的身體要強壯一些,過去體型與其說是纖弱,還不如說是虛弱,好在這段時間強化後的結果,他也有了點肌肉,脖子與肩寬也增長起來。
“這個惡墮器官要怎麽用來著?!”
他試著活動了下右胳膊,伸長了手臂。
這般主動測試了一陣子,貌似起初並沒有什麽反應,但是在自己的意念驅使之下,肩胛骨部位開始發熱,緊接著一股熱流從皮膚下面撕裂開來。
支倉冬夜雙肩倏地一震,“嗤”的一聲響,後背肩部裂了開來,有什麽散發迅速出淡淡的紅光,向外竄出。
就在下一秒,就像是吐出花蕊一樣,紅色的光與黑色的鱗竄動著,無數鐵色的羽鱗狀組織一邊綻放著,向外覆蓋在一起,迅速生長出翼形的“肢體”。
他轉過身來,眼中透著一絲詫異,雙眼的視線被自己身後的巨大的“翼狀物”所吸引,那是從左側肩膀生長出來的漆黑之翼。
這羽翼很古怪,造型宛如神話中惡魔的那種蝠翼,每一片羽毛都如同刀片般鋒銳。而且這怪異的翅翼上有著宛如肌纖維一樣的深紅色細條,從背部延展開來,如動脈血管一樣流動著紅色的光。
“這……這就是‘黑赫之翼’?!”
支倉冬夜大吃一驚,這與他想象中有所不同。
“與其說是翅膀,不如說是翼形態的肢體,這些即像是羽毛又像是鱗片的東西密集的組合在一起,共同構築了一個巨大羽翼狀物體……”
對於自己背上這蝙蝠一般的羽翼狀物體,他自己也感到異常的吃驚。
……這東西應當也有說明來著吧?
他的意識再度瀏覽起關於“惡墮器官”的信息。
【惡墮器官:黑赫之翼】
【——來源於名為‘閻’的幽獸,賦予的祝福,這是它的祝福,也有可能是一種詛咒,因為‘閻’古老而又神秘的廢神,它有著喜怒無常的性格,被‘閻’的豎眼審視之人,受其賜福的同時也會沾染邪惡的詛咒】
【你被賦予了‘閻’的眷屬們獨有的‘黑赫之翼’,赫翼比鋼還要堅硬,比鐵還要鋒銳,赫翼本身就是一種庇護,另一方面,它也能夠成為你的力量】
“淦!我還真成鳥人了!”
他伸出右手撫摸左肩胛骨部位長出的“黑赫之翼”。
——好吧,背後的這東西微微散發熱量,並且如同有感覺一樣顫動,並不是冰冷、無知覺的存在。
“……而且還是個折翼的天使。”
支倉冬夜忍不住自我吐槽。
自己的“惡墮器官”只是片翼形態的黑赫之翼,站在鏡子面前的造型還真是個折翼的天使。
“這東西我應該能控制吧?”
意念這麽想的時候,黑赫之翼如同真正的羽翼那樣擺動起來,不過這東西並不是翅翼,而是徒具蝙蝠翼手形態的肢體,動作要更加靈活一些。
“因為是肢體,而且沒有關節,無論從那個方向轉動都沒什麽關系,對了,這樣一來,我豈不是能夠這麽做……”
他動了個念動,布滿尖刺鱗刀的黑赫之翼收縮起來,如同螺線一樣沿著他的右手臂纏繞起來,瞬間,黑赫之翼就像是一層甲殼般纏在他的手上,變成了螺旋的劍刃。
“這些粗糙、鋒銳的鱗刃是可以用意念控制的,纏在我手臂一側時可以閉合起來,還真是有趣……”
支倉冬夜研究了一番,就起意解除了這個模式,黑赫之翼崩散開來,如同花瓣一樣的裂開,全部分開,縮回了肩胛骨的圖騰裡。
(貌似持久力不行,似乎稍微用了一下,‘翼’就維持不下去了……)
這時,他也注意到了弱點,黑赫之翼並不能持久的維持形態,強行維持下去,就會自動解散。
“無法長時間維持是個問題, 之後還要多做幾項測試,提示裡有說‘比鋼還要堅硬,比鐵還要鋒銳’,莫非也能充當盾牌……”
他開始思考這個“黑赫之翼”能夠給自己提供什麽樣的助力。
也就在支倉冬夜臉色凝重,似乎陷入了沉思,突然,他聽到了意外的動靜,抬起頭來。
“樓下好吵的樣子……聽上去是千穗姐在跟誰在爭吵…”
聽到這動靜,他也沒有繼續待在臥室裡,而是主動下樓看一下情況。
誰知道才剛從一樓來到二樓,就聽到千穗姐明顯發火的咆哮聲。
“我才不管你是不是警察,現在給我立刻滾出去……”
“笹森小姐,你又何必這樣拒人於千裡之外,我們這次來這裡是為了調查支倉信秀的事情的,能不能讓我們和他弟弟支倉冬夜聊一聊了。”
門外站著一個高個男人,他大概四十出頭,頭髮剃得很短,穿著棕色長風衣,他在別人家門前一邊抽著煙,一邊淡淡地說:“我們這邊有些事想要跟支倉冬夜聊一聊,能夠讓他出來一趟,跟我們去一趟局裡嗎?”
“沒有這個必要,我是他的監護人。你有什麽問題,在這裡就可以說……”
千穗姐毫不客氣的回絕。
“那可不行,事關重大。在這裡聊天豈不是會泄露案件信息。”
高個男人應該是名警察,他“嘿”地笑了一聲。
“我們也只是想要跟支倉冬夜這孩子聊一聊,了解一下案情。你們是失蹤者支倉信秀的親友,在這件案子上不是應當主動配合我們警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