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櫻阪私立學院。
此時正值麗春五月,櫻花盛開之際。學園有名的告白地點,位於中庭的那株最大的櫻花樹正下站著一對男女。
“那個……支、支倉同學,你好。”
女孩低著頭,臉頰微紅,她扭扭捏捏地絞著手指,小聲問道。
“我能問一下嗎?鞋箱裡的那份情書是你寫給我的嗎?”
——姑娘,你誰啊……?
少年很想這麽問,但是考慮到自己現在的身份,他強行壓下了脫口而出的衝動。
要說原因的話完全是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就在昨天夜裡,他這個華夏魔都“打工人”碼農意外穿越了,並且魂穿到了一個名為“支倉冬夜”的日本高中生身上。
穿越也就穿越了,偏偏“支倉冬夜”腦子像是被挖掘機挖過了一遍,殘存在腦子裡的核心記憶所剩無幾。
自打從昨天夜裡開始察覺到自己穿越以後,他到目前為止對於關於“支倉冬夜”這個年輕人的個人情報知之甚少……
幸好這位“支倉冬夜”有個寫日記的好習慣。
好吧,不管算不算是正經人,反正這具身體的原主留下的幾本日記至少讓他知道了支倉冬夜這個年輕人的個人情報,也算是解了燃眉之急。
(所以說這個女人是誰啊?支倉冬夜的日記本上根本就沒有她的情報……鞋箱裡的情書又是怎麽一回事?這麽重要的事為什麽在日記本裡也沒有寫下來!)
他不由地仔細凝視著眼前女孩,女孩的身高應該不到一百五十幾公分,比自己要矮一個頭。
極為纖細的身體曲線也讓她顯得格外嬌小,柔順的黑長發在耳下用發圈綁著扎成兩股,是一名五官純樸惹人憐愛的女孩。
她紅著臉低垂著頭,那雙黑曜石一般的漆黑瞳眸隱藏著一絲緊張,身子也繃地緊緊地,還時不時的抬頭偷瞄自己。
“那個……我有看信上的署名,支倉同學。”
她的臉越來越紅,雙手十指緊扣著。
“我是知道支倉同學你的,不過我沒有想過你會願意寫信給我……明明是像我這樣的人……”
因為過於羞澀地緣故,少女的眉梢越垂越低,臉也紅得像水煮蛋一樣。
——她到底想說啥啊?
支倉冬夜完全是一頭霧水,可是眼前這狀況他也只能傻站在這裡,總不能在這時候抽腿離開這裡吧?
“抱歉,那個,我不太會說話……”
女孩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她說話的語氣也是斷斷續續。
“我真的很感謝支倉同學,因為你那麽鄭重地寫信給我……為了這個原因,才特意讓你來這裡……不表示清楚是不行的。”
“這樣啊……”
支倉冬夜終於受不了,他幽幽地吐出一口氣,說道:“所以說,能給我縮短到二十個字以內行嗎?”
“好的,二、二十個字嗎?我、我這邊沒有問題!”
她猛地抬起頭直直地與支倉冬夜對視起來。
“支倉同學,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交、交往也是可以的!”
瓦特?
支倉冬夜傻了眼。
說實話,他連這女孩到底是誰都不知道,對方竟然提議要跟自己交往。
“呼!”
她長長吐了口氣,說完這句話仿佛的少女仿佛用盡了全部的勇氣,接下來——
“我、我……這邊要說的就這些,以後請多多指教!”
她轉過身,
以脫兔般的動作飛快逃離,全程沒有和支倉冬夜再對上一眼。 “等、等等……”
支倉冬夜還想問一下對方的名字,誰知道她就這麽跑了。
(話說……這到底在搞什麽鬼?)
想到這裡,他皺了皺眉頭,回頭瞥了一眼身後,淡淡地說道:“你們倆個也別躲了,都給我出來吧!”
話音落下,就有兩個人影一前一後從後面的樹籬笆裡鑽了出來,藏在其中兩人是兩名男生,一個又瘦又高,另一個是個矮個子,他們的頭髮上沾滿了草葉和泥巴,手裡還拿著充當掩護的小樹枝。
“支倉你這家夥!!!”
為首的是一個戴眼鏡的家夥,他撲上來,揪住了支倉冬夜的領子。
“你你你……幹了什麽好事啊?”
“我做了什麽?”
支倉冬夜看著這個家夥,對方有著不修邊幅的外表,西裝製服皺巴巴,領帶也沒有打好,還頂著一頭鳥窩般的髮型。
從日記來猜測的話,他應該是支倉冬夜的友人之一,姓氏好像是什麽城本。嘛,姑且就叫他“眼鏡”好了。
“支倉,我明明是那麽信任你,結果你竟然想要脫團……你是想成為現充嗎?可惡,你這個叛徒……”
眼鏡大吵大鬧,情緒很激動。
“還有,為什麽來的會是A班的鶯千夏啊?我們之前不是說好了,把信塞給天野紗夜,怎麽辦?這樣一來,情況不是變大條了。”
“這話到底什麽意思?”
支倉冬夜意識到眼鏡的話語裡透著奇怪的問題。
“事到如今,你還裝什麽傻啊,‘懲罰遊戲’啊!你該不會是忘記了吧?”
眼鏡一邊叫著,一邊手舞足蹈,活像是隻吵鬧的猴子。
“什麽懲罰遊戲嗎?”
突然間,支倉冬夜明白了為何自己會感到有些方才感到違和的地方。
“等一下,這個所謂的‘懲罰遊戲’,不會就是那種‘找一個女孩子告白的懲罰遊戲’那種吧?”
他想到了什麽,語氣變得有些古怪。
“是啊,就是那個懲罰遊戲。”
另一個友人名字應該是永野直人,他是個身高很矮,臉也很小,是個看起來像剛入學國中生的娃娃臉。
因為是中午時間,永野一邊吸著紙盒裝的蔬菜汁飲料,一邊嘟噥著開口:“之前大家說好了,誰在卡牌遊戲對戰中連輸四回,誰就去向天野紗夜告白……嘛,因為天野同學是高一年級有名的‘擊墜王’,向她告白反正鐵定是會被甩,所以才說這是懲罰遊戲……”
“喂!支倉,你真的有把信塞到天野紗夜的鞋箱裡,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麽來不是她,而是跟她同一個班的鶯千夏啊?”
眼鏡這家夥拚命搖著支倉冬夜的身子。忽然,他仿佛醒悟了什麽,死死瞪著支倉冬夜。
“我說,你……該不會是把我寫的情書塞錯地方了吧?”
那封信是眼鏡寫的,不過因為是“懲罰遊戲”,信上的署名是支倉冬夜。
“好像……可能是吧!”
支倉冬夜又沒有昨天白天的記憶,他只能含糊其辭的應付一句。
——還有,原來剛才那個女生名為“鶯千夏”。
“該死,我在信上沒有寫天野紗夜的名字,那份信只是署名是支倉,難怪那位鶯同學會誤以為是寫給她的!”
眼鏡男悔恨不已。
“真是沒天理,如果連支倉這種陰沉鬼都能和女孩子交往,那本人或許也可以啊。真是可恨啊~要是寫信時把我的名字寫上去就好了。”
這個家夥全身散發出一種“好想要個女朋友”的強烈氣場,還滿臉怨氣的看向自己。
“對了,支倉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
永野一邊擠“扁”了手裡的蔬菜汁紙盒,丟進了垃圾筒,一邊出言詢問:“那個A班的鶯千夏好像答應要跟你交往,你是怎麽想的?”
“想法嗎?暫時也沒什麽想法。”
支倉冬夜打了個哈欠。
“真要有什麽情況,再說吧……”
昨天晚上研究了一晚上日記現在是困的不行。他實在對這件事興趣缺缺,對於自己這樣的穿越者來說,早一點適應這具身體的新生活或許才是應該去做的。
“我覺得,雖然是懲罰遊戲的關系,但是事已至此,你乾脆不如就試著跟鶯千夏交往一陣子。說不定能成為一段不錯的青春回憶喔。”
永野如實說道。
支倉冬夜這時本來想說些什麽。
突然,一陣異常的耳鳴衝擊了他的意識。
嘶……
大腦裡傳來陣陣刺痛。
“我……”
他想說什麽話,卻感到一陣頭暈目眩襲來,就連雙腿也一軟,身子差點摔在地上。
“喂!你沒事吧?”
眼鏡連忙伸手扶住他。
“喂,支倉,你臉色好差啊……”
“是啊,你的情況有些不對勁,還是先去保健室一趟吧?”
永野也注意到他的狀況不太對勁。
“沒……沒事。”
話隻說了一半,陡然間,支倉冬夜感覺兩眼一黑,眼前一片黑暗。
隱隱約約自己像是聽到眼鏡和永野在喊什麽話,可是意識漸漸失去了控制,人一轉眼就昏了過去。
###
“目前沒什麽太大的問題,應該只是貧血罷了。”
檢查完畢後,保健室的美女老師坐到了椅子上。她的纖細腰肢微微往後挪動,身子靠著在椅背上,短裙下的黑絲修長美腿翹了起來。
“當然,安全起見,支倉同學。我還是建議你好好去醫院做個體檢……”
“我知道了。”
支倉冬夜從床上坐直了身子,微微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好了……”
這位女老師繼續平靜地說道:“老師我還有些事要處理,要出去一趟。對了,這節課你就別上了,在這裡好好躺一下吧。”
“好的。”
支倉冬夜現在也懶得回教室上課, 乾脆著重新躺在保健室的床上。
說起來有件事情他感覺到很奇怪,也很疑惑,那就是只要他這樣閉上雙眼,就能夠察覺到意識領域裡,有一個白色的光點在閃爍。
(見鬼了!似乎從昏迷後開始,我就變得有些怪怪的……)
“滴!!”
腦海裡驟然傳來一聲短促的聲音。
【末日副本系統啟動……】
意識裡有一些模糊的文字飄蕩著。
支倉冬夜驚訝的眨了下眼。
他察覺自己的腦子裡明顯多了些東西,那是一些奇怪的信息。
【系統連接中……宿主請保持冷靜,連接過程中請不要過度緊張或是產生抗拒心態,溫馨提示:心臟病患者、孕婦及兒童均不適合加載本產品……】
淦?!
這是搞什麽鬼?還有,這個“末日副本”到底是幾層意思?
盡管腦子裡滿是問號,但支倉冬夜此時還是相當鎮定。
“這就是傳說中的系統外掛?”
他的語氣透著一絲疑惑。也就在這時候,又有一條新信息彈了出來。
【末日副本系統連接成功……正在加載中,請耐心等待】
意識之中,再次出現了個下載的圖標,上面顯示時間是“0%”。
“……緩衝嗎?”
他仔細的盯著藍條。
就在下一秒,藍條一下子衝到了頂,0%也變成了100%。
【末日副本加載成功……定位開始——】
【地點為‘東京’…新副本開始載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