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剪紙人 ()”!
客棧,
謝緣的房間裡,窗戶打開,敖沁搬了一個凳子坐在窗戶旁邊,一雙美目流轉,落在正在修行的謝緣身上,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麽。
謝緣盤坐在床頭,雙目緊閉,膝蓋上放著《大宋山海注》。
整個房間的采光非常好,初晨的陽關穿過窗戶,打在床頭上,打在謝緣的身上。此時間的陽光並不顯得熾烈,而是帶著一種合適的溫熱,驅散了昨夜黑暗遺留下的黑暗。
從敖沁這個角度看去,能看到陽光裡,有一些微小的灰塵,在光芒裡流轉。
隨著謝緣的修行,謝緣整個人,似乎都披掛上了一層光芒,連帶著腿邊的白兔也似乎在法光。
不多時,便是到了結束修行的時間。
謝緣睜開雙目,渾身充滿了靈韻,身上散發出淡淡的仙靈之氣,猶如仙人一般。
但下一秒,謝緣身上的靈韻散去,仙靈之氣亦是褪去,身上又如同凡俗之人一般,除了長得好看一些而已。
謝緣結束了修行,周遭的靈氣變作自由體散去,白兔隨即睜開了眼睛,兔臉上,滿是開心之色,這一回,算是抱對了大腿,
而且,是一條超級超級粗的大腿,亦凡腿如針那般細,只要緊緊地抱住謝先生的大腿,白兔覺得,總有一天,她也是可以修成妖仙之境的。
沒錯,白兔的野心,就是這麽的大。
雖然此時她才剛剛煉化橫骨,領悟修行。
謝緣收起修行功法,看著身旁的白兔,他在修行之時,自然能感應到白兔也在蹭修行。
對於白兔這種蹭的行為,謝緣並不反對。
白兔能有上進心,那是好事。
這般想著,謝緣讚許地看了一眼白兔,說道:“好好修行,以後,就不會被其他的妖怪欺負了。”
白兔聽了,頓時握緊了拳頭,猛地點頭道:“先生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修行的,以後,我要保護先生。”
謝緣聞言,頓時欣慰的笑了,道:“好,那我便等著這一天了。”
說罷,謝緣將腿放下,穿上鞋襪,起身。
青泉劍立即從床頭躍起,圍繞著謝緣旋轉。
謝緣拿起青泉劍,說道:“別鬧!”
將青泉劍提著,謝緣對敖沁說道:“敖沁,去大堂吃早餐罷!”
白兔頓時開心道:“先生,我也要去。”
謝緣搖頭道:“可以,但你不能說話。”
白兔乖巧點頭,說道:“先生,我不說話,但是我要吃青菜,剛從地裡拔出來的那種。”
“自是沒問題,敖沁,抱著白兔吧。”
敖沁立即將白兔抱著,白兔起初是不太情願被敖沁抱著的,她還是想要先生抱著,但下一秒,白兔忽然覺得被敖沁抱在懷裡也不錯,軟乎乎的,還是蠻享受的。
這種享受的感覺,讓得白兔不自禁又蹭了蹭。
一人一龍一兔出了房門,來到大堂。
一來到一樓大堂,便看見傅安被食客團團圍在中間,而傅安,則是站在椅子上,如同說書一般。
“說是遲,那時快,這時候妖獸已經開始上城牆,守城軍的統領,立即著令大家放箭,每個人二十支剪,分兩隊,一隊放完,另一隊立即上,那些爬在城牆上的妖獸,因為體型巨大,目標大,幾乎都不用瞄準,直接往下面放箭就行,妖獸中箭,紛紛摔倒在城牆下。”
“不是說妖魔咱們普通人殺不死的嗎?守城軍的大人們也是普通人吧?”
“妖魔我們普通人的確是不能對付,因為妖魔有妖術,一個妖術下來,普通人完全沒有抵抗之力。但你說的是妖魔,而我說的是妖獸,妖獸,是還沒有變成妖的猛獸一類,也是血肉之軀,沒有妖法,只靠身體作為武器,守城軍,對付的便是這些。至於那些妖魔,則是有監天台的仙長對付。”
傅安說的很認真,謝緣聽來,他都是在講關於守城軍對抗妖魔的事跡,監天台仙長跟妖魔的事情,傅安很少去說。
至於黃巾力士的事情,傅安也沒有說。
但僅僅是如此,那些個聽眾也聽得不可自抑,熱血翻湧,恨不得也去參加對抗妖魔的戰鬥。
謝緣看掌櫃和夥計也聽得靜靜有味,便不打算直接喊,而是趁著大家聽得入迷的時候,走到掌櫃的身後,輕輕拍了拍掌櫃的肩膀。
掌櫃的肩膀一縮,頭也不回地說道:“聽著呢。”
不過,下一秒,掌櫃便回過神來,一轉身,看到謝緣,以及抱著白兔的敖沁,立即長大了嘴巴。
謝緣道:“掌櫃的,不打擾你們聽,你遣人送些早點到我房間吧。對了,還有,送一些新鮮的蔬菜上來。”
說罷,謝緣和敖沁便回了房間去。
掌櫃的立即叫夥計送早點去。
夥計的為了聽書,動作倒是蠻快的,但是也沒有怠慢了謝緣,上了滿滿一桌子的早點,還說掌櫃的請客,請客人盡情享用。
當然,白兔的蔬菜也沒有忘記。
看到綠油油的蔬菜,非常新鮮,白兔一雙眼睛都直了,不過,先生沒有動筷子,她自然是不能動筷子的。
謝緣看到這一幕,笑道:“白兔,你這些人類的禮儀,也是你阿媽教給你的?”
白兔點頭,道:“是的,先生,阿媽常說,禮多人不怪,做兔子,一定要有禮貌的。”
謝緣笑道:“吃吧。”
白兔立即抱著青菜啃起來。
吃完早餐,謝緣拿出紙筆,拿出《西九郡見聞》這本書。
他打算親手謄抄一遍《西九郡見聞》這本書,然後將手抄本燒給長古道人觀看。
至於原本,在大宋,書籍是很珍貴的,謝緣自是不會直接燒了原本給長古道人觀看的,這樣一來,這本書籍,豈不是絕本了。
長古道人亦是一個愛書之人,要是知道了自己的做法,肯定也會不喜的。
這般想著,謝緣開始謄抄。
算是彌補他心中的一個遺憾吧。
一直謄抄到午時過後,謝緣謄抄完畢,連飯都是讓夥計送來房間的。能抄的這般快,也歸咎於書籍記載的乃是文言文體,字數不多,若是前世中的大白話,謝緣縱使是修行中人,不知疲倦,也不可能如此之快便謄抄完。
傅安滿足了食客們的好奇心,也自去房間讀書去了。
經過這一場戰鬥,傅安好似成長了許多。
申初。
傅安還在房間裡讀書,謝緣的門便被敲響了,謝緣起身開門,便見夥計站在門口,說道:“先生,外面有一位長亭先生,說要見先生?”
長亭真仙?
謝緣自是知曉的,他當即問道:“他在何處?”
夥計回答道:“在大堂。”
謝緣當即道:“我這便去見他。勞煩你了。”
“不客氣。先生,那沒什麽事情,小的先去忙了。”夥計立即告退。
謝緣下樓,來到大堂,此時是申初,不是飯點,也不是喝茶的時間點,大堂裡並沒有人。
只有大堂角落邊的窗戶下,站著一位身穿紫衣的男子,正是長亭真仙。
見到謝緣來了,長亭真仙立即作揖道:“謝先生。”
謝緣回禮作揖:“長亭鎮守。”
長亭真仙打量著謝緣,看似平平無奇,沒有一絲靈韻,猶如凡人一般,但是長亭真仙自是不會真的將謝緣當成凡人的。
就謝緣所做的一切,門神圖的普及,讓得整個大宋都收益,夜間本是百姓高發遇害時間,現在統計上來,再也沒有百姓夜間遭遇鬼物侵害了。
就這一件事,便讓大宋所有的真仙都比不上謝緣的功績。
身邊有真龍追隨,昨日又有一位女子,擁有不可莫測的神通,讓得東亭郡這邊扭轉局勢,一局定乾坤。
這些事跡,誰人敢看輕謝先生。
長亭真仙笑道:“一直久仰先生風采,但事務繁多,抽不出時間來拜訪先生。沒成想昨日倒是與先生共同作戰,真是長亭之榮幸。先生風采,果然非我等真仙能比。”
被長亭真仙這一頓誇獎,謝緣心中受用,但還是得保持謙虛,笑道:“長亭鎮守謬讚了,與長亭鎮守並肩而戰,亦是謝緣之榮幸,鎮守之劍,讓謝某大開眼界了。”
“哈哈,”長亭真仙大笑,極為開心,說道:“謝先生,不知可有時間,隨我到監天台一敘,諸多同道,也想先生去那裡一敘,論道一番。”
謝緣想了想,道:“自然可以,長亭鎮守,請稍等片刻。”
長亭真仙道:“我在此處靜待謝先生。”
謝緣朝長亭真仙輕輕頷首,轉身回到房間,將謄抄的《西九郡見聞》收好,然後拿了靠在床頭上的青泉劍,對敖沁和白兔說道:“敖沁,白兔,隨我來吧。”
敖沁立即抱著白兔,跟在謝緣身後。
謝緣經過傅安的房間門,聽到裡面的讀書聲,便輕輕敲門。
讀書聲止歇,傅安打開門,看到謝緣和敖沁,小兔子站在門口,一副要出門的樣子,頓時問道:“謝先生,你們這是要出門?”
謝緣道:“我要去一趟監天台,你便在客棧好好讀書吧。”
傅安點頭:“好的,謝先生慢走。”
謝緣等人來到大堂,對長亭真仙說道:“長亭鎮守,煩請帶路了。”
長亭真仙看了白兔一眼,便不再看,以他真仙的眼界,自然能感應出白兔身上淡淡的妖氣,只是一隻剛剛踏入修行的小妖,而且,身上並沒有煞氣,顯然是沒有殺過生的。
長亭真仙自是不在意,謝先生連真龍都豢養,養一隻小兔妖,倒也不稀奇的。於是,長亭真仙伸手道:“謝先生,請隨我來。”
長亭真仙引路,上了客棧門前的馬車。
大約兩刻鍾後,便到了東亭郡監天台。
長亭真仙帶路,一路上,皆是暢通無阻,東亭郡監天處,裡面也是極大的,走了許久,長亭真仙停下,看著旁邊的靈堂,說道:“這裡便是長古道人的靈堂。”
說到這裡,長亭真仙歎了一口氣,道:“監天台跟妖魔仇恨太深,每年總會死上數十監天台的人,這一次,只有長古和陳仙人犧牲,算是大的戰果了。”
謝緣朝靈堂看去,只見,靈堂裡有人在祭拜,一位身穿黃色錦衣的年輕公子,看年齡比傅安大不了幾歲,還有兩位身穿道袍的道人。見謝緣等人停在靈堂處,便看過來。
謝緣走進靈堂,那些人立即讓到一旁,謝緣將謄抄好的《西九郡見聞》放在火盆裡,火焰一下子包圍了抄本。
長亭真仙進來,錦衣公子和兩道人立即行禮。
長亭真仙擺擺手,示意幾人不要出神,以免打擾了謝緣祭奠長古道人。
謝緣看著長古道人的靈位,說道:“說來也巧,我在瓊郡之時,便是跟長古道人見過一面的,那時候,我們同時爭搶一本雜書,不過,被我先買到,那時候,正要趕路,便沒法跟他分享了。這一次,在此處相遇,本來我打算戰後便將書籍借於他看的,卻……”
說到這裡,謝緣感慨,說不下去了。
長亭真仙道:“長古道人天上有知,知曉謝先生還專門謄抄了,定然會欣喜的。”
謝緣祭奠完,道:“走吧。”
長亭真仙和謝緣等人離開靈堂。
看著謝緣的背影,薑淮對至羽道人以及至善道人道:“那位謝先生,是何人,你們可知?”
二道人搖搖頭,說道:“殿下,我們並未見過這位。不過,看長亭真仙都需親自接待,昨日也是跟著諸位真仙一起出現,應該也是一位真仙。”
“姓謝?”薑淮目光轉動,不經意道:“你們說,會不會是那位祭煉出門神圖的謝真仙?”
至善道人、至羽道人一愣,道:“不會那麽巧吧?”
薑淮的猜測,謝緣自是不知,他跟著長亭真仙來到監天台底下,然後,他發現,那麽高的監天台,竟是沒有修建上去的樓梯。
這如何上去?
飛上去?
長亭真仙道:“謝先生,他們都在上面了。”
說罷,長亭真仙身形緩緩上升。
謝緣心中一動,身形也跟著上升,卻是敖沁托著謝緣飛行。
腳踏實地的感覺傳來,謝緣站在了監天台的邊緣,東亭郡的監天台很高,估計有三百多米。
謝緣還是第一次上監天台,從這裡看去,能看見全城的建築。
收回目光,謝緣看向監天台,監天台四方,很大,四角和中間都有亭子,中間符文流轉,散發出光芒。
中間的亭子裡,坐著一些道人,謝緣隻認得靜言真仙,齊淮真仙。
還有兩位道人, 謝緣卻是不認識。
見謝緣到來,亭子裡的人紛紛走出來,對著謝緣作揖道:“謝先生(謝真仙)。”
“謝緣見過諸位。”
謝緣亦是回禮。
長亭真仙道:“謝先生既已來了,這可是難得的機會。那麽,我們便抓緊時間,論道吧。”
“正是!正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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