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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劍光如電,黑熊妖隻覺頭上的毛發像是不存在死的,一片涼意,等他反應過來,劍光從他的頭頂穿透,瞬間擊碎他的妖丹。
“咻……”
一聲,青泉劍飛到半空中,落在謝緣的手上,劍刃乾淨,並無沾染一絲鮮血。
傅安只見劍光乍起,猶如黑夜中的閃電,速度之快,黑熊妖隻來得及大吼一聲,便被劍光從頭到腳穿透,繼而,便是保持著熊掌往自己抓來的那一個姿勢。
一絲血液從黑熊妖的頭頂流出,沁潤了黑色粗糲的毛發,一直流到下巴,才滴落在腳下的草地上。黑熊妖的雙目,裡面的光亮,亦是一點一點地在消散。
黑熊妖的大吼,亦是驚動了跪在地上的村民,他們低垂在地的腦袋不自禁抬起,便看到了黑熊妖被劍光誅殺的一幕。
謝緣這一劍,乃是借來了沂河的靈氣威勢,也借來了蛟龍的法力,一劍之下,黑熊妖直接斃命,可見,黑熊妖的修為,是沒有蛟龍強大的。
不過,這一劍,看似猶如煌煌之勢,頗具劍仙風采,但真正見過監天台激發大李劍仙誅殺七尾狐的那一劍,還是欠缺了一點風采。
“砰……”
一聲巨響,黑熊妖的屍體,重重地向後砸去,砸在地上。
村民們震驚地看著這一幕,已經被這一幕嚇得沒有了神采。
村民們的“神”,似乎隨著這一劍,被無情地擊碎了。
“傅安,沒事吧。”謝緣的聲音自天上傳來,下一秒,便是懸浮在山洞上空。
傅安看見謝緣和敖沁的身影,連忙從木擔架上跳將起來,哈哈大笑道:“謝先生,我沒事。謝先生剛才那一劍,真是漂亮極了!”
傅安喜形於色,完全忘了自己身無寸縷,忽地,只見半空中的敖沁伸手一揮,一道法光落下,傅安低頭一看,只見身下少兒不宜處一團刺眼的光芒籠罩,看不清裡面。
傅安當即撓了撓頭,尷尬地笑了笑。
見謝緣和敖沁在空中懸浮,這些村民定定地看著,一時間,陷入了震驚,就像黑熊妖死亡時的震驚一樣。
片刻,中年男人才顫顫巍巍地道:“你……你們是仙人?”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恐懼。
謝緣看向中年男人,點頭道:“你可以這麽理解。”
“仙人!仙人!”中年男人喃喃自語了兩遍,然後就開始磕頭,告饒道:“仙人饒命,仙人饒命。”
其他的村民紛紛效仿。
謝緣臉色平靜,他看向這些求饒的村民,一時間,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謝緣才說道:“你請我們吃了一頓飯,一飯之恩,我們自是記得……”
中年男人聞言,頓時露出一絲喜色,但下一句,他便聽到謝緣的話,那一絲喜色徹底消失。
“你抓我們的事,可以不追究,但是,這些年來,你送了多少孩童給妖怪吃的事,會有更專業的人來處理的。”
聞言,中年男人怔了一下,但下一瞬間,他便瞪大了雙目,眼睛赤紅,額頭上的青筋暴起,整個人顯得特別的激動,他嘶吼道:“你以為是我們的錯嗎?我們不送孩童給妖魔吃,妖魔便會吃我們……沒有人想死,沒有人想死,這不是我們的錯……”
謝緣看著狀若癲狂的中年男子,心情亦是有些沉重,他長歎一口氣說道:“是啊,沒有人想死,你們生活在這種環境,的確是沒有選擇,但是,不能因為你們沒有選擇,便去剝奪他人的選擇權。傅安想死嗎?你們問過他了嗎?你們想活著,難道他就不想活著?你們關在屋子裡養的小男孩,你們問過他的意願沒有,問過他想不想活著?”
“你們選擇活著,卻替他人選擇死亡,這就是你們的錯。”
可這時候,中年男人又怎麽聽得下去,他情緒十分激動,嘴裡說著不知名的文明用語,謝緣看向敖沁,敖沁頓時明白,手一揮,中年男人立即倒在地上,暫時沉睡了過去。
見中年男人沉睡過去,其余村民以為中年男人跟仙人對抗,被仙人誅殺了,頓時一個個面帶恐懼,不敢出聲。
傅安的情緒亦是有些低落,他跳下石台,拿了一片芭蕉葉,綁在身上。
謝緣和敖沁落下來,傅安低沉道:“謝先生,這些人,你要怎麽處理?”
謝緣此時的心情亦是跟傅安一樣的,他看了那些面色恐懼的村民一眼,道:“監天台會處理的,現在,我們進山洞看看吧。”
謝緣看了一眼黑熊妖的屍體,往山洞內走去。
山洞漆黑,敖沁手腕一翻,一顆夜明珠便懸浮在身前,為眾人照亮前路。
走了一段路,終於到達了最裡面,只是,裡面的場景讓謝緣和傅安面色一滯,只見,前方地上,有一座骨頭小山,這些骨頭,都比較小,並沒有完全發育完成,一看便知是小孩的屍骨。
而且,看骨山的高度,至少也有一百以上的孩童,死於黑熊妖之口了。
謝緣歎了一口氣,轉身對傅安說道:“走吧。”
傅安一怔,問道:“謝先生,我們不掩埋了這些屍骨?”
謝緣道:“這些屍骨,應該跟你去黑屋看的那個小男孩一樣,他們被生下來,便當成了妖魔的食糧去養,不會說話,不會走路……他們其實並沒有歸宿,是一生下來就被拋棄的人。既然如此,我們便讓他們跟黑熊妖,一起葬於這個山洞吧,也算是幫他們復仇了。”
傅安沉默片刻,說道:“謝先生說的有道理。”
三人出來洞口,謝緣道:“敖沁,動手吧。”
敖沁點點頭,伸手一揮,一道法力匹練卷起黑熊妖的屍體,送入山洞中,而後,她伸手往山洞上方一壓, 便聽得“轟隆轟隆”響起,山洞坍塌,掩蓋了洞中的一切。
“安息吧!”謝緣看著平複的山體,在心中說道。
傅安看著消失的山洞,心情複雜,有一種物傷其類的悲傷。
做完這一切,謝緣對敖沁道:“走吧,我們回村莊,然後處理好這件事,我們便再度啟程吧。”
在這個村莊遇到的事情,讓謝緣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不由得想起被妖都鬼國侵佔的西九郡,不知道西九郡的百姓,是否過得更淒慘。
門神圖樣本一百三十有六,自是有西九郡的,謝緣心中忽地燃起一種使命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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