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者,可運也?”
“這個‘運’字,應該是個動詞,但到底如何運功修行,書上卻並沒有明說。”
謝緣不由的繼續感歎,
“不愧是修仙,就是這般高大上,修的就是一個雲裡霧裡,凡人不能及也。不然,凡人輕而易舉理解了,那能叫修仙?”
“如何將自身與自然,日月,山川,湖泊聯系起來,這是個問題。”
謝緣手裡拿著《大宋山海注》,坐在內門門口的竹椅上,嘴裡念念有詞,正在試著理解分析這開篇總綱,嘗試著進入修行中。
世界是普遍聯系的,這個謝緣自是知道,哲學上有說,世界宇宙,每一個事物,都是存在聯系的,但具體實行到個體與個體之間的聯系,這便顯得宏觀起來。
例如,他與敖沁是有聯系的,是通過剪紙圖錄建立的聯系,他剪出敖沁,敖沁便稱呼他為尊上,護佑於他。
他同樂掌櫃小玉等人亦是有聯系的,他們是鄰居,平日裡低頭不見抬頭見,可能會涉及到很多人情往來。
這些都是直接的聯系,非常容易理解。
但再比如,他同光複帝有聯系,同大李劍仙有聯系,那只能說,他們同在大宋,屬於間接的聯系。
但並找不到直接的聯系點。
他現在要找的,便是要找到他跟日月,山川,自然直接聯系的點,這樣或許才能正式解鎖修行。
這般想著,謝緣翻開第二頁,第二頁,是一副河圖,上面有名稱介紹,此河為沂河,頁腳也有一段類似口訣之類的文字。
謝緣並未聽過沂河之名。
大宋大大小小的河流,支流,應該也有成百上千了,他連祁陽城都未曾出過,又怎地知道沂河在何處。
至於大宋乃是封建時代,除了朝廷應該有大宋詳細的地圖,在民間很難找到。民間有人家中藏有大宋地圖,很容易被誤會為有造反之心,繼而滿門抄斬。
謝緣第一時間想到了監天台,想著下次正陽道人來了,要上一副大宋詳細地圖。
他繼續往下翻去,只見這書,分為兩大篇章,一為江流湖海篇,二為山川地脈篇,攏共難以計數。
從沂河始,到龍脈終。
謝緣翻回沂河頁,看著沂河圖,墨汁勾勒,黑白灰以區分空間,過度很自然,可以看出,留下此書的仙人,亦是一位畫道大家。
“難不成,要去這沂河中,才能修煉。”
謝緣不由得冒出這個想法,但,他連沂河在何處都不知,就算知道,雖有龍女護佑,也不可避免一路麻煩。
謝緣不喜麻煩。
“日月,日月,日……”
謝緣心中思索,抬頭望天,只見烈日掛在空中,時值夏末,天氣炙熱,陽光灑落下來,即使坐在無厘頭,也能感受到溫度極高。
“試試看是否與這日有關。”
有了念頭,謝緣當即行動起來,將竹椅搬至太陽底下,望向太陽,腦海中冥想沂河圖,同時於心中默念總綱以及沂河篇章下的口訣。
默念三遍,久而久之,謝緣眼裡,似乎出現了光粒,他仿佛看到,光粒圍繞著烈日運轉,日頭愈發朦朧,似乎鍍上了一層光粒色暈,向四周散開。
豆大的汗水從謝緣額頭低落。
“咦,怎地兩個太陽了?不對,是三個太陽……”
“糟糕,看得太久了,刺激到眼睛,頭竟有些發昏了。”
謝緣知道久視炙日必會出現這種反應,
倘若不終止,難免會頭暈目眩,栽倒在地。 他連忙掐斷冥想,停止默念口訣。
突地,謝緣忽感身上升起一股燥熱感,像是有烈焰在體內灼燒,這種感覺,難以以他兩世的經驗來解釋。
“難不成,還真是如此修行,也太簡單了吧?”
謝緣心中起疑,他猛地搖頭,驅逐眩暈感,身上的燥熱感也緩緩消失。
“再試試。”
為了修行,謝緣決定再試一次,反正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大不了中暑罷了,他望向烈日,默念口訣,冥想。
不多時,光粒又映照於瞳孔之中,空氣泛起漣漪,烈日如水中幻影,似在空中搖晃。
幾十息之後,他身上,頭髮絲上,似乎在發光,頭頂,似乎也在升騰透明的氤氳之氣。身體似乎在吸收這股由烈日散發的熾烈之氣。
謝緣的身體開始發熱。
他低頭,忽地感覺眼睛有變,似乎能看到平日裡不能看到的,他的目光,穿透了衣服,血肉,看到有氣流在體內流轉,很微小,猶如寒毛。
身體持續發熱,溫度愈來愈高。
謝緣感應到氣感之後,知道,這並非是生病的發熱。
而是,這修行功法在作用。
俄頃,謝緣感覺自身猶如投身火爐,十分難耐,倘若再修煉下去,必定落個自焚的後果。
因此不得不停下。
在他的感應中,那絲“氣”流轉片刻,便墜到臍下三寸。
那裡是丹田所在。
寒毛一般大小。
但謝緣對此並沒有露出失望的神色,因為,正式找到了修煉的途徑,之後便是水磨工夫,不可操之過急,否則物極必反。
他想到敖沁,敖沁作為真龍,妖仙級存在,修煉萬載,都不知這《大宋山海注》如何修煉,但卻被他陰差陽錯踏上了修行。
都歸功於“緣”字,不牽強。
他看向空中的太陽,忽然想到一句話:采天地之靈氣,吸日月之精華。他方才吸收的,定是太陽精華,太陽之氣。
與太陽之氣對應的,便是太陰之氣。
太陽之氣對照日,太陰之氣對照的乃月。
‘待到晚上,試試能否吸收到太陰之氣。’謝緣心中亦有了計較,至於山川湖泊這些,謝緣暫未研究出來,但終歸是明悟了修行,總有一天,會探索出來的。
此時敖沁並不在一旁,她缺水了,變回了小鯉魚,在水缸裡遊著,但謝緣身上出現的一幕,亦被她感應到。
她躍出魚缸,重新化作人身,來到謝緣身邊,問道:“尊上,你找到修煉方法了?”
謝緣點頭,說道:“應該是找到了。”
不過,步入修行,謝緣難以說明,隻覺得無比奇妙,個中意味,還需自身體驗。
敖沁看向謝緣,眼睛裡閃過崇敬之色,心道:不愧是尊上,連她都找不到的正確的途徑,竟是被尊上一個凡人明悟了。如此看來,這冥冥之中,這本《大宋山海注》早就為自己找尋了合適的傳承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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