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時分,宴會終於結束,眾人也陸續離開。
“現在可以和我說了吧。”
在路上,吳瑜再一次問向李仁,為什麽會同意和項雅的婚事。
“你以為...嗝...所有人都和你一樣,鐵石心腸,面對喜歡自己的人無動於衷?嗝...”
李仁在宴會上喝了不少酒,臉通紅的,打著酒嗝,話都說不利索,現在被賈全德攙扶著走。
吳瑜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爛醉如泥的李仁,沒有多說什麽。
李仁肯定是說謊了,因為作為宗師界別的高手,如果想,千杯萬盞也不會醉,而現在他這個樣子,明顯是因為不想說話才裝出來的。
自己感覺越來越看不透這位摯友了。
最終,二人在一個岔路口分別,吳瑜帶著劉冬等人回到了客棧,李仁和賈全德蘭海站在岔路口的另一邊。
“好了老賈,我自己可以走。”
吳瑜走後李仁不再需要賈全德攙扶,站直了身體,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同時吐出酒氣。
“你先帶蘭海回去吧,我自己走會。”
李仁一擺手,賈全德雖然有些但心,但也隻好聽從命令,帶著蘭海離開了。
“唉,這就是追求權勢所必須承受的孤獨感嗎?”
連賈全德都走後,李仁隨意的坐在路邊的石墩上,望著吳瑜遠去的方向,再抬頭遙望星空。
吳瑜是友,賈全德蘭海是臣。
自己的謀劃若是被好友知道,那他一定會反對吧,所以不能與他分享。
但手下家臣謀士,又只是互相利用,達成各自的目的罷了,不能與他們托付真心。
賈全德可能是真心對自己,但是和他的關系終究比不上吳瑜。
吳瑜這樣的人,對於自己來說,只會有一個。
要是吳瑜和自己是一類人多好,可以一起出謀劃策,心事也不用藏在心底。
可是如果他和自己是一類人,也許就不會成為這樣的朋友了吧?
“呵呵,這就是所謂的孤家寡人嗎?世間繁星千萬,卻無一人訴說心事......”李仁看著星空,自嘲的笑了。
“罷了罷了,自己選好的路,又何必去糾結。”
李仁起身拍拍白衣上的灰土,走獨消失在黑暗之中。
......
三日之後,賈記客棧之內
劉冬的房中傳出少年的歡呼聲。
“劉冬哥哥吵死啦!”
蘇徐徐住在劉冬隔壁,小手敲打著牆壁表示不滿。
“怎麽了怎麽了?”蘇瑾兒還以為劉冬出了什麽事情,趕忙跑到他的房間,卻看見劉冬光著腳在房間裡上躥下跳,十分興奮。
“瑾兒姐,吳瑜呢?”劉冬看見蘇瑾兒,趕忙上前詢問吳瑜的下落。
“切,別提他了,這兩天一直在外面,負責雛鷹大會的登記報名,對了,今天好像是最後一天了,好像酉時就截止了,還有半個時辰,你不會還沒報名吧?”
“我去!我得趕緊去,這幾天一直在修煉,終於突破到五心境了,我得趕快去報名!瑾兒姐你報了嗎?”
劉冬手忙腳亂的在找鞋子。
“我不參加了呀,我參加是為了挑選能當我夫君的青年才俊,現在不需要了,嘻嘻。”蘇瑾兒露出兩顆小虎牙,甜甜的一笑。
“那真是恭喜你啊,我要來不及了,我出發了。”劉冬急匆匆的穿上鞋,一溜煙跑沒了。
“哎!你知道在哪報名嗎?”蘇瑾兒反應過來的時候劉冬已經不見了。
跑到大街上,劉冬也意識到了,自己好像根本不知道報名地點在哪。
沒辦法了,只能隨便找人問問了。
“這種事應該找個習武之人問......”
劉冬在大街是搜尋武者打扮的人。
找到了,劉冬見著一位身穿紫衣,手持佩劍的人,看樣子應該是個武者。
“這位兄台,請問......”
劉冬上前叫住那人,但是當他轉過臉來,劉冬一下愣住了,自己好像在哪見過這個人。
眉骨突出,眼窩深邃,青色瞳孔......想起來了,初到東陵城之時,客棧之內,這個少年與賈全德等顧客起了言語之間的衝突,還打傷一位武者,隨後的眼神讓人印象深刻。
但是對方好像沒有認出自己,見自己半天不說話,有些不耐煩的問道:“有什麽請教嗎?”
“哦!我想請問一下,你知道雛鷹大會武試的報名地在哪嗎?”
“哦?你也要參加雛鷹大會嗎?”那少年上下打量了劉冬一番,隨後指向一處街道“朝那走,第二個路口左拐就能看到了。”
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多謝了。”
劉冬見他直接離去,也來不及多想,直奔報名地跑去。
因為是報名的最後一天,最後一個時辰。已經沒什麽人排隊報名了,報名場地有些稍顯冷清,看守的衛兵都懶洋洋的打著哈欠,負責報名的人就直接趴在桌子上休息。
“現在還能報名參加大會嗎?”劉冬見眼前的情況,真害怕報名已經結束了。
“可以,你的姓名,年齡,籍貫,所屬勢力,自身境界。”
負責報名的人半眯著眼看了劉冬一眼,熟練的拿出一張表。
“所屬勢力是什麽意思?”劉冬有些不明白。
“就是你有沒有加入什麽門派,有就說,沒有就沒有。”
馬上就要下班了,那人明顯有點不耐煩。
“按我說的填,劉冬,十六,天寶城,煙雨樓,五心境。”
吳瑜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替劉冬說出了資料。
“吳大人!”負責報名的工作人員和衛兵見到吳瑜出現,立馬消除了困意。
“馬上就要截止了,我就先走了,你們到時間就自行離開吧。”
吳瑜見天色不早,就帶著劉冬先走了。
吳瑜走後幾人開始閑聊。
“這吳大人居然提前走了,不過也好,我不喜歡和他們這樣的大人物待在一起,我只要每天準時早點的完成工作就行了。”
“我可是很崇拜吳大人呢,你看他那麽年輕,就高居武極榜第二,和二殿下以及排名第一的李侯爺關系都那麽好。”一名衛兵眼裡盡是崇拜之色。
“吳大人和李侯爺是好友我知道,和二殿下關系怎麽又好了?你從哪聽說的?”
“啊?你還不知道?那天二殿下生辰,這吳大人和東陵城太守的公子,二人爭奪一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最後二殿下出面,吳大人抱得美人歸,這事宮裡都傳瘋了,你居然不知道?”
“前幾天我在外面當差,你給我說說。”
“我和你說,那天可精彩了,據說......”
吳瑜帶著劉冬走在路上,劉冬有些無語,自己火急火燎的趕過來,結果吳瑜一句話就完事了。
“我還以為你不參加了。”吳瑜先開口。
“那怎麽會呢?就算我今天沒突破成五心境,我也會來參加的。”
“也是,就算你不來,我也會替你報名的。”
“是嗎?那你會給我填什麽境界?”
“五心。”
“對我這麽有自信?那我要是大會之前沒有突破呢?”
“那可真是廢物。”
“?”
“我的意思是,我對你有自信。”
“你怎麽和瑾兒姐在一起之後還是這麽不會聊天?”
“為什麽在一起之後要變得會聊天?”
“你不用哄女孩子嗎?我聽說女孩子都是要哄的。”
“我知道怎麽和女孩相處。”
“那你還這麽說話?”
“你又不是女孩。”
“......”
劉冬在心中默默吐血。
“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們第一天到東陵城時,在客棧遇到一個很像胡人的少年,你還記得吧?”劉冬想起問路時碰到的少年。
“記得,周戈,我在報名的地方見到他了,他說他是背山老人的徒弟,楚胡混血,現在已經五心境九方了,實力比在東陵城時強。”吳瑜回憶了一下,想起有這麽一號人。
背山老人好像那天在武極榜上瞅見了一眼,排三四十名的樣子。
“已經九方了啊。”劉冬有些感歎,人家已經是九方的高手,自己剛剛才突破五心境。
“雛鷹大會是十六歲以上,二十三歲以下都可以參加,那周戈已經二十二了,九方實力,算是中規中矩吧。”
“是啊,在你眼裡三十歲沒宗師的都一般。”劉冬無奈歎氣。
“他在這次大會裡應該能進前三,你不是他的對手。”吳瑜再一次打擊劉冬。
“九方的實力才進前三,難道有人二十三歲達到至臻境了?”劉冬有些驚訝,沒想到真有這種天才。
“這倒沒有,我看來他們的報名資料,最高的也就九方了,只是每個人給我的感覺不同,這次大會上,有些不滿九方的人也不容小覷,都未知數,得真正看他們交手才知道。”
“那你現在和我說這些,不算是透露機密嗎?”
“這兩天可有不少達官貴人花錢賄賂,來買那些資料,我告訴你這些又如何?”
吳瑜回想起那些人的樣子,自己不喜歡官場是有原因的。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現在我除了你教我的那段心法,我其他的武學一招不會,真的沒問題嗎?”劉冬現在最擔心的這個。
“揮動武器攻擊要害,察覺對方進攻,然後防守,會這些就足夠了,真正的戰鬥不需要那麽多花架子,武者的對戰不過是肉體與真氣的碰撞罷了,招式只能錦上添花。”
劉冬再次無語。
雖然沒有說出口,但是吳瑜也算自己的師傅了,眼看著就要參加比賽了,可是這個師傅什麽招式都不教,以宗師的思想來指導他這個菜雞,著實讓人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