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電閃雷鳴,大雨傾泄在這片樹林之上。
雨打在小木屋的頂棚,順著縫隙,流進了屋裡。
但此時的張玉米無暇顧及這個問題。
“林叔叔明明沒死,我現在說他死了,一旦等會他本人出現,我就直接暴露在這個記憶裡。
必將被抹殺。”
“你怎麽了小張?”軍大衣老人似乎是覺得漏進來的雨有點煩。從身後翻出來一個壺,放到了漏雨點。
滴答滴答。
不知道是雨滴還是冷汗,沁透了張玉米的後背。
一直沉默下去不是事,還是先了解情況才是正途。
“外面的雨好大啊。”絞盡腦汁的張玉米說道。
老頭沒理他。
“天不早了,趕緊睡吧,明天還要乾活呢。”
老頭還是沒理他。
…………
一聲獸嘯聲,響徹雲海。
老頭渾濁的眼珠綻放出光芒,“唉,終究還是脫困了。”
說罷老人支起手中的木杖。猛地一敲張玉米的雙腿。張玉米應聲而跪。
“無為劍宗不肖弟子楊雲海,登仙問道一百六十九年,終無法擺脫紅塵俗世。
有舊妖人雷神雷澤不明原因複蘇於世,以神祇自居。
屠戮村落以補精血,食人子而果腹。致十村九空。
吾輩修士得民恩而苟活於世,今逢大難,當全力以赴,以禦妖魔。
吾親率門下弟子十數人,以自身為餌,設伏妖人於近陽谷。
奈何妖人狡詐,以無上力誘惑,詭騙門下弟子,致林政,商松陽,葛經緯等弟子叛離。
剩余弟子以命相搏,勉強封印其於山壑之間。
今吾率僅剩弟子清理門戶,斬葛經緯,林政。
商松陽重傷不敵後竟釋放妖人雷澤,以求苟命。
吾知今必以死相阻妖人雷澤,然師門傳承不可斷絕。
今有弟子張璞玉,雖資質愚鈍,但為人忠厚,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可傳我無為宗衣缽。
吾以無為宗第四十九代掌門之命,傳張璞玉為無為宗第五十代掌門。”
天空之中,雷聲滾動,仿佛一隻巨型長蛟在雷雲中忽影忽現。
“張璞玉這老頭竟然是個修仙的。難怪這麽厲害……”
看著仿佛嚇呆的弟子,楊雲海心中一陣歎息,本來林政才是他心中所選,可惜此人受妖人蠱惑,叛逃門派。
“算了,好歹也算是給師門留後了,以後下去遇到那些沒有飛升的祖師爺也算有個交代了。”
楊雲海拍了拍張玉米的頭,一股強大的氣機渡入張玉米的身體。
在蔣濤處受的傷隨著氣機的渡入逐漸恢復。
此時一道驚雷直接劈在木屋之上,木屋隨即灰飛煙滅。
籠罩在劍罡裡的張玉米驚魂未定,只聽見已經飛到半空中的楊雲海的聲音“為師今天就傳你無為劍宗的最後一式”
天空中的楊雲海頭髮與大衣迎風飄動,數道雷霆劈在他身邊均被其用手杖彈開。
雲層中一個人首龍身的怪物探出頭來。
“商松陽!!!”楊雲海震驚的喊出了聲。
“臭老頭,你教不了我還不讓別人教我?為何咄咄逼人,我自離開無為宗後未做任何傷天害理之事。”
妖魔化的商松陽口中發出震雷之聲。
“哼,輕信妖人,背叛師門,拋棄師兄弟,致使門派在伏妖之戰近乎滅門。
今日又與妖人苟合,
你看看你這不人不妖的樣子,我殺你乃是替天行道!” 說罷,狂風舞動,楊雲海從手杖中抽出一把劍,直指商松陽。
黑色的蛟尾裹挾著雷霆之力重重的拍在楊雲海身上。
“背叛師門?不是你偏心,處處都隻想著林政我怎麽會離開!
這五十年來,有妖人為禍我衝在第一線,有師兄弟我傾囊相授,聯系紅塵俗世以獲得財富修繕宗門。
而你呢,絕學藏著隻教林政,還偷偷摸摸的將掌門玉指環傳給了他。
他有做過什麽,憑什麽和我比?”
雷鳴聲響徹雲海。
商松陽瞬間高速遊向張玉米,並一巴掌拍碎了守護罡風。
黑色的蛟身圍著張玉米不停的遊弋,強烈的電壓讓張玉米渾身毛髮根根豎起,身體幾乎無法控制。
“這老頭是不是把掌門傳給你了,呵呵呵哈哈哈哈哈,掌門玉戒指都沒有也配當無為宗掌門?”
商松陽將僅有的人型頭顱湊到張玉米邊上。
“連掌門必學的東魚劍經也沒教你吧?”
張玉米此刻渾身緊繃,明知道此時他經歷的是他父親的經歷,但還是很想反擊。
“東魚劍經乃是我無為宗至高無上的絕學,我修道百年也僅僅隻學會一式。不過這一式殺你足夠。”
說罷,楊雲海揚劍指天,天空之中雷鳴閃動。
“劍氣破雲出,伏魔誅妖佞”
雲層開始瘋狂滾動,並從中間裂開去,一道百丈之長的巨劍直劈下來斬向下面那個人首蛟身的怪物。
“來的好!”商松陽渾身鱗片閃耀著雷光,全身化成一道長劍直直撞向劍氣。
巨大的雲層之劍被直接撞裂,而商松陽所化之黑蛟身上僅有數道血痕。
“就這?”商松陽跟地上的張玉米雙雙出聲。
說罷張玉米覺得自己立場不對,捂住了自己的嘴。
只見楊雲海微微一笑,一口精血噴在手杖劍上,順勢往下一劈。
“揮見望東海,萬魚奔蒼穹”
散裂開的劍氣分解為無數條遊動的小魚,毫無規律的在天空肆意遊弋。
每一條魚都是由無上劍氣凝練而成,每次撞擊黑蛟,必留下一條深可見骨的劍傷。
怒吼的商松陽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被魚吃掉了,一聲狂嘯。背部的蛟鱗引下無數的雷霆,他的小腹凝聚巨大的雷光,一層一層的往口中走去。
“轟”數十米粗的雷電之息將楊雲海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