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靄鎮南部,鄉醫診所。
手寫的牌匾被歲月侵蝕的已經腐朽不堪,勉強能看清楚寫的是“霧靄鎮診所”字樣,綠色的爬藤幾乎爬滿了半面靠窗的牆。
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醫生正在拆開一塊塊門,準備開門營業。
這裡就是一小時前,楚墟聖卜算的地方。鎮子不大,張玉米一行人還是花了半個小時才走到診所面前。
看著這個費力搬動的身影,張玉米走上前去,幫醫生拆卸門板。
“來看病嗎?”醫生疑惑道。
“我們不是來看病,我們是向您打聽一些事情。”張玉米卸完最後一塊門板說道:“最近鎮上有些人莫名其妙的死在家裡,沒有入侵痕跡,沒有傷痕。弄得人心惶惶,我們是市裡派來的調查組,想谘詢一些情況。”
“谘詢情況去找鎮長,找我幹什麽。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醫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情,就請離開吧,不要耽誤我開門做生意。”
看這個這個醫生生氣的面容,跟有點點發抖的手。張玉米輕輕的笑了一下,不說話,也不表態,就這麽靜靜的看著他。
幾分鍾後,就在醫生就要生氣發飆之前,張玉米的手動了一下,好像多了什麽東西,耳朵裡也傳來竊竊私語。
“你到底要幹什麽?”醫生的耐心已經到底了。
張玉米從身後拿出一個瓶子,裡面裝的赫然是一個人的心臟,這個心臟竟然還活著,正在有節奏的跳動。
剛到診所面前的時候他就想到哪怕是有線索,對方也不一定會說,就讓吳晨東隱身趁著搬門板的契機,進去找能夠讓對方張嘴的東西。
張玉米一臉嚴肅,“一個普通醫生,家裡會有這種東西?”
醫生面色陰晴不定,小眼珠子一直在張玉米臉上掃過,最後歎了一口氣,“進去說吧。”
......
走進小診所,張玉米讓葛木然再把門板撞上,一群人沿著細長的走廊,走到了會診間。醫生走到第三個病床前,手伸進去摸了一下,然後推開病床,露出下面的地下室入口。
跟著醫生走到地下室,饒開窄窄的走廊之後,裡面竟然有一個能夠容納數人的大廳,大廳中間放著一個木棺。
房間溫度很低,冷的葛木然直打哆嗦。張玉米看了一下她,然後小聲說:“出門的時候我就讓你多穿點,現在後悔了吧。”說罷更裹緊了自己的衣服。
葛木然:“......”
醫生走到木棺前,輕手撫摸許久,臉上都是追思的神情,然後對張玉米說道,“能否將心臟還給我。”
張玉米掏出玻璃瓶子,遞還給醫生。
醫生輕輕的接住裝著心臟的瓶子,然後放在背後的木棺後的靈位旁邊。輕聲說道:“我叫何春,本地人,醫學中專畢業後就一直在霧靄鎮開這件小診所。
木棺裡面躺的是我的女兒,她媽生她的時候難產。隻留下了她陪我。
本來無病無災長到十幾歲,眼看著就成大姑娘了,誰成想一次在古神陵附近遊玩的時候,她失足掉了下去,等找回來的時候人已經不行了。”
何醫生眼神愈發暗淡,木棺背後的靈位上寫著“愛女何甜兒之靈位”。
“這心臟又是怎麽回事。”張玉米感覺靈位上有一些自己看不見的東西在縈繞,但是一會又感覺不到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本來甜兒已經確診走了,我原本準備頭七之後將她火化,沒想到頭七那天,
她竟然活了過來。 剛開始,除了記不住我和周圍所有的人,她還很正常。
往後卻越發的奇怪了,她開始喜歡吃生肉,飲血。我當時過於開心,以至於根本就沒有把這件事情當一個事。
我經常去菜市場給她買一些活牲畜來吃。
直到,隔壁有鄰居小孩子失蹤,也報過警了,結果什麽也沒有查出來。本以為這事情跟她沒有什麽關系,第二個人又開始失蹤,第三個、第四個、直到第五個的時候,已經人心惶惶。
我發現她經常半夜不見,因為擔心安危,我半夜跟蹤她,一路跟到鎮上的屠宰場,她徑直的走進了最裡面的大冰櫃。
我在外面等了很久都沒有發現她出來,擔心她的安危,我也跟了進去。結果卻發現她蹲在那邊吃人的屍體,那個人我認識,剛失蹤的吳老二。
我進房間的聲音驚動了正在進食的甜兒,或者說她已經不是我的甜兒了,她當時撲過來想把我一起吃了。
慌亂之中,我摸到一個掛肉的鉤子,砸進了她的腦袋。
可是她依然在攻擊我,並從我的身上咬下一大塊血肉。生死之際,我把肉鉤扎入她的心臟,並用力鉤了出來,她才徹底失去力量,第二次死去。
本來我想直接燒掉她,可是她的心臟即便是離體了,仍舊在跳動。就好像女兒沒死一樣。
猶豫再三,我決定把她留下來。後來我就做了這間地下室,把她放在了這裡,一直陪著我。
我每天最大的快樂,就是下來跟她說說話。”
何醫生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我知道的就只有這些,你們要抓就抓我吧。”
張玉米看著何醫生,思踱許久,然後說道:“我覺得你好像誤會了,你女兒的事情我們確實很惋惜,但是我要問的是最近連環殺人的事情,就是一點傷口都沒有死在家裡的事情。”
何醫生一臉迷茫:“這個,我不知道啊。”
張玉米帶著眾人轉身離開。隻留下何醫生在現場搞不清楚情況。
...
醫院門外
“隊長,這個人跟古神陵有關,即便不是這個案件的凶手,也可能跟接下來的古神複蘇有一定的關系,就這麽放棄了沒事嗎?”楚墟聖問道。
“剛才的故事是假的。”張玉米說道。
“?”眾人不解。
“雖然何醫生的故事講的不錯,但是他忽略了一個重點。那個心臟太大了,根本不可能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的。”
張玉米頓了一下。“精神科的醫生,也是醫生。這是基本學科,不會錯的。”
“那為什麽就直接離開了,不在追查下去。”葛木然好奇道。
張玉米想了一下,然後對楚墟聖說道,“算一下,其它兩支隊伍是不是也遇到了相似的情況。”
楚墟聖摳了摳頭皮,:“這個變數太大沒辦法算的,”
“你只要算我剛才這句話是不是對的,就可以了。”張玉米臉上開始浮現笑容。
楚墟聖掏出龜甲殼,灑出六枚大錢,五陽一陰,
“你剛才說的是對的,隊長。”
“這個小鎮真的是越來越有意思了。”面帶笑容的張玉米摸著楚墟聖的肩膀說道:“這個鎮上的水果然很深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