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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將白鋼材質的工兵鏟從一條兩指寬的縫隙中硬生生拉扯過去,這種力道常人根本無法做到。我們也都被嚇了一提,抬手扶在腰間的刀柄上,隨時準備應對各種突發狀況。
光頭站在台階上愣了幾秒,隨後瞪圓了眼睛輕聲罵道:“尼瑪……禿爺的紅星牌白鋼工兵鏟!!!那可是兩千五百塊大洋啊!”說著從身上摸出黑牛角小心翼翼的湊了上去:“這洋鬼子比咱國內的粽子還不好伺候,沒給他帶見面禮,他反倒自己拿上了,還真他娘的不知道客氣客氣!”
望著那口充滿了濃鬱地域特性的棺槨,我總覺的心裡慌慌的,總感覺似乎什麽地方有些不太對勁。於是開口提醒道:“禿子,你穩著點,別亂動!”說完也和冷琦一起走了過去。
雖然表面上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但是剛才發生的事情也讓光頭不得不謹慎起來,一手拿著軍用匕首,一手舉著手電在那道縫隙上照了照去,並不急著動手。
距離的近了一些,冷琦微微皺了皺眉:“有血腥味!”
我也用力聞了聞,卻什麽都沒有嗅到,乾燥的空氣中充斥著一股濃鬱的土腥味道。
法老的棺槨與國內的棺槨雖然看上去外形差不了多少,只不過前端多了個狗頭浮雕,但內部結構卻多有不同。
國內棺槨上面為棺蓋,下面為棺身,相互之間使用棺釘在內部或者外部進行固定。開棺的時候只要取下鋼釘,棺蓋自然就開始松動,輕輕一推就會滑到一側。
而法老的棺槨則沒有棺釘,四周一片光滑,在棺蓋的邊緣有著一圈三厘米長的凸起。棺身相對應的位置則是三厘米深度的凹槽,當二者相結合之後就會死死的鎖扣在一起,除非暴力將其破壞,或者使用專業的切割工具,否則根本無法完好無損的打開。
這種設計是巧妙的,但唯一讓人不解的就是,這些棺槨雖然是木料材質,但堅硬程度堪比岩石,可以說沒有絲毫韌度。古埃及人究竟是如何將棺蓋扣進凹槽的,直到現在都是個未解之謎。
我走到近前仔細查看,那道自己裂開的縫隙從狗頭的頂部一直延伸到棺蓋尾部,在中間的位置有一個半徑十余厘米的大洞,工兵鏟應該就是在這個部位被裡邊的東西給強行拽了進去!
有我們在一旁,光頭的膽子也大了起來,舉著龍眼手電將光柱照在那個孔洞之內,隨後探著腦袋湊了過去。等看清楚裡邊的東西之後頓時神情一愣:“誒?這埃及粽子,怎麽好像還穿著現代人的衣服?”
我也湊過去仔細看了看,果然發現在龍眼手電光柱的照射下,一些衣服的布料的顯現出來。雖然看不到更大的面積,但是從那塊纖維布料以及上邊還印著的三角形商標來看,那分明是一件現代衣服的局部。
在這種埃及金字塔的法老棺槨裡看到了現代人的衣服,再加上同行的骨頭在進來之後就悄無聲息的消失。這無法不讓我把兩件事情都聯想在一起,與光頭對視,他也一臉詫異:“臥槽,這裡邊躺著的,不會是老骨吧!?”
在這一刻,我的心跳驟然加速,也顧不上棺槨之中會不會還有什麽機關,大喊了一聲‘救人’就立刻從背包上抽出撬棍,插進棺蓋的縫隙之中用力撬了起來。
光頭也在另一邊用力,冷琦則為我們照明,同時警惕的盯著棺裡棺外,預防一切可能出現危險的情況。
我們兩個大男人手拿兩根撬棍,一左一右的同時使勁,最後將自己的身體都壓了上去,卻也只是將裂開的縫隙擴大了一些。
光頭擦了擦腦袋上的汗滴:“以前總是說中國人什麽都搞‘豆腐渣工程’,外國玩意的質量多好多好。現在禿爺算發現了,我他媽還是更喜歡豆腐渣工程……”
因為著急看看躺在裡邊的人到底是不是骨頭,是否還活著,所以我也顧不上休息,咬著牙繼續用力。
幾分鍾過去,縫隙又擴大了一些,我趴在那個孔洞上舉著手電照了照,想看的更具體一些。無奈空間有限,視線角度吻合的話腦袋就擋住了光線,光線照射進去,視線又變成了盲區。
僅僅是撬了幾分鍾,體格比我壯碩的光頭竟然喘著粗氣坐在了台階上連連擺手:“不行了,我實在……實在是沒勁了,必須得……休息一會……”
我皺了皺眉:“禿子你這次怎麽有點不太對勁,往常陵墓裡邊轉上幾圈都不帶喘氣的,現在才過了這麽幾分鍾就累的不行了?”
光頭也一臉鬱悶:“我他媽也納悶呢,自打進了這金字塔開始,總感覺後邊的背包越來越沉,好像有人在不停的往裡塞東西一樣。累的我手腳發軟,哪還存得住力氣了……”
說著他將背包摘下來放在台階上,打開拉鏈翻找了片刻把一個圓柱體的東西扔了過來:“別用撬棍了,有這高科技的玩意不用,非得浪費那個力氣幹嘛。”
我接在手裡一看,發現那是一個便攜型的液壓千斤頂,一般都是在給汽車更換備胎的時候使用。這個型號雖然小了一些,不過幾T的負載用來頂個棺蓋已經完全夠用了。
把手電夾在腋下,冷琦協助我將千斤頂固定在那個孔洞之內,隨後開始加壓。隨著壓力越來越大,頂內的鋼柱逐漸伸了出來,棺蓋上的裂縫也越來越大。
一分多鍾後,就在千斤頂即將加壓到最大程度的時候,又是幾聲‘嘎嘣’脆響在棺蓋兩側響起。冷琦見狀不由分說,一把抱住我臥倒在棺槨一側。
我們剛剛趴下,一陣震耳的爆響從頭頂傳來,厚重的棺蓋在巨大的壓力之下徹底一分為二,貼著光頭的腦袋一左一右飛向兩邊,碰觸到石牆後撞了個粉碎!
光頭正坐在台階上仰著脖子喝礦泉水,隻覺得頭頂一陣勁風刮過,接著手中礦泉水的瓶底就被齊刷刷削掉。
望著手中已經沒有瓶底的礦泉水瓶看了幾秒,光頭用力咽了口唾沫:“老張,我特麽艸你大爺!禿爺剛才如果再往高多坐一個台階,下場就跟這水瓶子一樣了……”
我和冷琦從棺槨一側重新爬起來,看著一身礦泉水的他尷尬的笑了笑:“意外……這是個意外……”
說實話,看著已經裂成碎片的棺蓋,我心裡也陣陣後怕。倘若剛才不是冷琦反應的快拉著我一起趴下,估計我上下兩半身子現在也早都分了家了!
沒有了棺蓋的遮擋,三個人都舉著手電慢慢湊了過去。定睛一看,心中卻更加狐疑。
只見棺槨內躺著的並不是骨頭,而是個身著現代裝的埃及男子。那男子穿著一身灰色運動服,大約三十多歲,面無血色早已經斷了氣息。
而光頭的那把工兵鏟就直直的戳在男子腹部,三分之二都插進了體內,他的雙手緊緊抓住鏟把,仿佛是死亡前的掙扎一樣。
光頭站在旁邊,看到這一幕後指了指棺中的男子又指了指自己那把工兵鏟一臉錯愕:“這……什麽情況?我他媽倒個鬥都能遇上‘碰瓷’的!?”
我也半開玩笑道:“這鏟子上就只有你的指紋,這回你可攤上命案了。”
冷琦從身上摸出一副醫用的白色橡膠手套,待在手上之後輕輕按了按男子的皮膚和瞳孔,隨後輕聲分析道:“他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從肌肉的僵硬程度來看,至少在一個星期以上。”說著從男子上衣口袋裡摸出了一個證件和一些埃鎊。
“他是考古局的人,名叫‘利普斯’。看來兩個月前考古局挖掘這座金字塔的時候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恩地所說的話並不屬實,這裡只是被挖空了一小部分,更多的還沒等探索他們就全員撤退了。並且非常倉促,甚至連隔離措施都沒來得及布置!”
“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沉了口氣:“什麽意思?”
冷琦指了指棺內的男子:“這就是原因,總之我們盡量小心一些,先找到骨頭離開這裡,把事情調查清楚以後再做打算。”
光頭跟冷琦要了一副膠皮手套,隨後輕輕抓住了工兵鏟。
這種紅星牌工兵鏟屬於‘速挖鏟’的類型,除了鏟尖極其鋒利之外,兩側也設計成了鋸齒形狀。這樣能更好的嵌進土壤之中,即便有草根等雜物阻擋,也能輕松將其砍斷。
還有一點,就是紅星牌速挖工兵鏟是五六年前的老牌子,現在已經停產。所有市面上的正牌工兵鏟瞬間就全都變成了‘限量版’,光頭也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弄到這麽一把,兩千五百塊真心已經便宜到家了。
倘若是一般的鏟子,光頭肯定就直接撒手不要了,唯獨這把紅星牌兵工鏟他實在舍不得放棄。再三猶豫了片刻,還是緩緩發力,將鏟子從那男子的腹部拔了出來。
男子的屍體已經僵硬,血液也幾乎凝固,不過內髒依然柔軟。被光頭這麽一拔,鏟頭兩邊的鋸齒把一大團腸子都勾了出來,紅綠相間沾著粘液,還散發出一股腥臭的味道。只看了一眼,我胃裡就開始翻漿倒海,連忙走到一旁把目光移開,同時拿出自己的礦泉水喝了幾口。
光頭的表情也是難看到了極點,摒住呼吸閉緊了嘴巴,快速的把那些內髒從鏟子上摘下來扔到一邊,隨後走到一旁用衛生紙仔仔細細的把工兵鏟擦了個乾淨。
就在他專心擦拭工兵鏟的時候,我目光一掃而過,竟然發現先前出現在他後背上的那個身穿米黃色衣服小孩再次出現。
這次我們相隔的距離只有四五米,我看的十分清楚。那的確是個小孩,沒有頭髮,膚色暗紅,約莫五六歲大小。就像是老版《西遊記》裡的紅孩兒一樣。
那些米黃色也並不是衣服,而是一張接一張的米黃色符紙,除了腦袋之外幾乎將他的全身都包裹起來。
此時他一隻手摟住光頭的脖子,另一隻手竟然抓了一截剛剛被扔在地上的內髒,正在努力的送進嘴裡,吃的津津有味!
這一切正在發生,而坐在台階上的光頭卻全然不知,任由小孩摟著自己的脖子,絲毫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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