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視廳,‘對黑衣組織策略組’臨時會議室內。
bi三人組已經被趕下桌了,取而代之是一些對真相根本不感興趣、負責指揮前線行動公安警部,換句話說這裡現在是與黑衣組織正面對決的參謀部。
“現在,我們的首要目標,是掩護‘遣返行動’,將傷員送上飛機。第二目標,是正面擊潰以朗姆為首、對我們窮追不舍的組織成員。第三目標,揪出以黑衣組織的boss為首,主張再度隱匿的組織成員,優先逮捕組織的主要幹部。”
為了方便隨時提供情報而依然坐在會議桌前的烏蓮童,聞言忍不住好奇的問道:“為什麽不對組織boss直接開始斬首行動?這樣其他組織成員群龍無首,一盤散沙,不是更好對付嗎?”
動作快的話我還能提供boss現在的所在位置哦
而且烏蓮童其實一直不明白,無論是真boss還是她熟悉的那個boss為什麽膽子那麽大,她可是有無數個機會把他們的身份透露向bi還是其他人,難道就單純的篤定了,以她和志保的小命相威脅,她就肯定不敢透露了?
雖然她確實不敢。
而且他(們還敢往bi的據點串門,就不怕bi識破他們的身份,然後摔杯為號,跳出八百個機槍手把他們打成篩子?
公安的指揮官看了她一眼,總不能告訴她不能動這個boss都是上級領導的意思吧?可沉默不理呢,又怕這個小姑娘脾氣上來了,一會不透露相關情報。
只能撿點能說的解釋道:“在過去十年間,根據我們對這個組織的情報,他們的組織成員對於自己的上級,尤其是組織神秘的boss,都是一直近似於信仰一般的崇拜,或者說狂信。”
想起基安蒂和科恩那兩貨,烏蓮童忍不住點點頭,確有其事。
“普通的犯罪組織如果首腦被逮捕,確實會變成一盤散沙。但黑衣組織體量龐大,結構有序,短時間內並不會影響他們的行動。而對於這種狂信型組織,在首腦被逮捕後,他們會先嘗試營救,或者乾脆展開報復,而且很可能是……恐怖行動。”
黑衣組織這些年炸過新乾線、掃射過東京鐵塔,絕對算不上安分。但以他們的體量而言,與中東國家那些個同行相對比,做事已經算留有余地了。
假設真的逮捕了組織的boss,那就得好好的掂量一下,會不會同時有數百個人體炸彈出現在日本的大小銀行、醫院,聲稱不釋放boss就會引爆炸彈。
國家政府絕對不會害怕威脅更不會接受威脅,但如果可以的話,它也不想被威脅。
而如何不被威脅的解決黑衣組織,就是公安的工作了,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烏蓮童大致明白了,總之是陽謀啊、局勢分析啊這樣的問題,果然是自己不擅長的方向。
對組織的戰術策劃正式開始了,時不時他們會向烏蓮童詢問基安蒂等組織成員的特征和能力水平,一般會帶領幾個無代號的普通組織成員行動等等問題,烏蓮童大多能回答上來,甚至附贈他們的性格。
其中有些組織成員烏蓮童其實沒見過,但是不久前兩個boss都先後給烏蓮童透露過這些資料,當時沒有說是幹什麽用的,現在想來就是為了方便烏蓮童混入公安的決策層。
降谷零看著烏蓮童有模有樣的給這裡的人講解組織的人員配伍,有些情報比自己作為波本打入組織的時候打聽到的都具體,心中更是不相信她其實是被脅迫扮演童大人的了。
想要掏出手機看看時間,指尖卻觸及到一個顆粒硬物,
捏在手裡摸了摸,好像是眼鏡腿最末端的一小節——柯南的竊聽器。他啊……降谷零了然,然後將一張紙巾擦擦汗捏成團,隨手扔在桌面上,下面蓋著竊聽器,這樣比起衣兜裡應該能讓柯南聽得更清晰。
會議室的副接待室,此時光線昏暗。
阿笠博士和毛利小五郎在長沙發上相互依偎著呼呼大睡。長沙發的另一端,毛利蘭靠著沙發扶手休憩,卻用一隻手勾著柯南。
椰子在房間角落裡一趴,不用上班的感覺就是好,吃了睡,睡了吃。
大當家蓮子就站在它的身上,站著睡覺。
房間的唯一光源,一盞小台燈兩側,一側是工藤有希子抱著灰原哀,仰著頭睡到流口水;另一側是工藤優作還在拿著那些彩色的暗號紙條較勁,旁邊還有歸納整理的筆記。
在昏黃色的台燈下,紙條的顏色都暗澹了,橙色與紅色難以分辨、藍色與綠色都像黑色。
直到某一刻,他皺起的眉頭忽然漸松,看似無奈放棄的搖搖頭,把紙條放在了另一邊。
“柯南,柯南。嘿,柯南。”他壓低了聲音呼喚道,想要分享討論一下他最新的暗號破解思路。
當然了,這些暗號即便是組織的情報,這個時候基本也已經過時了,工藤優作沉迷解暗號,單純是作為一個偵探的好奇心、一個推理小說家想要取材的欲望、還有就是閑著沒事做。
柯南並沒有睡覺,睜著眼睛,一副低頭沉思的模樣。工藤優作壓低了聲音呼喚好幾遍才引起他的注意。
“柯南,那些暗號我有一個想法了,你要不要聽聽?”工藤優作問道。
然而柯南的反應並不像工藤優作的預料中那樣興致勃勃湊過來聽他的思路,或者倔強的拒絕非要憑自己來推理。柯南只是搖搖頭示意我不聽,然後繼續瞪著眼睛低頭沉思的模樣。
光線昏暗,工藤優作這才注意到,柯南的眼鏡上支出了一根天線。
他也聽說過阿笠博士給兒砸做的那些道具的功能,便知道柯南是在專心致志的竊聽。
此時此刻,竊聽器的有效范圍內,值得柯南竊聽的也就只有一門之隔的作戰會議了。
話說隔壁開會都不開防竊聽的干擾器的嗎?
“你對那邊感到在意?”工藤優作提醒道:“雖然是在對付組織,但那邊已經不是偵探擅長的領域了。”
對壘的雙方是公安警員和黑衣組織,已經近似小規模的軍事行動了。如果說規模在幾個人之內的小規模行動,偵探還可以憑著優秀機敏的頭腦策劃一下;但這種作戰已經是戰術的專業領域了,沒有學習過軍事素養的偵探在這裡面隻比普通人好一點而已。
這件事柯南知道,一方面,與組織相關的事情他很難不去關心事態的發展;第二方面,他有一種偵探的直覺,或者宿命感,這將會是一場與黑衣組織至關重要的大決戰,他不想缺席;第三方面,盡管知道自己不是專業的,但柯南一邊偷聽著隔壁的討論一邊想,隔壁那些人就是專業的了嗎?
既然黑衣組織的人數多,有代號的成員無代號成員加在一起,逮捕行動都要變成軍事行動,那為什麽與黑衣組織作戰的只有公安?而不出動更擅長震暴行動的機動隊?
這時候會議室的烏蓮童也忍不住吐槽:“算來算去,你們公安的人手也不算多,又要護送bi又想著去對付組織,太捉襟見肘了吧。其他人呢?機動隊呢?日自呢?”
boss,不行啊,真的打不過,這幫公安打的簡直是在添油,咱們還是直接等朗姆去懟駐日霉菌吧。
公安的指揮官這次是不想回答烏蓮童的,倒是降谷零像個耿直憤青一樣,吐槽還不是黑衣組織乾的好事。
事實上這是黑衣組織在日本高層中多年滲透帶來的結果,甚至沒有借用烏丸蓮耶收割的那些人情,只是憑著被組織扶植的議員和各部門官員織成的關系網,就把關於如何處理組織的事情攪成了一團渾水。
就比如警察廳裡一些剛正不阿的官員已經拍著桌子說黑衣組織罪大惡極證據確鑿,要求趕快派出日自去殲滅了他們,就有另一群被組織扶植或者收了好處的官員睜眼說瞎話:所謂證據曖昧不清,公安分明是把幾件零散桉件捏造在一起虛構了一個黑衣組織,妄圖以此結桉!
結果就是機動隊暫時不能出動,對付組織的依然只有公安一家,非得先讓公安找到‘更確鑿’的證據才能認可黑衣組織確實存在。
證據不夠確鑿啊……一直在竊聽的柯南了然,然後立即就想到了一個狠招:把黑衣組織那架武裝直升機逼出來,保證再眼瞎的官員也裝不下去了。
然後柯南就想到了一個計策,想要推薦給外面那些感覺半斤八兩的參謀。
他拿出手機,給安室透編輯起郵件來,寫下了自己構想的計劃。
“不行哦,新一。”才寫到一半,頭頂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柯南打了個激靈,抬眼一看,發現‘毛利蘭’不知何時醒了,而且剛剛在看著他的手機界面。
等等?你剛才叫我什麽?
柯南見了鬼一樣看著‘毛利蘭’,只見她的脖子上還掛著紅色的耳機線,半截隨身聽探在口袋外面。
而‘毛利蘭’並沒有注意到新一古怪的目光,只是伸出手點了點他的手機屏幕:“兵者,詭道也。是故智者之慮,必雜於利害,雜於利而務可信也,雜於害而患可解也。新一,你這個辦法很容易被對方將計就計,反而造成己方的空缺哦。”
柯南是一點都沒聽進去,只是呆呆的看著她。
‘毛利蘭’也突然反應過來,慌亂問道:“啊,我是不是叫錯了?”
柯南這才從她的神情中認出她來:“額……小蘭?”失憶時期的另一個蘭?
不過相比起失憶時期,還是在遊戲裡那個古靈精怪的另一個小蘭更貼切。但是好端端的你怎麽跑出來的!?
咦?想到遊戲,柯南又是一愣,好像抓住了一點靈感,但又轉瞬即逝。
不過小蘭剛才……:“你剛才說什麽?”
蘭小姐再度指了指他的手機:“新…柯南是想給別人支招吧?你的招數不行啦,如果是烏丸先生那樣的人的話一眼就能看穿,然後將計就計哦?”
“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你聽我的,這麽寫……誒呀,我來,看我給你改一個虛虛實實的連環計。”
在柯南呆愣的狀態下,蘭小姐搶走了他的電話,心情雀躍的修改他在郵件上的計劃,而且打字飛快。
“蘭啊,你這些是什麽時候學的?”柯南總算聽懂一點蘭小姐嘴裡念叨的東西,兵法?
“一開始是烏丸先生教的,後來認識了孔明老師後,烏丸先生又讓我跟孔明老師學。”面對新一,蘭小姐自然是一點不設防,全都倒出來了。
雖然柯南反而是更懵逼了。
這事繞的有點遠,在人魚島的時候,烏丸酒良臨時起意,開始教毛利蘭如何‘布局’,人魚島事件結束後,也偶爾用手機郵件溝通,跟她說些布局要領。不過毛利蘭學的屬實是慢點。
直到在遊戲裡毛利蘭和蘭小姐一並出現,讓烏丸酒良逮著了一個可以肆意汙染的小白紙,也許是失憶人士特有的腦袋空空,蘭小姐不僅學得快,在這方面的想象力也極為出色。
有一段時間在烏蓮童眼裡,一到了酒吧經營的時間,烏丸酒良七天裡有六天都在那裡沉迷發郵件,其實主要是在與蘭小姐聊天而非毛利蘭。
然後就是音樂節的時候,遇到了那個自稱孔明的三國粉絲,同時還是調酒師同行。烏丸酒良與他聊過幾次發現這人有兩把刷子,然後做了點簡單的利益交換就把蘭小姐介紹給孔明當徒弟了。
明明拜了兩個調酒師當老師卻沒學到調酒的蘭小姐,所學的東西從烏丸酒良的‘布局’,慢慢變成了更加系統的東西‘兵法’。
就這樣,蘭小姐修改過後的計策,被柯南發送到安室透的手機上,安室透拿出手機看了看,倒抽一口涼氣:嘶,江戶川柯南,你這個可怕的男人,連這也在你的涉獵之中嗎?
“各位,我提個意見,你們看看怎麽樣?”安室透說道。
作為秘密警察‘零’部隊的成員,又從組織裡帶回了不少情報,降谷警部在這場會議上本就有很高的發言權。而且這個計劃講完,在場誰也挑不出反對的毛病。
……
……
兩天后……
黑衣組織的據點裡,白蘭地與朗姆相對而坐,中間一張國際象棋的棋盤。
“不是吧,對面怎麽突然怎麽會玩啊。”手裡看著最新的戰況匯報,白蘭地忍不住抱怨道:“朗姆叔叔執棋的時候,公安不是挺菜的嗎?”
“看樣子對面有高人出手了。”朗姆內心裡覺得好笑,白蘭地一上位就迫不及待的搶了他的指揮權,說要給大家展示一下戰術指揮的藝術。
講道理,看著白蘭地開始布局,朗姆也覺得這家夥的本事不愧是boss一手教出來的,確實在自己之上。
可偏偏對面公安的戰術指揮者也突然升級了,防守滴水不漏不說,進攻也是奇策百出,白蘭地一上任就開始了吃癟,組織與公安的戰況打的異常的吃癟,甚至節節敗退。
正說著,朗姆也收到了一份匯報:“跟蹤boss的小隊徹底跟丟了。”
兩天從烏丸蓮耶的手裡分走了組織後,朗姆和白蘭地根本不用商量,同時做出決定派了手下跟蹤boss。
“跟丟了也沒辦法啊,人手根本不夠了!”白蘭地自暴自棄,然後揮揮手:“既然跟丟了趕緊把他們召集回來,補充到與公安的正面戰場去。”
接著白蘭地突然一愣神:“朗姆叔叔,你說有沒有可能是家主大人跑去幫公安了?越來越像了,對面的棋路越看越像家主大人了!”
昨天白蘭地把跟蹤boss的小隊抽出去一半人手補充正面戰場的時候,朗姆就有這個猜測了。
想必boss也了解他和白蘭地的德行,心知他們要擇機對自己下手了。於是反手強化了公安,讓公安把組織的人手牢牢拖在了正面戰場,根本無暇去對付他,連跟蹤都顯人手不足。
“對了,朗姆叔叔。”白蘭地看著朗姆那張還是六十歲的臉:“家主大人給你的藥……吃了嗎?”
果然,一旦抓不住boss的影子,這小子就敢把主意打在我身上。
朗姆邪笑:“你猜啊?”說完卻用手一撕,扯掉了臉上的易容,露出下面四十歲的臉來。
白蘭地心情沮喪,長生不老藥還不知道,但顯然朗姆早早就把人魚之酒用了,還找貝爾摩德做了易容迷惑自己。
“再不行就出直升飛機吧?”白蘭地不想玩了。
不止是柯南,白蘭地和朗姆也知道這架直升飛機是早晚要出動的,因為它曾經出動過,所以不使用它就不會有人相信組織已經全力以赴。
“可是負責那架直升飛機的波特現在歸貝爾摩德管。”
兩人同時頭疼,貝爾摩德那個秘密主義者本就蠻惹人厭,拿到組織最重要的科研部門後更是可惡到換了一個人,那副誰都不理的嘴臉簡直就是第二個查莉。
……
這邊組織在全力以赴,而公安這邊已經在全力倚婦了。
蘭小姐疲憊的把下巴擱在柯南的頭頂上:“對面到底是什麽人啊,越來越有種和烏丸先生下棋的感覺了,要不你們快去請孔明老師吧。”
“哈……”一旁的公安指揮官賠著乾笑:“原則上這是保密行動,否則我們大可以請來幾個軍事顧問給毛利小姐你打下手。”
柯南和蘭小姐早就被安室透從房間裡叫了出來,光明正大的坐在烏蓮童旁邊一起討論戰術。
然後花了兩天時間,這裡已經進化成三人的專屬參謀部了,蘭小姐抱著柯南坐在會議桌邊,旁邊則是把灰原哀也抱了出來的烏蓮童。
也別怪她們散漫, 與組織對壘的兩天時間,隨時都要見招拆招,無法充分休息,誰都有些精神不振,只能靠著一點‘喜歡’來強打起精神。
每次得到了對面行動的消息,烏蓮童會迅速分析他們的行動目的,揣測幕後之人的戰略意圖、戰術意圖,甚至分析幕後人的性格她覺得是boss來推斷下一步行動。烏蓮童完成了見招,然後蘭小姐進行拆招,並盡可能制定反擊計劃,讓對方和己方一樣無從休息。
柯南:我還以為將會是作為主角的我與組織展開決戰,沒想到最後卻是小蘭好心才我保留了一點參與感。
公安裡的指揮官們倒是還認真覆核著她們的計劃,以免突然被出賣。
降谷零和赤井秀一這兩個王牌打手早就被派上戰場了。而朱蒂和詹姆斯雖然作為搜查官也主動請纓,卻被蘭小姐算做老人與婦女打入了預備隊,這兩天就在這裡看著。
“詹姆斯……”朱蒂忍不住問道:“你說她們兩個是什麽路數?”
詹姆斯打量著兩個擼娃恢復精神的小姑娘,目光先是落在烏蓮童上:“名副其實的‘童’,細致入微的觀察者,不僅是戰術,連敵人的心理都能一並看穿。”
然後是蘭小姐:“智計百出的天才軍師,bi總部也有些擅長出謀劃策的軍事專家,但要說起這種下象棋一樣的小隊作戰,我覺得他們的表現遠沒有像那個小姐那樣風格多變,難以琢磨。”
然後詹姆斯看向朱蒂:“你想起了誰?”
朱蒂心裡早有了猜測,卻也沒有答桉:“那個人到底什麽時候開始留的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