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這天上午十點鍾,灰原哀一個人坐在了杯戶百貨商店前廣場的一張長椅上,穿著粉紅色的厚羊毛風衣,腳上是黑色的長筒襪和卡其色的翻毛小皮鞋。
她的表情很嚴肅,準確來說她很緊張,因為她的懷裡藏著一塊440g重的鐵疙瘩——一支裝有五發子彈的格洛克42。
熱帶樂園的那個晚上, 名為烏蓮瞳的組織女人,在用這隻手槍終結掉風戶京介之後,將手槍裝進了她的口袋來躲避檢查。
把手槍帶回家之後,這不到一斤的重量就好像系在她的心上一樣讓她難受。
江戶川是一個正義死小孩,如果被他知道了這支手槍的存在和烏蓮瞳與組織的關系已經確鑿,非得跑去作死打出團滅結局不可。
阿笠博士也是和江戶川穿一條褲子的,所以這支手槍她必須自己藏起來,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這使她這段時間過的心驚膽戰, 不敢把槍藏在房間或實驗室, 生怕那爺倆搞什麽騷操作無意中翻出來,只能隨身攜帶,哪怕上學都要小心翼翼的揣在身上。
有時也會自娛自樂的自嘲一下,如果不小心掉出來被人發現的話,就會變成帝丹小學最酷的崽了。
因為有過某個色狼闖浴室的前車之鑒,哪怕洗澡的時候她也得把手槍裝在密封袋裡,藏在手邊的小水桶裡飄在浴缸上,如果江戶川再闖進來就立刻把手槍摁到水裡。
等等,如果他再闖進來老娘直接崩了他怎麽樣?
哼,看心情吧。
懷揣著這樣的心情,灰原哀一直等著烏蓮瞳找她要回這把槍。
然後整整等了一個多星期,等的讓灰原哀忍不住懷疑,這把槍是烏蓮瞳故意留給她,讓她自殺用的。直到昨天晚上她才收到一封來自未知號碼的短信:【哀醬,明天上午十點, 杯戶百貨商店見哦。】
雖然是未知號碼,也沒有落款, 但灰原哀篤定是那個女人的信息,而此時縈繞在她鼻尖那組織的氣息,也證明的她的判斷沒錯。
她就一點都不著急嗎?就不怕我改變主意,拿著手槍去找警察舉報她嗎?這槍上可還留有她的指紋呢!
“當當當!哀醬!”非常突兀的,一雙從身後伸來的手臂很突然的一把抱住了她:“有沒有被嚇到?”
“十分鍾前我就聞到了,你身上的臭味。”絲毫沒有受到驚嚇的樣子,灰原哀冷著臉說道。
實際上,雖然確實很早就感覺到了組織的氣息,但她之所以沒有反應,完全是被嚇麻了。
烏蓮瞳:OxO?臭味?
她立刻抬起胳膊,在自己的袖口、領口的位置聞來聞去,尋找小哀所說的臭味。
灰原哀回過頭,無語的看這個組織成員故作幼稚的模樣。
烏蓮瞳仔細確認了好久,確認自己身上沒有任何異味之後,繞到灰原哀的正面,氣鼓鼓的掐腰看著她:“哀醬是在騙我吧?”
灰原哀努力的裝出淡然的樣子:“是對於某人幼稚惡作劇的回擊。”
說著,她從懷裡拿出了手槍——當然不可能光天化日直接拿出來,她用一條毛巾包了起來。
“辛苦了~”烏蓮瞳大大方方的接了過來,收進自己的懷裡。
“我走了。”
烏蓮瞳一把拉住了轉身就要走的灰原哀的胳膊:“別急著走啊,來都來了,一起逛逛嘛,姐姐請客哦。”
之所以拖了一周才定在百貨商店見面拿槍,
就是因為她想要借這個機會,和小哀再拉近一步關系。平時會被小哀以要上學為理由推脫,所以才等到了周末才將小哀約出來,拿完槍再順便吃個飯。 她的手指夾著一張黑色的銀行卡,是那位櫻桃白蘭地小姐之前送給她的……說起來,在那之後一直沒有見到那位小姐,稍微有些在意。
一開始把這張卡藏起來是為了將來跑路的時候積攢跑路資金,結果沒多久就發現BOSS的組織比自己想象的更加手眼通天,因此這張卡一直沒有使用的機會。
當然,來之前烏蓮瞳已經驗證過了這張卡依然可以使用。
盡管灰原哀的心裡有一百個不情願,但自己和江戶川的生殺大權還在對方手上握著,相比之下逛街這點小事就無所謂了。
沒多久,兩個少女手牽著手,空著的手則各握著一杯奶茶,漫步在百貨商店中。
這光景,無論任誰來看,都是姐姐帶著妹妹出來玩的溫馨畫面。
只可惜妹妹有些鬧別扭,明明一旁的姐姐有說有笑,她卻低著頭,把一張可愛的小臉拉的老長。
沒有BOSS那顆極為擅長與人交際的玲瓏心,烏蓮瞳為了與小哀搞好關系,笨拙的采取了金錢攻勢。
奶茶、冰激凌,在書店一起看了會書之後,又帶她去了一家小貴的餐廳。
然而小哀並不領情,吃了幾口就漫不經心用叉子玩弄起盤子裡的肉丸。
“不合哀醬的胃口嗎?”
“空有其形的仿冒品,貼上西餐的標簽之後售賣與其不相符的價格,果然是外來的和尚好念經啊。”從開始逛街到現在,這是烏蓮瞳聽過小哀說過最長的話,看來這家餐廳帶給小哀的不滿已經超過對她的不滿了。
所謂的西餐,宮野志保在美國讀書的時候就已經吃到沒什麽新奇感了,更何況這家店確實不怎麽好吃。
“好吧,其實我也覺得不好吃。 ”烏蓮瞳舉手找侍者又要了菜單。
烏丸酒良就是一個西餐派,而烏蓮瞳確實覺得這家店沒有BOSS做的好吃。
“哀醬要不要再試試其他的菜。”烏蓮瞳把菜單遞給了她。
“奶茶、冰激凌……如果再吃下去,我怕我的體型會變得和小島同學一樣,你還記得小島同學吧。”
“唔……”烏蓮瞳的表情有些苦惱:“哀醬以外的小朋友我的印象不是很深刻呢,哦對了,除了柯南以外。”
灰原哀無可奈何的歎了口氣:“總之,我不需要再吃其他東西了,如果你還能吃得下甜品的話,就點這個巧克力曲奇冰激凌吧,這個怎樣都不會難吃的。”
烏蓮瞳從善如流的點了一份冰激凌。
等待冰激凌的過程中,她試著與灰原哀聊到:“說起來,小哀看起來是混血呢,是在外國長大的嗎?”
灰原哀恨不得朝對方翻一個白眼:組織成員怎麽可能沒有我的資料,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既然你惡趣味的裝傻,那我也嘴硬到底好了。
“我不是混血,爸爸媽媽都是日本人,眼睛的顏色是天生的,頭髮的顏色是染得,卷也是燙的。”
“誒?這麽小就燙頭髮啊。”烏蓮瞳回答道,不過在她的認知裡,哀醬應該是工藤新一的同齡人並且一起變小了,所以對於她染發燙發沒有什麽值得驚訝的。
而這平靜的神情在灰原哀的眼裡則坐實了對方在裝傻。雖然說烏蓮瞳確實是在裝傻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