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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火！”

　一張用子彈編織的火力網，一瞬間出現在空中，將八架敵機籠罩在其中。

　就像是最老練的獵人，用一張精心編織的巨網，出其不意的網住了獵物。

　這是華北日本空軍記憶最深刻的一天。

　在整個華北天空上，擁有強絕統治力的日本空軍，遭受了如同滑鐵盧式的失敗。

　布置在陣地兩側山上，由二十挺防空機槍交叉布置的火力網。

　幾秒鍾內打出了上千發子彈。

　八架飛機頃刻間被打得千瘡百孔，三架被凌空打爆，五架冒起了黑煙。

　僥幸存活的飛行員，面對完全失控的飛機，也無可奈何。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撞向大地，與飛機成為一團焰火。

　“好，誰指揮的，乾的真漂亮。”

　二營長前一刻還在罵娘，下一刻就在誇獎。

　一口氣打下八架飛機，防空部隊刷新了記錄，創造了歷史。

　李雲龍臉上樂開花了，嘴上卻在抱怨:“嚇我一跳，這個袁朗，搞得那麽驚險。”

　眼看著敵機飛到二營的陣地上，他是真的捏了一把汗。

　如果讓敵人順利轟炸成功，二營最起碼得報銷一小半。

　幸好還算及時。

　張大彪猜測道:“袁顧問應該是為了更好的伏擊效果，不然很難將敵機一網打盡。”

　李雲龍點點頭算是認同，“不管怎樣，這回打的漂亮。小鬼子就是家大業大，也得肉疼了。”

　期盼土八路被炸上天的日軍，看到己方的八架飛機，眨眼間全被打爆。

　頓時有了天塌之感。

　“臥槽！”

　“天哪！”

　一個個目瞪口呆，張著嘴都不知道該罵什麽了。

　土八路怎麽會有防空火力，還提前布置了埋伏?！

　野田毅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看錯了:“這不可能，中央軍都沒有那麽多的防空火力！”

　他可以短暫的欺騙自己，但無法欺騙周圍人的眼睛。

　驚恐，沮喪，懊惱，蘊含各種悲觀情緒的聲音，不斷的傳到他的耳朵裡。

　他也無法做一個鴕鳥，只能面對現實。

　“好在，皇軍還有八架飛機。”

　野田毅如此安慰自己，並期盼的望著天空的飛機，猜想那些飛行員會用什麽樣的辦法，來對付敵人的防空火力呢?

　“納尼?”

　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混蛋，他們要幹什麽，是要當逃兵嗎?”

　天空中的飛機在高度，然後調轉方向扭頭就跑，竟然沒有絲毫的作戰之心。

　按照野田毅看法，即使膽怯如鼠，也不應該連炸彈都不扔一顆，掉頭就跑。

　哪怕飛到敵人的頭上，胡亂的將炸彈扔下去呢！

　“一幫子懦夫！”

　“混蛋，逃兵，沒種的家夥！”

　對於廣大的日軍官兵，他們之前有多期盼，此時就有多失望。

　指著遠遠離去的飛機一頓咒罵。

　哪怕飛機全被敵人打下來他們也不會如此失望。

　空軍拋棄了他們。

　就好像溺水的人，看到已經劃到身邊的船，又再次離他們遠去一樣。

　心情是悲痛憤恨的，空軍比造成他們落入如此絕境的敵人更遭恨。

　“八格牙路！”

　前沿指揮所的牛島滿，拔出指揮刀，用力的砍碎了面前的木箱，發泄著他內心的憤恨。

　他的怒火，有因為敵人的狡猾，竟遭致八架飛機全部墜落。

　更多的，還是因為剩余的飛行員不戰而逃。

　他很想將那些人拉到面前質問:敵人的機槍是能吃了你們嗎?竟然如此的怯懦。

　飛行員會對他豎起一根中指，再罵他一句混蛋。

　地上的土老帽，怎麽會清楚飛行員的困難。

　他們是最金貴的兵種，卻也是最危險的兵種。

　飛機被打爆了，飛行員哪怕及時跳傘，存活率也是極為渺茫的。

　更何況落在敵人的地界上，難道向敵人投降，指望那些瘋狂的敵人，饒他們一命嗎?

　更何況前面墜落的八架飛機，就是最好的提醒。

　不撤退，傻乎乎的被敵人打爆，那是只有陸軍馬陸，那些腦子愚蠢的家夥才做得出來。

　牛島滿無法直接指揮空軍，他的咒罵也到不了那些飛行員的耳朵裡。

　飛機是指望不上了，還得看陸軍，看大炮的作用。

　“上野大佐他們到哪兒了?”

　“噢，二十分鍾前他們發來電報，大約一個小時就能繞到左會山埡口。”

　上野大佐指揮作戰的素養還是很不錯的，牛島滿對他的能力很認可。

　兩個步兵大隊迂回到敵人後方，前後夾擊方可取得勝利。

　比較糟糕的是榴彈炮明天才能運來，不然接下來會更有把握一些。

　“命令前線休整半個小時。”

　空軍當了逃兵，對於前線士兵的士氣是個打擊，此時已無再戰的能力。

　牛島滿心裡哪怕再急，也只能讓部隊先休整，然後再戰了。

　“報告，太原第二空軍大隊電報。”

　電報員硬著頭皮講道。

　牛島滿深吸了口氣，按耐住口吐芬芳的欲望，吐出一個字:“念。”

　“牛島君，十六架次飛機已派出，粗略估算已經到位。航彈落下的場面很壯觀，轟炸的效果應該不錯吧?池田太郎。”

　電報中充滿了濃濃的優越感。

　金貴的空軍，比陸軍馬鹿地位要高多了。飛行員個個都是軍官銜。

　而飛機又總是充當支援的角色，給予陸軍極大的幫助。

　經常被人捧著， 養成了飛行員拿鼻孔看人的習慣。

　空軍的軍官更勝一籌。

　放在往常，飛機提供了極大的幫助，牛島滿肯定會措辭一封誇耀的電報回過去。

　但在此時。

　牛島滿忍不住咒罵:“混蛋，派了一群愚蠢的懦夫來，他的腦子裡全是水嗎！”

　參謀長提醒到:“將軍，池田將軍想必是不知道，他的部下會如此怯懦。換另一隻飛行隊來，也許就不會是今天這樣了。”

　牛島滿聽出了其中的勸誡，以後還用得著空軍，不能把人得罪太狠了。

　他長出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淡一些:“把他們飛機的表現，如實的發回。

　詢問池田將軍，能否換一批飛行員。拿下八路的兵工廠，還需要他們空軍的鼎力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