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羽爪影一晃,五根手指無聲無息地插入了他的鐵拳當中,麥少望慘叫了一聲,幾名屬下更是駭然失色。
麥少望除了精於水下功夫外,一身十三太保橫練更為了得,刀劍無懼,沒想到卻被人一爪抓破了,就如同切豆腐一般。眾人不由齊聲驚駭的叫道:“九陰白骨爪。”
想到了近些時日以來在江湖上盛傳的“九陰白骨爪”,霎時之間都明白眼前的這位公子是誰了。
段子羽的左手一翻,將麥少望碩壯的身子舉了起來,砰的一聲向桌子上砸了過去,頓時間盞飛碗碎,叮當之聲大作,麥少望的橫練功夫雖然被破,頭頂倒也十分的堅硬,在段子羽的大力運使之下,擊碎了桌案,頭朝下腳朝上的嵌在了桌子中間,滿頭滿臉被瓷片、木塊刮得鮮血淋漓,血流不止。
巨鯨幫的幾名屬下拚命來搶,被孫碧雲左一腳,右一掌打得東倒西歪,就像個沒頭蒼蠅一般。
這幾個人在鯨幫中雖然都是硬手,但是在張宇初的首徒手下,豈能討得了好,片刻之間就都跌倒在地上,哎喲之聲叫個不止。
段子羽一拍桌子說道:“你們速速去把司徒門主送到這裡來,要是少了根頭髮,就削你們幫主一塊肉,不妨瞧瞧是司徒門主的頭髮多,還是你們幫主的肉多。”
那瘦高漢子“哎喲”一聲喊道:“別,可千萬使不得,自然是司徒門主的頭髮多。”
地字門眾女都粲然失笑,沒聽過有這麽個比法的,不明白這兩個人什麽時候化敵為友的,段子羽還替司徒明月了結了這件事,真是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孫碧雲跺了跺腳說道:“還不快點去,惹得道爺火起,將你們幫主當作猴子活挖腦子吃了。”
四川境內猴子頗多,當地人有一種活吃猴腦的方法,就是先把猴子固嵌住,再切開猴的腦蓋骨,一邊飲酒,一邊用杓子取熱猴腦來吃,這種吃法盛行一時,只是未免過於殘忍了。
巨鯨幫中的幾個人被嚇得魂飛魄散,哪裡知道這位凶道人是說著玩還是要來真格的,慌忙不迭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身上的劇痛,跌跌撞撞,惶惶如也的下樓去了。
地字門的一名年少的女子好奇的問道:“這位道長,猴腦能吃,人腦也能吃嗎?”她的年紀還小,初涉世事,不由得當了真。
孫碧雲強忍住笑意,神情莊重的說道:“人腦比猴腦殼還要強過百倍,不單美味可口,還最是滋補人,姑娘不訪嘗一嘗,保證你一吃就上癮,再也不想吃別的了。”
說著真取出了一柄解手刀,在麥少望頭蓋骨上摸了摸,似乎真的是在尋找下刀的位置。
麥少望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他一向凶悍暴戾,為人也極為硬朗,雖然被九陰白骨爪破了多年的橫練武功,體內氣機混亂不已,痛不欲生,卻始終強忍著沒出一點聲音。這時一聽要被活吃腦漿,立馬出聲哀求道:“道爺,您大慈大悲,還是一刀殺了我吧。”
地字門那名少女一想到活吃人腦的情形,“哇”地一聲,連隔宿飯都吐將出來,慌忙不停的擺手,顫聲說道:“別別,我不吃了。”另外幾名女子也心頭作嘔,跑到了窗前大吐不止。
段子羽和孫碧雲相互對視一眼暢聲大笑,快不可言。
麥少望這才知道孫碧雲剛才說的全是戲言,心才略略放了下來,死固然不怕,倘若真的要是被人活著取出腦子吃,那可真的比死要慘上千倍、萬倍。渾身的冷汗倒流到頭上、臉上,流過傷口更是疼痛,膽氣一破,不由得呻吟不停。沒想到自己在海上橫行二十余年,殺人無數,最後卻落個如此下場。
巨鯨幫中弟子倒是如飛的將司徒明月送了過來。但是見到她烏雲散亂,花容憔悴,委頓極了,地字門眾女連忙上前接了過來。
段子羽忽然覺得心中一痛,看情形她也吃了不少苦頭,和首次所見那等英豪不讓須眉的氣度已經判若兩人。連忙上前問道:“司徒姑娘,他們沒敢對你怎麽樣吧?”語氣中大是關切。
司徒明月聽到巨鯨幫中人說,是她的冤家來強奪她,還沒有想出是誰,一見到段子羽,猛的心頭火起,眼中射出惡毒至極的目光,一張口, 一口口水吐在了段子羽的臉上。
孫碧雲見狀大怒,罵道:“潑婦你敢!”就想一掌拍過去,取了她的性命。地字門雖然眾女圍繞在側,卻也沒有人能攔得了他。
段子羽回手一掌,將孫碧雲震退,心中也是羞惱交加,倘若說直接伸手取了司徒明月的性命,卻硬不起那個心腸,他本來是可以避開這一口唾液的,不知道怎麽的霎時間竟然甘於承受,他揮袖拭去了臉上的口水,微笑著說道:“美人香唾,千金不易,段某多謝了。”
地字門的眾女全都花容失色,惟恐這兩個人對她們大下殺手,見到段子羽如此容忍司徒明月,既感匪夷所思,又覺得不忍,為首的女子柔聲說道:“大姐,這次多虧了段公子和這位道長將你救了出來,以往的過節咱們也就算了,真的要多謝段公子的援手大德。”
司徒明月失聲哭泣著說道:“我謝他?我要不是全部心思都放在尋他報仇上,怎麽可能讓這幫下三濫的東西得了手。我司徒明月這次竟然受辱在這些販夫賊子手上,全都因為這個姓段的小淫賊而起,有種的就一刀殺了我。”
段子羽臉上紫氣陡盛,沉聲說道:“司徒姑娘,莫非你……”他也緩緩屈指成掌,就想要對巨鯨幫的眾人大下殺手。
那個瘦高漢子見事較快,忙苦著臉一揖說道:“姑奶奶,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開罪了您。可是您也得說句良心話,從請您的大駕到了幫中,我們可沒有動您一根汗毛,更別說別的事了。”
司徒明月厲聲道:“這還不夠嗎?你們還想要怎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