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侍衛群起攔截,卻被他在肩、在頭上乃至於十八般兵刃上略微一借力,腳不沾地,如同一縷輕煙一般飛掠而去。
朱元璋這時才放下心來,喝令侍衛將死屍拖出殿外,以待重殮,在養心殿上擺上酒席,答謝張宇初、段子羽的護駕豐功。
馬皇后得到訊息,也急急忙忙趕了過來,見到朱元璋安然無恙,心裡喜不自勝,她和張宇初最為熟絡,於是親自為兩個人斟酒,連連道謝不已。
宴後天色已經大亮,張宇初被留在了宮中,段子羽獨自回到了天師府,張宇真一夜未睡,直到等到他回來才放心,等得知朱元璋要等的對頭是張無忌時,整個人被驚呆了,愣在那兒好一會兒,方才恨恨的說道:“皇上也真是歹毒,我要是知道是張無忌來尋他的晦氣,才不會放你過去呢,天底下能有幾個人是張無忌的對手。”
段子羽回想起張無忌的神勇,也是心折不已,笑道:“他雖然厲害,我和大哥也把他驅逐走了。”
張宇真恨恨的說道:“大哥也是多事,沒來由的樹了這樣的強敵做什麽,張無忌一重出江湖,魔教立刻會匯聚在他的麾下,縱然是舉國之力也未必能敵得過,你那大有關系的小小華山派可有得苦頭吃了。”
段子羽年少氣盛,不以為然,兩個人回到了樓中,兩名侍婢連忙上來為他拔靴寬衣。這兩名侍婢乃是張宇真心腹之人,一名叫彩雲,一名叫也雲,雖然不是什麽國色絕姿,卻也是上上姿色。善解人意,這就是張宇真所說的要送給段子羽的兩名美婢。
段子羽雖然敬謝不敏,這兩個婢女卻認定了要跟隨他終身的,都懷著從一不二的心。段子羽素性風流,雖然沒有收他們做側室的意思,但是平日裡也是調笑無忌,雖然不至於亂來,但是色授魂與,不是比顛倒衣裳更有意思。
張宇清聞訊趕來,這些日子張宇初被朱元璋拉住不離左右,天師教的大小事務就由他處理,聽了段子羽所說的凶險戰況,神馳不已。
段子羽歎了口氣說道:“恨自己手上沒有匹敵的利刃,以至於處處受製屠龍刀,否則倒可以和張無忌一較短長。”
張宇清笑道:“這是沒法子的事,屠龍刀唯獨只有倚天劍可以和它爭鋒,可是到哪兒去把倚天劍找過來。”
段子羽說道:“倚天劍倒是在我手上,只可惜斷成了兩截,無法續接上,怎麽能夠擋得住屠尤刀一刀之威。”
張宇清一聽大喜道:“倚天劍真在你的手裡?不要說是斷成兩截了,就是成了碎塊,我也有法子將它給續好如初。”
段子羽不信,張宇真笑著說道:“天師教別的本領沒有,這鑄爐冶煉可是無人能比,屠龍刀和倚天劍是用千年玄鐵鑄造而成的,若是有玄鐵,隨便你想鑄成什麽都行,不過,你怎麽不早說有這件寶貝的,連我都不告訴,你快說,還有什麽寶貝?”
段子羽笑道:“那就是我了。”
張宇真啐了一口說道:“不識羞,竟然自己當自己是寶貝。”
幾個人大笑,段子羽就和張宇清商定,選派幾名巧手的匠人去華山接續倚天劍。
過了幾天,百劫師太和華山二老相繼傳書,說武林局勢突變,請他速返華山。
在這期間,朱元璋屢次托張宇初致意,請他以王爵或者客卿的身份居留在大內,總掌衛戍,言辭意誠之至,都被他一口回絕了。
張氏兄妹留他不住,只能把他親自送到了碼頭,擺酒送行。
張宇真主婢三人淚眼連連,神色淒楚,段子羽雖然心裡十分不忍,但是懸掛著武林事態變化,硬起心腸,揮淚上船,帶著天師府的幾名鑄劍師,揚帆遠去。一路上晝馳夜趕,水陸交替,沿途多有天師教教眾照應舟馬之需,沒到一個月,就抵達了華山。 華山二老、詹春等人喜不自勝地將他迎上山,風清揚也越眾出來叩拜問安。接風洗塵之宴一完,段子羽就察看兩派弟子練劍,數月以來,兩派弟子勤練不輟,四人劍陣已經有了小成,兩套武功合璧一處,果然威力增加了十倍有余。
段子羽心裡欣喜萬分,又把劍式中的一些不當之處一一修補完善,務必使劍陣天衣無縫。又看了一遍詹春所使的昆侖劍法, 為她指點了一下其中精微玄奧不易領會的地方,詹春依照再次練習時,果然感覺劍術有增,感激不已。
當天晚上,在段子羽寢居內,矮老者嶽霖道:“聽江湖傳聞,魔教失蹤多年的張無忌教主重出江湖,魔教人士紛紛前往光明頂集結,不知道是真是假?”
段子羽道:“確實如此,我在京城中還和這位張大教主較量了一番。”
聞言諸人無不驚訝萬分,聽他講完經過之後仍然撟舌不下,嶽霖說道:“沒想到段公子功力如此深厚,想當年我們師兄弟和昆侖派鐵琴先生和班夫人四個人聯手,還被他打得一敗塗地。過了這麽多年,他的武功想必更是出神入化了,段公子能和他正式交手五六百招而不落下風,真是可喜可賀。”
段子羽道:“他武功通玄固然可畏,更可慮的是在魔教上下對他無不奉若天人,他登高一呼,分崩離析的魔教又將是鐵板一塊,更難應付了。”
高思誠笑道:“這有什麽,張無忌教主可是仁義君子,有他出面約束部下,魔教或許改好了也說不定。”
嶽霖說道:“此一時,彼一時也。近些年來,武林各派除了武當派之外哪一派不和魔教結了血仇,張無忌縱然宅心仁厚,也未必能全部釋懷,武林的前途堪憂啊。”
段子羽笑道:“我就不信中原武林會毀在他一個人的手上。大家只需要將武功練好,到時候轟轟烈烈的戰上一場就是了,何必計較成敗。”
華山二老等聽到他的話如此豪邁,憂心略減,紛紛告辭,讓他安心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