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邊默默觀詳的虛舟擊掌喝道:“好。”這一聲喝彩猶如鶴唳中天,清亮激越,顯然他的內力十分的高。
虛舟這聲喝彩倒是出於至誠,葛氏五雄所中的棋子當中各附著有七種力道,而每一枚的棋子附著的七種力道強弱各不相同,就是他自己前去解穴,也得先查探清楚這七種力道的強弱,才能將棋子起出,見到段子羽隨手就解開了,感到非常驚異。
段子羽對著虛舟笑道:“道長既然是衝著段某而來,何必殃及無辜呢。”
虛舟冷冷的說道:“他們那是自找的,敢對本座出言不遜,死有余辜。”
他的話冷如冰霜,字字堅硬,大有金鐵鏗鏘之聲,令人聞之栗栗生懼。
段子羽笑道:“那這麽說的話,段某人應該立馬就下十八層地獄了。”
虛舟道長乃是崆峒派靈寶道長之後的第二位傑出人物,七傷拳拳法盡得其真髓,左手一百零八式崆峒劍法更是練得爐火純青。
宗維俠、唐文亮和常敬之崆峒三老铩羽而歸,崆峒派上下無不義憤填膺,虛舟原來準備在風清揚接掌華山門戶,並拜師段子羽的時候前去華山大舉尋仇,不料張宇真的二哥張宇清率領天師教總壇的高手堵在了崆峒山下,出去一個打回來一個,虛舟道長也是初遭敗績,被堵在了山上長達一個月之久。
虛舟心高氣傲,平日裡自負非常高,竟然敗在了一群藉藉無名的人手中,還被堵在了自家門派老巢裡,一股怒氣長久的壓在了心底,既然打不過張宇清,沒辦法隻得將罪過推諉到段子羽頭上,而段子羽孤家寡人只和華山派有關系,於是這個仇就記在了華山派的頭上。
料想得到段子羽必然會前赴君山大會,所以提前一步守在了前往君山的交通要道路口,這期間也有行人不忿,但是不少人在大吃虛舟手上棋子的苦頭之後,就再也沒有人敢惹這位冷面道爺了。
虛舟說道:“久聞段公子的九陰白骨爪厲害非凡,貧道不才,很想領教領教。”
他出了江湖之後才知道段子羽乃是張正常的記名弟子,這才恍然大悟,明白那天在崆峒山下打敗自己的必然是天師教的高手無疑。
於是先提出和段子羽比試九陰白骨爪,以免在“天雷劍法”這門劍術上再度受挫。
段子羽冷冷的一笑,解下了腰間的寶劍交給了張乘風,虛舟冷喝一聲:“請指教”。
話音未落左手劍疾刺如電,直接刺向了段子羽的咽喉。
段子羽腳下一錯,已然避開,雙手虛握成爪,閃電般抓向虛舟,虛舟劍勢一轉,寶劍斜削段子羽的雙腕,兩個人身形迅疾如鴻飛雁落,只見場上劍氣縱橫,爪影滿空。
一旁圍觀的眾人看見這兩大高手決鬥,沒有一個不看得駭然心驚,瞠目結舌。
宗維俠、唐文亮、常敬之崆峒三老看了好一會兒,都暗道僥幸,那天段子羽要不是用掌,而是以“九陰白骨爪”來招呼自己,那自己這邊三個人的身上不知道要增添幾個五指窟窿了,不禁為虛舟心裡惴惴不安暗自擔心。
段子羽腳下踏著先天禹罡步法,雙爪舞動,把華山絕技七十二路“鷹蛇生死博”的身法也融合在其中,這個時候的九陰白骨爪已經超出“九陰真經”的范疇,成為了天下無敵的爪功。
虛舟和段子羽瞬息之間已經交手了二十余招,他使的是左手劍,劍身窄厭狹長,形狀猶如毒蛇,專門趨於陰毒邪異這一路,出招既快如鷹啄,
出手的方位更是刁鑽古怪,詭異莫測,江湖上不少成名的劍客便栽在這個上面。 段子羽要不是仗著腳下的步法精妙,也得被他攻個手忙腳亂,虛舟雖然覷得準、出招快、方位刁,但是段子羽一會兒在前,忽然間又到了後面,危急的時候一式“橫移乾坤”更是屢建奇功。
虛舟閃電般的發出了四十余劍,劍劍如雷轟電掣,但是卻全部都走了空,反而被段子羽的爪風激蕩得道髻散亂,臉皮隱隱作痛,身上已經帶了幾道爪痕,要不是他見機躲得快,應變奇速,不等段子羽的手爪扣實,便滑身閃過,等到了五十招上,已經是左支右絀,微微呈現敗像了。
段子羽猛地一聲清嘯,左爪扣向虛舟的前額, 右爪徑直向他手中寶劍的劍刃上抓去。
虛舟大怒,尋思道:“九陰白骨爪雖然犀利,怎麽可能敵過我這柄寶劍,莫非真當你自己練成金剛不壞神功了。”
於是虛舟頭微微一側,劍刃橫推,直削向段子羽的五根手指。
虛舟手裡的寶劍乃是切金斷玉的利器,雖然比不上屠龍刀、倚天劍那樣鋒利無比,但是除非練就了佛門的金剛不壞神功,才可以承受得住,其余什麽“金鍾罩”、“鐵布衫”、“十三太保橫練功”,就算是你練得鋼筋鐵骨,也難以抵擋得住這柄寶劍的一割之威。
段子羽的左爪攻勢不變,右爪猛的變爪為掌,橫抹在劍刃上,抹到劍鍔的時候,突然又變掌為爪,扣向虛舟手腕上的“外關”、“列缺”幾大要穴。
虛舟臉色突變,明明知道段子羽這一式掌抹劍刃是一招險招,自己只需要將劍身一豎,就能將他的手掌給切掉。
哪裡能夠料到對方的手掌上猶如萬鈞之重,自己手掌中寶劍絲毫也移動不了,眼見一爪扣了過來,爪風已經刺激得手臂酸痛,心下大駭,當機立斷,左手棄劍,倏然向後飄退。
段子羽如影隨形,“螺旋九影”旋踵即至,右手已經撈住了虛舟棄落的長劍,他的身法可比虛舟高明得多了,虛舟的身影尚未落定,段子羽的左爪已經搭實在了他的前額,右手隨之將寶劍插回了虛舟腰間的劍鞘當中。
這幾式宛如兔起鶻落,電光石火之間就已經完成。
虛舟的渾身冰涼,雙眼一閉只等那隨後的五根手指就要透腦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