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遠橋、俞蓮舟和張松溪幾個人都是疑慮重重,這次武當派主持召開的這場武林大會,主旨就是為了對付天師教,只是明教素來都是武林公敵,要是不把它放到人前來說,實在是說不過去,沒想到明教的朋友竟然認了真,集結了大批人馬想前來侵擾,倒是大出武當派的意料之外。
段子羽隨著華山派來到了為他們預備的客舍中,華山二老早就從屋裡出來迎接。
三個人坐下後,嶽霖怒火中燒的說道:“段公子,我看這次大會咱們華山派還是退出的好。”
段子羽十分不解的問道:“這是為什麽啊?”
嶽霖說道:“自從我們到了之後,表面上倒是把我們當作貴客來待,暗底裡卻派人來監視我們,倒像我們真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我們何苦在這兒受這個齷齪氣。”
段子羽聞言神色凝重,走到窗前,向外一望,果然看見外面不遠的地方人頭攢動,心中大怒,喝道:“都是堂堂正正的武林英雄,怎麽會做出這等下三濫的勾當。”
幾人正在說話的時候,丐幫的執事弟子進來奉上了茶,段子羽笑道:“這位大哥,請回稟你家幫主,在下三人雖然武藝不精,自保還是綽綽有余的,四周圍的護衛還是撤了吧,這天寒地凍的,也太過辛苦了。”
這名進來弟子是丐幫總舵專門負責禮儀的人,何等的精明,聽了段子羽的話就知道其中什麽意思,既感到詫異又十分惶恐,向窗外望了幾眼之後,說道:“段公子,這些人都不是本幫的弟子,這件事小的即刻回稟本幫幫主知道。”
段子羽淡淡的說道:“既然不是貴幫的弟子,那就由他去吧,段某人行事光明磊落,也不怕誰來這個。”
這人唯唯諾諾的退了下去,三人揭開了茶蓋一看,沏的是本地的名產茶葉“老君眉”,一嗅之下淡香宜人,飲一口唇齒留香。
一杯茶還沒有喝完,窗外忽然傳來了呼叱打鬥的聲音,三個人愣了一下,連忙出去一看,竟然是史青和幾名武當弟子交起手來了。
這幾名弟子都是宋遠橋、俞蓮舟、張松溪的座下弟子,武功已經大有根基,出手的時候隱隱有了幾分名家的風范。
史青以一敵多,本來是打不過的,但是武當派弟子怎麽敢傷了這位丐幫的小公主呢,所以手上的招式都是隻守不攻,史青一套降龍十八掌打完,也累得嬌喘籲籲。
史紅石和俞蓮舟等人聞訊趕了過來,對眼前的一幕十分驚愕,兩下裡把人喝止住,都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原來那名執事弟子退出去之後,一路去想去把這件事回稟幫主知道,半路上遇見了來探望段子羽的史青,史青見他神色匆匆,臉上帶著憤憤之色,一問才知道武當派居然派了門下弟子監視華山派,頓時心頭火起,直接來到這裡,二話不說,出手就打,用的功夫正是丐幫的鎮幫絕學“降龍十八掌”,武當派要不是人多,在她猝然出手之下可能當真要折在了她的手裡。
史紅石和俞蓮舟問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史紅石倒還罷了,俞蓮舟的臉色頓時陰沉得像要滴出水來。少林寺的圓覺、空智曾經提議要對段子羽嚴加防范,但是俞蓮舟這一輩子行事光明磊落,從來沒有做過偷偷摸摸的事情,就是他的仇人、對頭也十分的敬佩他的為人,所以當時就回絕了少林寺的提議,沒有想到眼前真發生了這種事。
俞蓮舟知道自己的大師兄早就已經萬事淡薄,不會做出這種事,
四弟張松溪計謀百端,或許是他的主意,於是就向張松溪看了過去,張松溪搖了搖頭,又向殷梨亭望去,殷梨亭也意示不是他。 俞蓮舟知道這兩個師弟做事從不推諉掩蓋過失,既然示意不是他們做的那便當真沒有下過監視華山的命令,而自己更是沒有。
嶽霖看見他們師兄弟四個人望來望去,都默不作聲,心中非常惱火,大聲說道:“俞二俠,你們要是對華山派不放心,何必邀請我們過來,既然邀請我們來了,又把我們當賊一樣防范,這是什麽意思?華山派雖然小,也不是任人欺侮的,武林大會還沒開,咱們兩派是不是先了斷一下。”
段子羽連忙笑道:“嶽師叔這話說得太重了,這件事想必是誤會,武當派弟子,名門高徒,怎麽可能做這樣下三濫的勾當。 ”
史青嗔道:“好啊,我出力替你打發這些人,你倒好從中間做起好人來了,武當派弟子門規謹嚴,行事端正,倒是我到處惹是生非了。”
段子羽苦笑不得,本來想叉開話題了卻了這件事,沒想到史青不依不饒的,史紅石也連聲呵叱,對武當派以客凌主,在自己家裡派人監視客人大為不滿。
俞蓮舟眼中電光一閃,向幾名弟子看了過去,幾名弟子頓時跪倒在地,俞蓮舟冷冷的說道:“是誰叫你們做這件事的,據實講來。”
俞蓮舟的大弟子囁嚅的說道:“是徒兒自己擅自主張,怕有天師教的妖人混了進來。”
段子羽冷笑著說道:“這位仁兄何出此言,天師教雖然有符咒役鬼、仗劍驅邪之舉,是否靈驗誰也不知道,現如今也沒有公然和武林為敵,何以稱他們是妖人。”
那名弟子頓時被抓住了語病,一時語塞。
俞蓮舟一臉愧疚的說道:“段公子、史幫主,都是俞二駑鈍無用,門規松弛,才會導致有這等事情發生,俞二自會還兩位一個公道。”
段子羽笑道:“俞前輩言重了,這只是件小事,何足掛齒,貴派高徒雖然多疑,但也是為了武林著想,他的本意還是可嘉的。”
段子羽越是說得輕松,俞蓮舟臉上越是掛不住,沉聲喝道:“把你們的劍呈上來。”
武當派弟子在入門之初,先傳授基礎功夫,等到根基牢固之後,方才得以傳授劍術,在授劍的時候,每個人的劍上都有自己的名字,正所謂“劍在人在,劍亡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