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劫師太手腕一抖,颼颼颼連發三劍,張宇初仍舊負手而立,兩肋之間的道袍被刺穿,最後一劍刺在了他的胸口上,劍入分許,劍尖上已經有血跡滲出。
張宇清叫道:“大哥。”說著就像挺劍攻上來。
張宇初喝道:“退下。”接著冷冷的看著百劫師太說道:“你的劍術高超,一劍刺死我好了。”
百劫師太手腕顫抖,忽然拔出劍來,隨手一擲,劍直入地下,外面僅剩下一個劍柄,百劫師太猛的向門外衝出去,只聽見砰嘭、喀喇之聲此起彼伏,顯然是外面的天師教教眾被百劫師太擊倒在地。
段子羽真的感覺匪夷所思,旁人更像是墜入了五裡霧中,實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張宇初伸出手指點了點傷口旁邊的幾處穴道,隨即止住了血。
段子羽關切的問道:“大哥,傷到哪了?”
張宇初笑道:“皮肉之傷,不足掛齒。”他挨了三劍,反倒笑逐顏開,更讓人捉摸不透了。
張宇初說道:“武當兩敗一勝,還有助拳的嗎?也請下場指教。”
群雄面面相覷,半晌過後圓覺雙手合什說道:“俞掌們,貧僧絕對不是貪生怕死,但是自忖敵不過張少天師,下場徒有自取其辱,多為武當派輸一陣。”
宋遠橋代為回答道:“大師客氣,想百年以前哪裡有武當派,百年以後白雲蒼狗都不知道如何,武當的存在與否何足言數,不能連累了大家,只是我們師兄弟庸碌無能,不能保住恩師親手創下的基業,未免愧對恩師。”
他的話語淒涼至極,已經有認負除名的意思。
段子羽猛地熱血上湧,霍然站了起來,朗聲說道:“武當派自從張真人開宗立派以來,武當七俠聯袂行俠江湖,所積的功德無量,必蒙天佑,不致於中道滅絕。”眾人見到他出言,心裡放寬了一點,知道他要出手相助了,張宇初陡然色變,望向了段子羽。
段子羽正想要走出去,忽然聽見長窗外砰嘭、喀喇之聲又起,人人心中詫異,百劫師太怎麽又殺回來了?
落地長窗推開,飄然而進了兩位神仙眷侶,身後是四名垂髫少女、四名侍童,少女手上捧著瑤琴,童子手上持著玉簫。
那穿黃衫、三十許的美豔少婦笑道:“段世兄,人家都說你新婚後日日醇酒美人,不聞江湖中事,倒也不然。”
段子羽拱手說道:“是楊姐姐吧?上次沒有見到你的面,有失禮數,還望恕罪。”
少婦笑道:“數代世交,何須多禮,今天一睹世兄神功的風采,當真不愧是天下第一高手。”
張宇真冷冷說道:“兩位莫非是神雕大俠楊過的後人?”
那黃衫少女說道:“正是。久仰張少天師的威名,只是尊駕胃口不免也太大了些吧,天師教真的能把整個江湖武林一口吞下嗎?”
張宇初說道:“天下一統,黎民安寧。江湖一統,武林平靜。這是大勢所趨。”
黃衫少婦說道:“江湖武林,門戶林立,自古已然,尊駕只不過是借一統江湖的名義而滅盡武林,天師教之心,世人皆知,何必說這些好聽的。”
段子羽也說道:“大哥,就此罷手吧,天師教已經貴盛到了極至,又何必和江湖門派量長較短,擾得武林不安。”
張宇初歎了口氣說道:“我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武當諸人勾結魔教,蓄謀不軌,我今天來只不過是剪除魔教的羽翼罷了。”
段子羽說道:“各派附和魔教,
無非是為了自保,以防被你逐個吞沒,你如果聲明專門隻攻打魔教,不和各派為敵,各派自然不會甘於附逆。” 黃衫少婦說道:“俞掌門,我等是奉了張真人的法旨而來,帶有他老人家的親筆書函一封,請你們收看。”
說著從懷中取出了一束紙帛,隨手一抖,平平的飛到了俞蓮舟的面前。
俞蓮舟聽聞是恩師的手書,連忙跪倒捧接,宋遠橋等人也跪在一旁,四個人一同觀看。
眾人聽說張三豐復出,無不聳然變色,不理解他為什麽不親自到場,而派了這一對男女過來,紛紛竊議不已。
張宇初說道:“我很久之前就想領教終南山活死人墓的武功了,既然相遇,何吝賜教。”
他隨手一招, 嗆啷一聲,將一名教眾的劍遠遠的的抓了過來。段子羽和黃衫少女見到他這一手“擒龍控鶴”的功夫,都為之道好喝彩。
張宇初長劍斜挑,說了聲:“請。”
四名少女、四名童子飄身後躍,黃衫少婦和藍衫男子雙劍齊出,嘴裡喝著劍招,雙劍合璧,向張宇初攻去。
張宇初右手劍刺、挑、劈、斫,左手掌、爪抓出,用的是左右互搏之術。
段子羽笑著對周四手說道:“周世兄,這位就是擅使四手四腳的人,待會你和他過過招。”
周四手連忙搖手,神色慌張的說道:“段世兄,你可不要讓他知道,他一隻手我就受不了。”段子羽見他畏縮恐懼的樣子,十分的好笑。
少林寺圓覺走過來雙手合十說道:“段大俠,中原武林的命脈全在尊駕的手上了,天師教今天吞了武當派,明天就得給本寺派個住持方丈過去。用不了一個月,各派各幫的尊長就都是天師教的人了,現如今只要你登高一呼,我們各派群起擁護,才可以和天師教相抗衡。”
段子羽笑道:“大師過愛實在是不敢當,想我一介浪子,怎麽敢有領袖群倫的奢望。”
虛舟子也走過來說道:“段大俠,此議你若堅執不允,就是要坐視天師教蠶食中原武林了。段大俠當真要獨善其身?”
圓覺說道:“段大俠怎麽會是這樣的人,咱們先前不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從段大俠痛懲天師教凶徒之後,武林上下誰不稱讚段大俠的雲天高義,否則咱們也不會給段大俠送那塊金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