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羽笑道:“此經真是神物,從什麽地方得到,又重新歸還到什麽地方,真是煩勞你們兄妹倆這麽多天一直看守這麽一個空盒子,心裡委實過意不去。”
張宇真長籲出一口氣,一股火盡數傾瀉到段子羽身上,怒道:“你還說,差點沒把人給嚇死。”說著粉拳連搗,打在段子羽的胸口上。
段子羽見到她急成這樣,深感愧疚,連連討饒道:“好真兒,是我疏忽了,你就饒了我吧,我可經不起你再來一記‘天雷神掌’了”。
張宇真聽他提起了天雷神掌,登時停了手,想起初次和他見面的時候,一記天雷神掌把他打得背過氣去,忙道:“那火傷全好了沒有?”
說著就解開了他的衣扣,袒露出胸口,上面還隱隱有一個微紅的手掌印,不由得臉貼在他胸上,啜泣出聲。連日來為段子羽提心吊膽的,不知道夜裡做了多少噩夢,這些委屈吃這一嚇之後盡數宣泄了出來。
段子羽抱住了她的雙肩,柔聲勸慰了半天,張宇真方才收住珠淚,洗了臉,重勻了面,和段子羽攜手一起去見張宇初。
張宇初聽說真經被盜走了,也是一驚,看到那錦帛上標明的日子,居然是在他到後的第五天,頓時面色沉凝,眼望窗外。
段子羽笑道:“大哥無需為此事煩心,真經本就是他們的,他們來取走也是常理。”
張宇初淡淡一笑說道:“經書得失事小,居然還有人能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盜走一物,也算他本事。鍾南山活死人墓傳人,楊過的後代,我若是有空暇,倒要去終南山領教一番,看看他們的本事究竟到了何等地步。”
段子羽見他如此自負,卻也不便相勸,張宇真恨恨道:“大哥,你什麽時候去,再叫上二哥,咱們三個人一同去,讓他活死人墓變成‘死死人墓’。”
段子羽連忙在一旁勸慰,畢竟當初取得真經也是人家看得祖上有舊的面子上。
第二天上午。
張宇初決定返回京師,臨別之際,張宇初對段子羽道:“兄弟,無論你出掌哪個門派,若要是想在武林中發展,天師教雖然小,也能夠讓你鳥飛魚躍的了。要是想重現大理段氏的風光,‘大理王’之位我一定會給你爭取到手,何去何從,可要深思熟慮,謀定而後動。”
說完一行十余匹馬濺起一路黃塵而去。
段子羽和張宇真送別張宇初之後回到道觀,卻看見道觀前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圍聚了黑壓壓的一百多號人,都是穿著明教的服飾,華山二老、十魔還有三清觀的一百多名道教拔刀持劍,兩相對峙,看樣子還沒有交手。
明教中人為首的居然是教主楊逍和護教法王“鷹王”殷野王,隨同而來的教眾都是楊逍座下天、地、風、雷四門中的人和野王所屬的“天鷹旗”。自從殷野王的父親——白眉鷹王殷天正死後,殷野王便繼承了父親的職位,當上了明教的護教法王,人稱“鷹王”。
明教中一個人指著對面罵道:“快叫你們少教主出來,否則將你們這一乾雜毛牛鼻子殺得一乾二淨,再把你們這個三清觀一把火燒成平地。”
段子羽和張宇真從馬背上直接躍而入場中。
殷野王見到他們兩個人,眼睛登時一亮,對楊逍說道:“教主,盜去聖火令的就是這個女娃娃,殺死顏旗使、大敗五散人的就是她旁邊的那個小子,湊在了一起也省得我們分開去找他們了。”
楊逍“哦”了一聲,見到他們兩個人年紀十分年輕,
也不是太在意。他這次率眾東來,原來是想要找張正常較量較量,奪回失落的兩枚聖火令,走到此處,才得知張宇初來到了這裡。他知道張宇初實際上就等於是天師教的教主,權柄甚重,便率人直接趕了過來。他和殷野王都自重身份,雖然久久沒有看見張宇初出來,卻也不屑和那些無名小輩動手,只是派人在觀前叫罵索戰,想以此把張宇初給激出來。 殷野王見到楊逍不動聲色,知道張宇初要是不出來,這位大教主恐怕是不會動手的,於是緩步上前,對張宇真說道:“女娃娃,上次你射了我一針,這回你就接我一掌。若是覺得接不下來,便隨我們走吧,一起去見見令尊張大教主。”
他倒並不是存心和一個後生晚輩計較一招一式的得失,而是想把張宇真抓在手上,逼迫張正常交出兩枚聖火令。
張正常的武功他是領教過的, 至今仍然覺得匪夷所思,余威仍舊懾人,恐怕楊逍也不是他的敵手,說著緩緩提起手掌,輕拍了出來。
張宇真面色突變,知道要是與他比輕功,仗著自己步法精妙,人又精靈,倒是不怕他,但要是像這樣硬碰硬的對掌,絕對不是他的一合之敵。
段子羽忽然叫道:“且慢,上次我吃了你一掌,這次你也吃我一掌。”
殷野王聞言停手蓄勢不發,看了段子羽一眼輕蔑的說道:“手下敗將,還敢言勇。”
段子羽道:“士別三日,刮目相看。”
兩掌相交,轟的一聲,殷野王立足不住,向後退了三步,段子羽卻是一步未退,神定氣閑。登時全場嘩然,都感到這件事事匪夷所思。
殷野王向來以拳掌剛烈而聞名於世,即便是楊逍、范遙也不敢和他硬對硬地比拚掌上功夫,沒想到這個年輕人竟然將殷野王給震退了。其實這一掌段子羽是有備而來,全力施為,所用的正是西毒歐陽鋒的蛤蟆功。
殷野王哪裡知道他屢逢奇緣,內力精進之快速實在是不可思議,這一掌隻使上了五成內力,自己信心滿滿覺得可以把段子羽擊斃在掌下,沒料到一掌下去,自己反而被震得氣血翻騰,五髒倒置,已經受了內傷。
段子羽也被震得內力一滯,但是體內九陰神功運轉如流,片刻之後便已經恢復如故,沒有一點事。
殷野王性烈如火,大有乃父的遺風,這一口怒氣如何咽得下去,調息片刻,氣血略微順暢之後,大聲叫道:“小子,敢再接我一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