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長老看著沉默的眾人說道:“罷了,我等原本是好意而來,不料卻被人陷害,身處嫌疑之地,難以證明自己,葛某願意以自己這一條命來洗清丐幫的罪名。”
說完舉起手中短棍砸向了自己的天靈蓋,丐幫中人齊聲驚呼,他左邊的另一個長老想伸手去奪走他手中的短棍,卻已經來不及了。
段子羽身影疾閃,左手一記“蘭花拂穴手”拂中葛長老他肩上的“肩貞穴”,右手一夾,把短棍給奪了過來,葛長老一愣,覺得手中又多了一件東西,低頭一看,卻是自己的短棍,再看段子羽是已經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他第一次被段子羽拂中時,心中老大的不忿,如今方才知道,自己武功就是再練個十年也避不開他這輕輕的一拂。
段子羽笑道:“段某相信這件事與貴幫無關,幾位請走吧。”
葛長老拱了拱手說道:“多謝段兄弟對丐幫信任有加,敝人定當回稟本幫幫主得知,等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以後再來向段兄弟解釋。”
又轉身道:“師太,能否告知這些不明來歷的人的武功家數。”
百劫師太冷冷的說道:“在我的手下,豈能容忍這些鼠輩使出三招兩式,無可奉告。”
這話說得極為自大,但大家都覺得此言非虛,這些人大概都是沒來得及使出武功,便喪命在她的閃電般殺手下了。
葛長老長歎了一聲,拱手和眾人作別,一行人無精打采地消逝在夜霧之中。
段子羽、百劫師太等人回到客棧,百劫師太把段子羽叫到了房中。她是出家人,修為精深,情欲之念早已斷絕,段子羽又是她的後生晚輩,所以雖然現在已經到了深夜時分,卻也不避諱男女之別。
燈光下,百劫沉吟了許久,伸出手指敲著桌面,雙眉彎蹙,似乎在沉思著什麽難以解開的謎題,段子羽站在她的身邊,一聲也不敢出,惟恐打擾了她的思緒。
淨思年紀還小,身上又有輕傷,早就已經回房歇息去了,一間偌大的客房當中只有手指敲著桌面的清脆聲和燈花炸裂的劈啪聲。
百劫終於開口道:“子羽。”
段子羽道:“師太,就叫我羽兒吧。弟子自幼家破人亡,沒有福氣見到父母一面,可不知道怎麽的,一見到師太就像見到娘親一般親切。”
百劫師太一聽青白的臉上頓時湧起了一層紅暈,她雖然經歷愛情變故,卻仍然是處女之身,要是別的人把她比作自己的娘親,她必定會視作在戲弄侮辱自己,立馬殺招立出,取了那個人的性命。可見到段子羽一臉渴求之色,雖然感到有些忸怩,心中卻湧起了一種異樣的親情,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段子羽頓時感覺到自己失言了,慌忙說道:“是弟子孟浪失言了,請師太勿怪。”
百劫師太拉住了他的手說道:“羽兒。”兩隻手拉在一起,真就如同母子一般,兩個人之間再無隔閡。
百劫師太拉著他坐下,問道:“羽兒,日間和你交手的那兩名道人是什麽路數?”
段子羽很是茫然的說道:“我對各派的武功很多都不知道,所以難以斷定他們的來路。”
百劫沉吟片刻說道:“這些人真是邪門得很,毫沒來由地專門跟武林中各大門派作對,不論是黑道、白道、正教、魔教,一概都下手無情。我暗中查訪了幾個月,竟然一點頭緒也查不到。看來武林大亂萌芽已經出現,你剛剛出來行走江湖,可是要萬事小心呐。
” 段子羽笑道:“我正準備和師太您赴完約之後,閉關一段時間,現在江湖上很多人都在找我,雖然我不怕事,但是與其在江湖上鬧得一團糟樹敵無數,還不如沉澱一下自己,韜光養晦的好。這次本來華山二老想讓我做掌門,但是我叔叔那邊讓我慢慢接掌旗下的勢力,十魔就是他老人家交給我的手下,我要是被強行做了華山掌門,叔叔肯定會帶教中高手滅了華山派的。”
百劫師太道:“你所顧慮也是人之常情,倒是錯怪你了。按照你所說的,怎麽不知道你還有個叔叔,手下掌握的勢力竟然能輕易滅了華山派,看來江湖上的隱秘還有很多啊?”
“師太請恕罪,這些都是我大理段氏從宣仁皇帝段譽給家族布置的後手, 在江湖上從來沒有出世過,段氏也只有接位的皇帝才能知道,先父突遭敵手,所以我和九叔先前也未可知。”
百劫師太感歎了一聲說道:“原來是這樣啊,不過華山派現在人才凋落,派中的弟子雖然多,真正的高手卻是半個也找不出來,要不是這樣,華山二老也不可能豁出去老臉不要,用這種辦法聘請賢能。其實豈止是華山一派,崆峒,昆侖兩大派也是如此。而我峨眉派更是後繼無人,少林武當高手濟濟,幾大高僧和武當諸俠都是前輩耆宿,威望深厚。可是少林閉寺多年,鮮少參與江湖中的事,武當四俠和魔教淵源頗深,在武當山上自顧守護山門,這武林中的事反倒成了我峨眉派一家的了,這麽多年來,我也實在是累得很。況且近幾個月來,似乎又有一股勢力崛起江湖,行蹤飄忽不定,實力又頗為雄厚,實在是令人憂慮,值此亂世,正是大丈夫建功立業的好機會,豈能不雄飛在天上而是雌伏在草裡。”
段子羽被她這番慷慨激昂的話打動,隻感覺血脈僨張,擊掌道:“子羽定當不負師太的厚望,為武林效力。”
他先前心灰意冷,萬事不縈於懷,此刻似乎又看到了希望,激動異常。
百劫師太從行囊中取出了一隻檀香木的盒子來,從中取出了兩柄短劍,說道:“羽兒,這次見到你我什麽高興,沒什麽能給你做見面禮的,這件寶貝就送給你吧。”
段子羽上前一看,是兩柄短劍,一柄劍頭扁平沒有尖,另外一柄護鍔特別短,仔細打量了一下倒像是一柄從中斷的長劍,不知道是什麽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