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鳴關吏起,伐鼓早通晨。
陽光通過窗戶照進周禮的臥室,周禮此刻神情呆滯的坐在地上。
而他的身邊,擺了二十幾個個成熟豐滿的卷心菜。
“說好的可以在自己的轄地隔空取物,可為什麽只能變出卷心菜啊混蛋!話說卷心菜不是原產歐洲的嗎,這什麽朝代就有卷心菜啊混帳!”
周禮真想將地上的卷心菜大卸八塊,但是聯想到自己跑不出方圓一裡外加三十丈,就止住了自己破壞卷心菜的想法。
畢竟,這些卷心菜可能就是他未來幾天的夥食……
雖然他變成了土地神,但是神奇的是,他同時還是普通的肉身,一樣需要吃喝拉撒。
“既來之則安之,還沒搞清外界的情況,我還是苟一點好。”
周禮心底打定了主意,從卷心菜堆裡站了起來,開門走到柳如意的棺材旁邊。
“咳,那個……”
“有屁快放!”
“……”
周禮頓了一下,接著說道:“如意姑娘,你看現在你我都走不遠。但是我是要吃飯的,所以我想能不能用你的房子做個小生意什麽的……”
“想做什麽生意?”
“呃……我想著是能不能開個客棧,接待一下南來北往的客商,這樣也好能買點生活用品什麽的。”
棺材裡的柳如意沉默了一會,開口說道:“我生前此地倒是經常有人經過,不過自從我死後,土地說怕我嚇到生人,就用法術把這片地方遮了起來。你若想開客棧,恐怕還是要找到土地。”
周禮摸了摸鼻子說道:“那個,不瞞如意姑娘。我昨晚剛剛被城隍敕封為本地土地神了。”
“???”
柳如意立刻反問道:“你既已成了土地,為何不把紅線解開,還要佔我房子開客棧?”
周禮無奈回道:“城隍爺說姻緣已定,解不開。所以我還是只能被困在這裡……”
“……”
柳如意又沉默了一會才說道:“既如此,你隨便折騰吧……”
得了柳如意的同意,周禮這才放心的走出院子。
先前的土地對這個房子施了障眼法,類似一種鬼遮眼的效果,讓過往行人無視了這個地方。
周禮已經接了土地的差事,自然能輕易的將障眼法解掉。
不過他沒打算現在解開,而是準備等把房間和招牌都打出來再說。
本來周禮以為自己成神之後,對打掃房間種事情可以手到擒來。
然而現實是,用法力比自己動手還消耗體力。
神話故事都是騙人的啊!
周禮卻不知道,別人成神都是千錘百煉,他一屆白身驅動法術顯然是弱雞舞大刀——後繼無力。
再說這宅子,與之前土地所說的舍宇無多不同,柳如意的祖宅還是挺大的。
跨過院子就是正堂,正堂一側是柳如意的閨房,另一側還有個廂房。
而院子兩側也有房子,這是昨日暴雨的時候周禮沒有看到的。
這客房也有四間,辦個農家樂是綽綽有余。
要說打掃其實也不太難,畢竟以前的家具什麽的除了落點灰之外都是完好無損。
周禮將屋裡收拾了乾淨,然後從柴房找到一個大木板豎在了門口。
“起個什麽名字好呢?”
周禮看著木板,開始思考。
“哎,往日的幸福生活一去不複返啊。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我也失去了我幸福的小鹿,
就叫‘逐鹿客舍’吧!” 想好了客棧的名字,周禮對著木板用法力將逐鹿客舍幾個字燙了出來。
雖然施法頗耗體力,但是出來的效果非常好。
將招牌搞定後,周禮回到正堂,將掛著的素幃白綾全都撤掉,然後跟柳如意打了個商量,將棺材挪到了柳如意的閨房裡。
做完這一切,已經時至傍晚,周禮這才將原先土地布置的障眼法收了去。
荒廢的農田大路旁,一座宅子重新出現。
周禮滿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傑作:“不錯,就等客人上門了。我先煮個包心菜吃……”
……
就在周禮做著寡淡無味的水煮卷心菜的時候,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周禮聽到後立刻放下手中活計,出門查探。
門外,是一個有點文氣的中年人,身後帶著包袱似乎是在趕路。
周禮見狀立刻打招呼道:“客官,可是要住店啊?”
中年人下意識的反手扶了扶身後的包裹,這才拱手道:“老板您好,在下令行簡,路經貴地想要借宿一宿。只是囊中羞澀,不知可否借個柴房讓在下度過一晚。”
周禮聽了卻不生氣,反正他要錢也不能出去買東西。
沒錢好啊,人情債最難還!
周禮立刻熱情的將令行簡拉了進來:“無妨無妨, 出門在外誰還沒個難處。來來來,你就住這個房間……”
安排完住處,周禮還熱情的招呼令行簡與他一同吃水煮卷心菜。
令行簡看著盤子裡熱騰騰的一顆水煮卷心菜,不禁感歎道:“周兄的生活真是……質樸……”
周禮借機說道:“哎,我這也是有難處啊。賤內有恙在身,離不開我,所以鮮有機會外出采購。令兄日後有機會經過此地,若是能幫我捎來點米面油鹽,在下定當重謝。”
令行簡雖然覺得周禮的言行舉止有些奇怪,但是承蒙周禮的借宿之恩,便答應了下來。
隨後令行簡將自己的乾糧分了一點出來於周禮,雖然乾餅不好吃,但是也好過硬啃卷心菜……
吃完晚飯,令行簡和周禮就各自回了屋中休息。
周禮睡在了柳如意對面的廂房,許是白天收拾房子太累了,周禮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到了半夜,周禮突然被柳如意喊醒:“周土地,快醒醒,你的客人被人砍死了!”
周禮聽到客人被砍死,猛然驚醒了過來:“什麽?哪裡?誰死了?!”
卻見到一身紅色繡裙的柳如意站在床邊說道:“夜裡我察覺到有妖氣進來,剛要去查看,就聽到客房裡傳來了聲音。等進了房間,就看到借宿的那個客人被人砍了腦袋,凶器就丟在床下面。”
“啊?不會吧……”
周禮連忙爬下床,連鞋都沒穿。
等進了客房,果然看到令行簡的頭滾落在地,身子還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