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嗵,嗵,嗵——!
屋門外響起一聲聲遠超之前敲門聲的悶響。
朱厭身形不變,全身燃起一層赤色焰光。
它一手死死抓著水屍的頭顱,此時正不斷向著地面砸去。
被朱厭抓著腦袋,不斷砸向地面的水屍身軀,仿佛柳條,不斷隨著它的砸地動作上下甩動。
力道之大,每砸一下,地面震顫,沙石都會輕微跳起。
又是一聲嘭然悶響!
地面頓時砂石飛濺,被砸出一個臉盆大小的凹坑。
朱厭單手握著水屍頭顱,五指微微用力合攏。
水屍那被扎紙匠煉化,硬度遠超鋼鐵的骨骼發出一陣嘎嘣脆的炸裂聲。
朱厭眼眸盡是暴虐,口中犬齒呲出,咧嘴笑道:
“喜歡用頭敲門?”
“那便讓你敲個夠。”
話音出口,朱厭一抬手,將那個被它單手按在坑底的水屍,高高甩向空中。
就在水屍脫離朱厭單手巨力壓製的瞬間,它腐敗潰爛的臉龐扭曲,張嘴對著朱厭怒吼一聲。
不愧是殺氣怨氣極重的水屍。
就算身體不受控制的向著天上飛去,但是水屍仍是伸出一雙指甲烏黑,宛如鋼刀般的雙爪,迅猛向著朱厭的眼睛抓去。
夜空寂靜。
朱厭眼中的暴虐意味愈加強烈。
轟!
一股細微的赤紅電光,夾雜著一絲絲灼熱如同岩漿般滾燙的氣息從朱厭身中流露出來。
強烈的氣流向著周圍四散,將小院四周的粗壯柳樹擠壓的枝乾歪斜,沙沙作響。小院牆壁響起地基不穩的嘎吱聲。
緊接著,朱厭身形瞬間暴起,伸出雙手抓住水屍的手腕,然後向著反方向用力一擰。
喀嚓!
就像掰甘蔗一樣,水屍的兩條手臂被擰成麻花。
朱厭手中動作不停,瞬間轉身,雙手死死的抓著水屍的手腕,仿佛掄動破布一般,對著地面便是來回不斷的掄砸。
嘭,嘭,嘭——!
地面再次震顫,沙石微跳。
這時,李觀心手裡拿著那瓶沒喝完的可樂推開房門,善解人意的用心聲提醒道:
“下手注意點分寸,別把小院四周的牆壁震塌,租的房子,到時候以後搬家,不好和房東解釋。”
不過,心聲是心聲。
等他張口說話時,卻不是這番言語。
只見李觀心推開房門後,神色凝重的將手中可樂放在門口置物架上,打著嗝,認真說道:
“嗝——”
“好凶的鬼物!”
“竟然和我的壓箱底最強手段打得不相上下,而且僅差那麽一絲就被這鬼物抓瞎雙眼,捏爆頭顱。”
“如果要是在多來那麽幾百上千個扎紙人一同出手……”
李觀心說到這,便拉著長音兒停頓下來。
一旁被朱厭抓著胳膊掄來砸去的水屍,腐爛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遠在幽羅灣,操縱著這具供奉紙人水屍的扎紙匠是看的真真切切。
老頭都快氣炸肺了。
什麽特麽的好凶的鬼物。
還與你那最強的壓箱底手段不相上下。
自從他這供奉紙人水屍剛一露頭,就被那隻猴子抓著腦袋當鼓槌,照著地上就是好一頓砸。
這還不算什麽。
最恐怖的還是那隻佝僂著後背的猴子,伸手抓住水屍的一瞬間,他便不能在操控水屍分毫。
操控一斷,
使得水屍所有能力都無法施展。 只能眼睜睜看著水屍憑借本能反擊兩下,然後就被那猴子直接擰斷了胳膊,接著掄來砸去。
扎紙匠老頭看的都揪心。
再然後,通過水屍的眼睛,老頭就見到了上次一腳踩死紙皮人的年輕人。
只不過,從他裝模作樣的說完那些什麽,好凶的鬼物啊,要是再來幾百上千個一起上,我家猴子就快被打死啦的這些言語後,扎紙匠老頭那個氣呀!
不過,現在他是一點尋仇的心氣都沒了。
這還打個棒槌。
對方這小王八蛋肯定是個實力極強的家夥。
不然怎麽能收服這麽凶的猴子當寵物?
這不明擺著就是在這遛狗玩呢嗎。
小院中。
就在朱厭再一次將水屍掄起,重重砸下後,那隻就像被徹底摔死了的水屍忽然開始劇烈掙扎。
本就是剛掄砸在地的水屍,居然趁著朱厭一不留神,竟然猛的將自己兩條手臂連根扯斷,身影飄忽,扭頭就跑。
速度那叫一個快。
朱厭握著兩根爛甘蔗似的手臂愣了一下。
李觀心站在門口見到這一幕,哪還不明白這是對方明顯被朱厭給打怕了,這是要跑路啊。
於是李觀心腳下猛踏地面,轟隆一聲,整個人如同箭矢一般,向著水屍跑路的方向飛射而去。
同時在他手中多出一盞畫有八面惡鬼的長明燈。
還不等那隻水屍跑出多遠,就被李觀心追上。
他手中長明燈揚起。
拘魂煉魄。
原本身影飄忽不定的水屍頓時身體不受控制,化作一道黑煙,被吸扯進長明燈之中。
長明燈中,水屍就吊在上面徐徐燃燒的燈芯上面。
李觀心向著長明燈中低頭看了一眼,說了一句話,差點把扎紙匠老頭氣死。
“這隻水屍被我綁架了。”
“要是還想贖回去,就多帶一些扎紙人,親自來找我,價格面議,要是不想要了也成,我就等你三天。”
李觀心說完後,不等回答,便將長明燈重新收起,轉身回家。
……
幽羅灣。
陰暗的房間內。
忽然斷掉和水屍聯系的扎紙匠,他坐在一條小板凳上,蒼老的臉上,臉色難看至極。
主動上門尋仇不成,不但水屍被對方的猴子抓住一頓暴打,最後還被對方給綁架了!
對方最後一句話他聽的清清楚楚。
水屍被他綁架了。
要是還想要那具水屍,自己就得多帶一些扎紙人,去和他面議價格。
老人臉色陰沉,坐在小板凳上,心裡是要多別扭就有多別扭,心裡悶的慌,別提多難受了。
他活了這麽一大把歲數,真是頭一次聽到,還有人會主動去綁架一具水屍的。
而且還綁架成了。
那具水屍的出處與形成都非常特殊,帶有一股極凶的戾氣與怨氣,對於他這種扎紙匠或是趕屍人而言彌足珍貴。
所以不能就這樣放在那個年輕人那兒。
一定要贖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