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心笑眯眯的回到小院。
朱厭手裡攥著一把鐵鍬,正不斷給那些被它拎著水屍砸出來的大坑,重新填土埋平。
朱厭背對著李觀心,沒有轉身,繼續手持鐵鍬不斷填土。
“追上了?”
李觀心雙手交叉攏袖,笑著點點頭。
“追上了,順便還用陰長生將那頭水屍給拘押了。”
“我和對方說,如果還想要這頭水屍,就三天后帶著足夠多的紙人,親自過來和我談價格。”
朱厭又鏟了幾鍬土,將一個臉盆大小的凹坑填平。
“真打算用這種類似綁票的手段,和對方談價格?”
“你有沒有考慮過,這麽做是不是意圖太過明顯,如果對方足夠聰明,會惹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李觀心笑著搖頭,沒有打算和朱厭繞彎子,一語道破。
“因為血月降臨,東海那邊出現了一個非常詭異的異象,我讓長乘在那邊守著,看看能不能撈到些好處。”
“至於水屍這件事,我就沒打算和他談條件。”
朱厭手中鏟土的動作一頓,有些疑惑。
“那你之前說,三天后以水屍為籌碼,和對方談條件?”
李觀心抽出攏袖的雙手,咧嘴一笑。
“障眼法,只是希望能讓他放松些警惕,三天內隨便挑一個時間,到時候已水屍為媒介,用長明燈開路,直接找到他的老巢。”
李觀心笑眯眯的,語氣卻極為森冷。
“我怎麽會輕易放過一個打算找我尋仇的家夥。”
“相比於談條件,生死之間,那個扎紙匠才一定會手段盡出,沒有保留的施展那些紙人,這才能利益最大化嘛。”
李觀心的語氣很輕,臉上的笑容很自然,不過說出的話語卻讓朱厭心中震顫不已。
朱厭將最後一處凹坑用土填平,感歎一句。
“與算計人心者為敵,最可怕。”
李觀心搖頭走回屋子中,順手拿起置物架上的那瓶可樂,喝了一口後,眼神思量片刻。
“沒有那麽誇張,只是一個簡單貓捉老鼠的遊戲而已。”
……
清晨。
晨曦微露。
昨晚血月降臨的事件,已經在網上引發熱議。
無論是新聞頭條還是各種APP之中的大小自媒體,只要點開,播放量最多的關於血月的話題。
淡金色的晨光,透過玻璃灑在臥室的每一個角落。
李觀心側身躺在被窩裡,不斷瀏覽著新聞。
短短的一夜之間,原本從不報道有關詭異話題的新聞上,紛紛出現各種情況不一的報道。
大致分成兩種。
一種是將血月事件當作罕見天文現象的解釋。
另一種,則是將血月事件,和昨晚突發的監守液化氣爆炸事件、超跑自燃事件、小區墜樓等等事情關聯到一起。
不論是哪一種,在新聞的評論區中都是眾說紛紜。
不過李觀心連續仔細看過五六條這類的新聞後,發現一個有趣的事情。
似乎這兩種新聞,其實都在不斷的暗示引導著看過新聞的人,向著另一個方向考慮。
那就是昨晚突然出現的血月,確實已經引發了很多事情。
除了新聞外,李觀心還搜索了許多相關的短視頻。
其中有一條標題為“你們管這叫火災的”短視頻。
視頻應該是行人用手機拍的,畫面晃動的厲害。
僅有不到三十秒的視頻中,
是一座牆皮剝落嚴重的白灰色建築,在兩側門柱頂端,有一個鏽跡斑斑的鐵架,上面有幾個掉漆的大字。 日暮町第三監守所。
不過,此時的監守所大門口,已經被無數黃色的警戒線封鎖。門口兩側,還停有四輛黑色越野車和一輛急救車。
這時,監守所門口的警戒線被從內拉開,兩個身穿白色防護服的人一前一後,抬著一副擔架從中快步走出。
視頻中的畫面開始拉近。
順著被拉開警戒線的縫隙向裡看去,監守所內的牆壁上濺滿鮮血,地上還有好幾塊血肉模糊的組織碎塊。
視頻到此結束。
李觀心放在手機,從床上起身,走到衛生間開始洗漱。
剛才刷短視頻和新聞的時候,其中有幾處事發地點剛好在日暮町,所以李觀心打算挨個地方轉一圈,看看能不能發現一些有趣的事情。
日暮町往北。
南流鎮。
小鎮不大,一條十字街便是小鎮的主乾路。
十字街往左,是南流鎮住戶最多的地方。
日暮定的第三監守所就在這。
老舊的藍色公交站牌,一輛基本沒有乘客的公交車一晃一晃的停下,李觀心剛下車,就看到不遠處那個被警戒線封鎖起來的監守所。
此時的監守所門口,除了警戒線以外,就只有一些上了年紀的阿姨扎堆聚在街道對面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李觀心看了那邊一眼之後便收回目光,轉頭順著街道向著反方向走去。
監守所門口人多眼雜,道路兩邊還都是監控。
他需要找到一個人少,沒有監控的地方,然後再偷偷潛入進去,查看一下裡面的情況。
順著街道一路拐來拐去, 轉了半天后,李觀心終於在監守所的一側,找到了一處既沒有人,又沒有監控的地方。
這一側的牆壁旁,栽種有一排高大的銀杏樹,枝冠茂盛,樹葉金黃,而且這條路上幾乎沒有行人。
李觀心從兜裡掏出提前準備好的奧特曼頭套罩在頭上,然後腳下輕輕用力,一躍而起,越過牆頭。
踏。
雙腳落地後,李觀心第一時間背靠牆壁,小心翼翼的四處打量,尋找監守所內的監控位置。
他現在的位置,應該是在監守所的右後方。
在緊靠牆角的位置,有一排低矮的白色平房,似乎是專門用來屯放閑置物品的地方。
而且李觀心還發現,這裡的各個角落都有監控,其中還有不止一個監控器正對著他。
李觀心撇撇嘴,乾脆不在躲躲藏藏,反而光明正大的走向監守所正面。他向前走出幾步後,忽然轉身,對著其中的一個監控器豎起中指。
果然,那些電影裡飛簷走壁,各種騷操作躲避監控器,秘密潛入之類的片段都是騙人的。
真是晦氣。
在牆壁的陰暗角落。
忽然閃過一層微不可查,仿佛水泡般的彩色光影。
一道後背腫脹,全身生滿一根根好似豆芽般鮮綠肉繭的臃腫身影一閃而逝。
身影頭部沒有眼睛,只有十幾道如傷疤結痂一般的凹痕。
祂心中疑惑。
那個頭戴奧特曼面具的家夥,為什麽會忽然轉頭,對著祂這兒豎起一根中指?
難道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