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情景在浮現,藕雖斷了絲還連。
清秋夜色涼如水,Alice從酒櫃裡拿出兩瓶酒,一瓶紅的,一瓶洋的。
“怎麽又喝酒?”
“不喝睡不著。”
“你不會?”
“放心,抑鬱症這東西不傳染,我跟他不一樣,我腦子裡都是花花世界,不像他腦子裡都是亂七八糟的,除了你之外。”
不醉不罷休,愁情煩事不放心頭。
洛心似聽著耳熟,她的老式CD機裡竟然悠揚的放出了一首:愛江山更愛美人,清麗舒緩,唱著壯志豪情四海遠名揚,但聲音卻慢慢的流淌。
“我以為你喜歡的是那種超現代的歌曲,沒想到都是懷舊的歌。”
“我喜歡純粹的曲調,唱歌就是唱歌,現在的歌加了些雜七雜八,聲音修的他媽都聽不出來,沒意思,我還是喜歡純天然的。”
洛心似依舊微笑,“其實你真不用守著我,你應該不經常回來這裡吧?”
Alice把酒杯放下,開始對瓶吹了。
她說她最近一年回家的次數多了,因為和鍾升的隔閡越來越大,也許是因為看過洛心似和許君的路慢慢其修遠兮,所以他們倆吵架的次數越來越多,現在正在冷靜期。
她是不太會勸別人的,只能看著Alice不停的喝酒。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洛心似不知道人在喝醉的時候到底是什麽思想狀態,總之Alice一直在說話,涉及感情的也有,涉及她們這個狗都嫌棄的許大家族的也有,全是不為人知的陰暗面,比如鍾聲的懦弱,比如許赫外表人畜無害內心強大害人於無形之中的小白兔人設,以及許招娣顧及太多的親情人設其實以為是厲害角色往往借刀殺人,唯一沒有提到的是許君,對於這位年齡差的最小的哥哥,她總是欲言又止。
“那你哥呢?”
“他不就是這首歌嘛……”
愛江山更愛美人,他其實只要像從前一樣,從一開始就向他媽妥協,他就可以生活在舒適區,開他的珺先,做他的設計,不必如此勾心鬥角。
Alice說小伯母討厭洛心似是有理由的,如果不是洛心似,許君還是她的工具人,製衡許赫,要挾許老板,對外炫耀的工具人。
可是洛心似出現以後,一切都不一樣了,許君不再理她的控制欲和無理取鬧,甚至有點厭煩,他受夠了陰雨連綿的日子,喜歡陽光充沛,而他媽就是一坨烏雲,總在晴空萬裡的時候萬塊晴天霹靂和乾打雷不下雨,要不就烏雲黑死你,總之就不能好好的做一朵雲,非得弄點陰霾不可。
“程潤澤呢?”
“程潤澤是加成,如果不是我哥不做工具人,程潤澤沒有離間他們母子的戲份。”
洛心似從剛剛的沉浸設計到現在有些自責了,也許這都是自己的問題。
“你不用愧疚,也不用自責,不是你也會出現張心似,李心似,幸虧是你,與我們三個姐妹合得來,不然我哥更加頭疼了,其實抑鬱症對他來說是一種保全,不然就這種生活環境和原聲家庭,他都能離家出走十回了,抑鬱症傍身,他媽這兩年收斂很多了。”
洛心似的心又收緊了一些,別人看到他風光的背後是無數次針扎的苦痛,她真的很難想象他是怎麽熬過來的,抑鬱症都變成了武.器。
對他來說,母親是個瘋子,兩位姐姐都只能尊敬不能訴說煩惱,她們會利用煩惱勾心鬥角,而許老板一直都在對外無效社交,從來不管家裡的紛紛擾擾。
“你也用不著難過,比起難過,你應該想的是,怎麽和他一起面對這些糟心的親戚。”
Alice也是個冷靜的人,在對許君的感情上,Alice一陣見血,句句都說到了她的心坎上。
“你也會讀心術嗎?”
“我哥是個萬年單身漢,以前為了打發那些愛慕他的鶯鶯燕燕,我可花了不少功夫,看到他對你那麽上心,以我的能力當然能明白,放心吧,那個黃茹只不過是幌子,等著他處理就行。”
按照Alice的觀點,洛心似只要等許君凱旋,這麽多年,許家都是這麽度過的,Alice見怪不怪,只是她沒有勇氣反抗她媽作為大山對她的壓迫,只能看著許君反抗來表達自己熱烈而濃厚的背後支持。她說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或許和鍾升在一起久了,她逐漸鍾升化了,接受了固有的成見,懶得反抗。
明明是兩個人一起聊天,最後變成了Alice自說自話,她說自己活的像笑話。 www.uukanshu.net
不知道過了多久,再醒來的時候洛心似躺著的沙發上多了一個被子,Alice已經獨自回房間睡著了,洛心似回房間的時候看到床頭櫃的手機上多了幾個未讀信息,都是許君發來的,凌晨三點,她握著手機面對四個小時前的信息,不直到該回還是不該回,怕他睡眠淺淺被吵醒,又怕他失望難過因為他的心已經千瘡百孔,她不忍心讓他難過。
思來想去,她還是發了一條信息,鬼使神差的發了過去,不肖十秒,對方回了晚安,原來他還沒睡,洛心似思考了半分鍾,沒忍住直接變成打電話,最後成了良人的深夜電話粥,一個唱著兒歌,一個聽著兒歌睡著了,不知不覺睡著了,夢裡花落知多少。
她不知道的是許君內心的疲憊,他在應付的不止是律師,員工和許老板,還要保證不太傷害程女士的前提下一拍兩散,甚至還要揪出幕後主使以及替許老板與各位餐飲界的巨頭們周旋。
身上的傷還沒好,心裡已經滿目瘡痍,除了在角落裡劈開一個地方讓給洛心似的陽光普照之外,其余的地方寸草不生。
從這一夜開始,洛心似想勇敢一點,既然琴瑟起,何以笙簫默。
Alice說的對,這條雙向奔赴的路是他們一起選擇的,沒理由讓許君一個人一路狂奔單打獨鬥,雖然他想周全自己,守護自己,但洛心似也想愛他護他,一生一世一雙人,四季三餐二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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