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白三爺的憤怒
白景琦牽著季宗布的手,走出這片地老遠後,他才停下,帶著天真的神情朝季宗布說道。
“叔叔,今天我還有點事,等下自己回去就行了,要不你留個聯系地址,我下次找你去玩?”
季宗布原本也是聽說最近白家一個小神童被人綁票了,於是才打聽好幾天,找到地方,可這營救,到是很成功,可總感覺有些兒戲,這小神童,果然有些不尋常。
季宗布有些不放心白景琦,特別看到白景琦背著一個小挎包,裡面還鼓鼓囊囊,難道這裡面是贖金?
季宗布頓時回想起剛剛看到一切,心裡突然冒出一股有些荒誕的想法,他隨即有了一個主意,笑著彎腰朝白景琦說道。
“那你有事,你就去吧,我住在荷花街104號胡同口,以後有事記得找我!”
白景琦甜甜地喊道。
“好的,季先生!”
季宗布點了點頭,隨即看著白景琦蹦蹦跳跳,人影朝前方走去,他連忙加快腳步小心跟了上去。
他到想看看這小家夥到底在搞什麽,如果小家夥背上的挎包裡,真是贖金,再聯想到剛剛看到一幕,季宗布也感覺心跳有些加速。
白景琦的小短腿走得不快,也不慢,季宗布在背後百米開外,緊緊跟著。
他原本想著,應該就會很快看到這小家夥到底去幹嘛了,可當一個街角出現,小家夥的身影不急不慢繞過街角,他連忙跟上前,可走過去一看,小家夥鬼影子都沒見到一個,周圍就是兩面高牆,周圍啥都沒有。
季宗布有些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朝四周看了許久,可周圍兩面牆足有兩個成年人高,按道理一個小鬼是不可能無故消失的,可眼下卻是是消失了。
他連忙一個接力,一躍而過,翻上牆,朝周圍看了看,頓時愣住了,外面是一條河,周圍也只有稀稀拉拉幾戶人家,遠處還有一個破城隍廟,周圍一覽無余,這小鬼還真就突然消失了。
季宗布第一次感覺有些懷疑人生的感覺,這小鬼真有這麽神?
他跳下牆,剛想離開,突然腳步頓住了,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才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自己可沒告訴剛剛那小家夥,自己姓什麽,可最後小家夥說了一聲季先生,他現在才突然反應過來,原來那小家夥,早就認出自己了。
“有意思,有意思!”
季宗布笑著搖了搖頭,朝遠處走了,他沒想到,自己今天被一個小家夥耍了,而且對方這一手,的確漂亮。
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想,季宗布原路返回,到了剛開始的民房,推開門,他剛走進房間,頓時眉頭就皺了起來,他已經聞到空氣中一股淡淡地血腥味了,這裡剛剛死了人。
季宗布小心朝地上走過,很快察覺到地面有些異樣,他低頭看了看,隨即站起身走到床頭,掀開被子,露出幾人那烏漆嘛黑的臉,上前探了探鼻息,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順著外屋走進裡屋,再走進院子,隨即看到那口井,朝前面一看,看到已經被幾塊木頭堵死了,裡面還隱隱約約可以看到石頭和衣服,不過他聞聞了井口,頓時了然於心。
他重新回到外屋,看到桌子上的一盤雞肉和一盤鴨肉,上前看了看,拿起一塊雞肉聞了聞,頓時愣了一下,再回頭看了看房間裡的布局,他頓時腦海中已經把剛剛小家夥做的一切,在腦海中重新臨摹了一遍,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終於深深歎了一口氣,感歎道。
“果然是神童,而且太過妖孽了,只是這種神童出現,不知道未來對朝廷是好事,還是災難,他無聲感歎一聲,隨即開始幫白景琦清理起現場。”
白景琦直到季宗布離開好一會兒後,才緩緩從河邊的一個小土堆後面鑽了出來。
這個小土堆就在牆下面不遠,而從牆上看,如同一快小平地似的,可實際上,他足可以在背後藏下一個人了,這種視覺上的錯覺,加上必須膽大心細,所以白景琦賭季宗布肯定發現不了。
現代的特種兵技能,講究的是更加高效實用,雖然未來已經很多國術和功夫失傳了,但是未來的一些技巧和必殺技也不差。
那些都是經過現代戰爭考驗過的,好比這個世界的一些功夫,白景琦曾經在大街上看到很多表演功夫的,甚至一些技巧比現代人高明多了,他曾經看到一個年輕人,可以運用巧勁再加借力,輕松翻過三人高的圍牆,估計傳說中的采花賊,也就這手功夫了。
甚至白家胡子頭手上也有一手好刀法,仗著人高馬大,也能三五人不能近身,可在白景琦看來,實際上這些功夫,都是尋常普通人練的,到了現代去,幾十上百米的高樓,給這個年代的采花賊去翻,看他能不能翻,那光溜溜的瓷磚,估計借力的地方都沒有。
而真正的特種兵王牌,要練的,講究簡單實用,一擊必殺,白景琦記憶中曾經曾經一個王牌教官,有一堂課是教用一根筷子,如何迅速殺死周圍看守的四個敵人,這深深刻在他腦海中,他甚至有時莫名其妙覺得自己完全可以憑一根筷子殺死看守自己的四個人。
而這個年代,往往講究煉體,把自身的力氣和耐力打磨幾十年,再學一些技巧,或者一把大刀,那自然就能以一敵十了。
如果單憑個人功夫,這個年代的某些國術高手,完勝後世的特種兵王牌,甚至一打三人都能輕輕松松,人家的身體從小就打磨,力氣可怕得嚇人,再稍微運用技巧,能輕輕松松打趴一個特種兵王牌。
可惜未來的世界,早已經不是個人武力的時代了,一把手槍,一顆八毛錢的子彈就可以乾掉一個苦學三十年的國術大師,就是這麽霸道!
不過,白景琦恰恰對這個年代的某些國術大師很感興趣,畢竟自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把這些失傳的國術學到手,再融合自己記憶中的某些東西,他相信,到時在單兵作戰上,自己還能創造出更多奇跡。
不過,他沒有跟季宗布走,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那自然是把自己袋子裡錢袋藏好了呀,這玩意,肯定不能再帶回白家了,這兩萬兩銀子,是他未來十幾年的本錢。
雖然他現在還沒搞清自己未來到底要做什麽,但是十幾年後,八國聯軍來襲,自己如果連一點自保之力都沒有,那想想就有些憋屈,難道和原著中一樣,學著白景琦每天陪著小倭子喝自家的酒,睡自家老姑?
暫時先把銀子藏好,等自己的綁票事件過去後,再慢慢思量到底要如何自保。
藏銀票的地方,白景琦早已經有了地,那就是不遠處,河邊的城隍廟,那地,平時也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有人來祭拜,而且這幾年,那地方已經成為乞丐流民的聚集地了,一般人還真不會去那裡。
前年,白景琦跟著胡子頭去看廟會,當時胡子頭還帶他進過城隍廟玩過,他就覺得那城隍廟上面拿來藏東西,應該不錯,因為那地方長期煙熏火燎,根本不會有人爬上去。
而且這兩年,也破敗了,成了乞丐流民的住宿地方,外人更加不會進去了。
白景琦背著小挎包,小心翼翼靠近城隍廟,朝裡面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人在,應該是大白天,乞丐都出去乞討了。
沒人正好,白景琦連忙遛了進去,或許在這地方長期被乞丐居住,裡面髒兮兮的,而且一股惡臭味難以掩蓋,好在裡面還沒有米田共,不然就沒法下腳了。
白景琦背著布挎包,朝四周看了看,四周的確有兩根木頭柱子,白景琦笑了笑,隨即如一隻猿猴似的,飛快攀岩上去了,到了上面,果然,到處都是黑不溜秋,當年這城隍廟也熱鬧過,逢年過節燒紙錢,熏得這上面早已經黑如漆墨。
白景琦找了一個旮旯地方,把布包連同裡面的匕首全塞進旮旯裡面,幾乎不用掩蓋,一眼望去全是黑色,一手摸在上面,全是黑灰。
白景琦迅速一溜煙下了柱子,這才發現,自己臉上,身上,全是黑灰,頓時感覺晦氣,連忙拍打,這一拍打,還發現這玩意越拍越黑,搞得灰頭土臉,乾脆回去洗澡算了。
剛走出大門,迎面碰到幾個拿著破碗的乞丐,幾個乞丐正是準備回城隍廟,看到突然從裡面出來的白景琦,見白景琦渾身黑不溜秋,還以為是同行,幾人頓時有些疑惑地交談起來。
“那人是王二?”
旁邊一人回頭看了看白景琦的背影,不確定地說道。
“應該不是,王二比他個頭高點,再說,王二也沒辮子呀,我說哥們幾個,這地方,可是我們好不容易搶來的,可不能讓王二那孫子搶走了。”
旁邊兩人讚同地點了點頭,也沒再理會已經遠去的白景琦,幾人面黃肌瘦地走進城隍廟。
白景琦到也沒在意那幾個乞丐,看模樣都十來歲的樣子,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這個年代,這種小乞丐,滿地都是,看多了,也就習慣了。
白景琦一路朝白府方向走去,走了三四裡路,終於算是遠遠看到白府的巷子口了,白景琦連忙小跑過去,一個星期沒回家了,還別說,怪想老爺子的。
白景琦這副全身漆黑的模樣一出現在白家門口,就被旁邊盯哨的官兵看到了,不過對方顯然是把白景琦當成乞丐了,連忙上前來驅趕。
白景琦看到自家門口還有官兵,頓時想到應該是自己被綁票的事,被官方知道了,也或許是家裡報官了。
白景琦可不管這些,上前一步,朝著大門喊道。
“胡子頭,快來開門呀!胡子頭,有本事你開門呀!!”
不,喊錯了,不過好在這些細節沒人在意。
兩個官兵聽到白景琦的喊聲,齊齊停住腳步,有些疑惑地打量起白景琦。
不過很快,他們就知道這黑不溜秋的小孩是誰了。
只見大門被人很快打開,一個大胡子滿臉憔悴,衝出門,看到門口黑不溜秋的白景琦,大胡子眼淚瞬間流出來了,哭著喊著上前,抱起白景琦,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喊著。
“七少爺,您總算是回來了呀!嗚嗚,您這是受了多少苦呀!!嗚嗚!”
今天白老大和白三爺去交贖金,可到了現在,兩人依舊還沒回,白家上下可都在等著,胡子頭坐在大門對面可是等了許久,這下算是終於見到正主了。
看到黑不溜秋的白景琦,這可憐的小模樣,見者傷心呀!
旁邊的兩名官兵見到胡子頭的的話,算是明白了,眼前這位,就是被綁票的白家七少爺,看到七少爺這淒慘模樣,顯然是受了不少罪,兩名官兵也不再盯哨了,齊齊往外面去報信去了,這八卦新聞可還是新鮮熱乎著,看情況,白家沒少出血呀!
很快,胡子頭抱著白景琦進了白府,白府上上下下的人,齊齊湧出來,見到這身打扮的白景琦,眾人齊齊落淚。
終於白文氏和白穎軒聽到兒子回來的消息,互相攙扶著走到大院前,看到兒子那身上和臉上的黑灰,不由悲喜交加,抱著白景琦好一頓痛哭。
“我的兒呀哎呦哎,你受苦了哎呦哎,我的兒呀!哎呦哎!”
白文氏哭得都差一點唱了起來了,終於老爺子聽到消息,急急忙忙趕到地方,看到孫子這副打扮,也是悲從中來,讓白文氏趕快帶白景琦去洗澡換一身乾淨衣服。
白文氏這才清醒過來,連忙吩咐下人趕快去廚房打熱水,自己去給兒子找衣服,必須得新衣服,新衣服新鞋,得和過去告別。
白景琦見眾人這麽傷心,也不好打斷他們,偶爾哭哭有益健康,終於在丫鬟的服侍下,白景琦被脫光光,進了澡堂,白文氏親自下場,把白景琦上上下下搓了一個遍,就連小麻雀都差一點搓破皮了,這親娘,真是親媽呀!
換了新衣服新鞋子,又是一個帥小夥出現,白牙紅唇,一旁的白文氏有些疑惑地看著白景琦的小肚子,這哪裡像是受過苦的?怎麽感覺到像是肥了半圈似的。
白景琦卻是沒理會親媽的疑惑,被丫鬟牽著手,去吃飯去了,還真別說,白府的點心幾天沒吃,還是挺懷念的。
吃飽喝足後,白景琦被帶到老爺子的書房,眾人齊齊聚集到此,只是唯獨不見白老大和白三爺。
白景琦還有些好奇問道。
“爺爺,大伯和三叔呢?”
白老爺子一聽白景琦這話,頓時一愣,隨即連忙問道。
“景琦,我還想問你呢,你大伯和三叔去交贖金,怎麽你先回來了?你沒和他們會面?”
白景琦眼珠子轉了一下,隨即連忙反應過來說道。
“大伯他們交了贖金後,對方就讓我滾蛋,我當時又累有餓,又怕對方來追我,所以我趕緊往另外一條路跑了,兜兜轉轉才到了家門口!”
眾人聽到白景琦這話,頓時腦海中腦補了當時畫面,眾人連連點頭,誇讚白景琦聰明。
白老爺子一聽,原來是這麽回事,連忙讓下人去找白老大他們二人。
眾人又圍著白景琦,讓他講講這幾天的遭遇。
既然大家想聽,白景琦當然義不容辭了,連忙擠出兩滴鱷魚的眼淚,開始訴說那群綁匪的凶殘和狠毒,每天吃著粗糧饅頭,那饅頭還有石子,不但磕磣牙,還黑乎乎的,六個綁匪加自己七個人就一張床,自己沒地方誰,只能擠在廚房的柴火邊上,靠著一點土灶的熱氣取暖,訴說往事種種,白景琦的眼淚,再一次淚灑當場!
聽者流淚,聞者傷心呀!
白雅萍那傻姑,不由把白景琦樓進她那寬敞的胸懷,讓白景琦感受來自傻姑的關愛。
眾人聊聊天,訴說一番後,終於聽到外面有動靜,就見兩個身影,急急忙忙進了門,來人正是白老大和白三爺,兩人風撲塵塵,看到完好無損的白景琦,各自松了一口氣。
白三爺更是喜不自禁,連忙拍了拍胸脯說道。
“我就說嘛,蛇有蛇道,鼠有鼠道,給錢放人,天經地義,這下好了,人回來了,平平安安,皆大歡喜!”
眾人也齊齊點頭,認可了白三爺的話。
這次交贖金的事,白三爺辦得漂亮,得到白家上下一致誇讚,白景琦抬起頭,看了看得意洋洋的白三叔,也是笑得很燦爛,如果自己沒猜錯,自己這三叔應該就是內鬼了,這腦回路清奇的家夥肯定不會想到,貴武已經歸西了。
這天晚上,白老爺子讓廚房燉了好幾個大補之物,讓白景琦補補這幾天的虧空,白景琦勉為其難地答應了下來,吃得滿嘴是油,好不快活。
白家小神童被解救這事,也很快傳開,連續好幾天有親戚朋友前來看望白景琦,眾人再一次聽說白景琦的遭遇後,齊齊為他慶幸,這事能給錢了卻,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白家再一次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只是從這以後,白景琦要想再出門,也有些難了,除了胡子頭外,家裡還請了一位看家護院,往後,再想出門,兩位護院寸步不離看著,白老爺子才放心。
只是誰也沒發現,自從白景琦回家後,白家三爺的臉色,卻是一天比一天難看。
他能不難看嗎?
說好的五五分,現在白景琦都回家一個星期了,貴武那混蛋,拿了銀子,鬼影子都沒見一個了。
白三爺,這段時間,把京城裡裡外外尋了一個遍,都沒見到貴武,他到沒想貴武早已經不再人世了,他此時唯一的念頭,就是貴武那王八蛋拿了自己的銀子去外地瀟灑了。
這事急得白三爺臉色那是一天比一天難看,那一萬兩沒見到不說,自己可是還出了兩千五百兩的本錢呀,狗日的,這日子沒法過了,等自己找到那狗日的,有他好看。
時間又了一個星期,眼看,白景琦都回家半月了,白三爺尋尋覓覓,依舊是沒打聽到貴武半點消息,白三爺也終於爆發了。
既然你貴武先不仁,那就別我不義了,他姥姥的,你貴武躲著我,行呀,我有辦法治你!
於是, 白三爺這天,把當年在詹王府趕車的老人給忽悠出來了,最後一番好言相勸,最後終於打聽到貴武和大格格當年生的那倆孩子的下落。
於是,白三爺這天,和這老人趕著一個馬車,一路出了城,最後在城外三十多裡外的一個小村子,見到當年接收兩個孩子的老漢。
這一詢問,才得知,當年趕馬的車夫把人送給老漢後,老漢也沒按好心,一看這這裡面有一男孩,於是第二年,就把男孩賣了換口糧了,而女娃沒人要,最後只能養著了。
這一養就快六年,老漢可不是那麽好心,這女娃六歲不到,面黃肌瘦,瘦不拉幾,六歲不到的娃,就讓人家去拾柴做飯,顯然是準備當勞力用了。
白三爺看到這情況,頓時對著老漢一頓威脅,還想從對方身上敲點碎銀子,可惜最終屁都沒敲到,只能提著六歲不到的黃春上了馬車。
男丁找不到,找到一個女娃,也暫時只能這樣了,反正貴武也不知道自己找到的是男娃還是女娃,等見到對方,要挾對方,把錢拿到手再說。
只是白三爺怎麽也不會想到,他這輩子怕是見不到貴武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