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華山以險峻聞名於世,古往今來多有遊客流連其中,或瞻仰前賢,或吟詩作唱,無不令人心曠神怡。
民間相傳,華山之上有劍仙傳說,縱橫捭闔,四海逍遙。
劍仙不劍仙,鮮於路並不知道,但他知道武林門派是有的。
華山派,一個多麽響亮的名字,作為金老先生和還珠大大的粉絲,華山派那是耳熟能詳。
什麽風老前輩,什麽獨孤九劍,甚至紫霞神功都讓人聽了心神激蕩。
鮮於路意識到重生在華山派的時候,心情是激動的。
策馬江湖,俠女相逢,笑傲天下,豈不快哉。
雖然恢復前世記憶時才五歲,但這不妨礙他旁敲側擊的了解一些自己這具身體的身份。
尤其是自己身為掌門之子,華山掌門這幾個字,耳朵都聽出繭子了。
他一直納悶,自己重生的這個華山是什麽時候?
嶽不群的師傅也不姓鮮啊,看周圍的環境,又不像仙俠,可是華山派除了笑傲江湖中出現最多,還有哪個?
碧血劍?也不對,那個掌門姓穆。
罷了,管他是哪個朝代的,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啊,呸,猥瑣。
只要功夫在手,天下我有。
這才像話。
然而等他開始學習武功時,他才知道自己太天真了。
整個華山最厲害的功夫竟然是兩位師叔祖的反兩儀刀法。
本來鮮子路也沒多想,等他突然想到自己姓鮮的時候,一個負心薄幸,陰險狡詐,卑鄙無恥的小人形象就從腦海中躍然而出。
鮮於通!
這個倚天屠龍記中緊緊正面出過一次就被乾掉的掌門人,這個人品低劣,武藝低微的小人。
我,我不會是就是鮮於通吧?
不對,我叫鮮於路,鮮於通的嶽父才是華山派掌門,難道是後來改名?
等他詢問的多了,才意識到,鮮於是複姓,自己老子就叫鮮於通!
得,自己這是重生到了鮮於通鮮大掌門家得獨子身上了。
一股無言的悲哀彌漫了鮮於路的身心。
鮮於通會啥?二流的本事,一流的壞心眼,還不如高矮老者武功高。
高矮老者武功高麽?
好像最後和何太衝夫婦倆一塊都沒有打過張無忌。
這可慘了,我的江湖夢啊!
鮮於路一下子就感覺前途渺茫。
華山之上,奇峻陡險,於一平緩之處卻有一片庭院坐落,其中亭台樓閣林立。望之雕欄畫棟,更顯古色古香,與周遭奇峰怪林相合,別有一番韻味。
此時正值旭日初升,北峰一處亭樓中,兩名老者正盤膝相對而坐。二人中間一方石桌,其上縱橫交錯,儼然一副棋盤。
只見東面老者執白子落下,便抬頭笑望西面老者。
西面老者右手執黑子,手臂微舉,卻遲遲不肯落子。
只見他面有愁色,眉頭皺合,頗有些躊躇不決之意。
“哈哈,師兄,這一番確是師弟我贏了。”東面看著朗聲笑道,言語中充滿了暢快。
“欸,罷了,這大龍已成,卻是難以回轉了。”說罷,西面老者將黑子放入棋缽之中,微微歎息一聲。
“兩位師叔祖,路兒找你們玩來了。”
當此時,亭子下方傳來一陣童聲呼喊,脆聲脆氣的聲量倒是不小。
“是路兒來了,今日就下到這兒吧。”西面老者聞言心頭一喜,忙起身離地,
望向山下。 “你,今日且容你一局。明日定不與你乾休!”東面老者見他趁機耍賴,不免氣惱。
“路兒,讓師叔祖抱抱,看看長肉了沒有。”西面老者一個縱躍,便下了陡坡,見下面站著一個四五歲歲年紀的孩童,生的明眸皓齒,煞是喜人。
這孩童不是別人,正是鮮於路。
而這兩位老人,卻也不是別人,正是當今武林赫赫有名的華山二老。
“胖了,胖了。”高個老者姓何,具體叫什麽,作為晚輩鮮於路卻是不知。
“但你一人歡喜麽?”高個老者還沒樂呵夠,身後傳來師兄的聲音。
“給你,小氣樣,贏了一盤就給我臉色,卻不知往日裡贏了我多少盤。”高個老者摸了摸鮮於路的細嫩臉蛋,將他遞給自己的師兄,也就是書中所說的矮老者。
“哎呦,乖孫,想師叔祖了沒有。”矮老者生性不苟言笑,此時卻也慈愛異常。
“想了。特別想。”鮮於路細聲回道。
“哪裡想的。”高老者笑問道。
鮮於路用手在左胸畫了個圓,說道:“這是想大師叔祖的。”
說完又在右胸畫了個圓,說道:這是想小師叔祖的。”
聞聽這童言童語,二老不禁笑出了聲。
複又上了石亭,二老便與鮮於路逗弄了一陣。
感覺火候差不多了,鮮於路也裝的有些厭倦,便出聲說道:“我想請師叔祖指點武功。”
矮老者聞言,眉頭微微一皺,複又展開,笑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父親或者你母親的?”
“沒有啊,是路兒聽母親說過咱們華山最厲害的就是師叔祖了,所以路兒想學最厲害的武功。”鮮於路早想好了說辭,此時說出,眼不眨,心不跳,自然的很。
二老相望一眼,卻沒有立時答應。
片刻高老者說道:“路兒,你能吃苦麽?”
“路兒不怕苦,路兒想像師叔祖一樣,飛簷走壁,笑傲江湖。”鮮於路拍著小胸脯,一臉豪氣的說道。
看著小大人一樣的家夥,二老相視一笑,這麽小若是也有陰謀詭計,那認栽就認栽吧。
二人知其父親為人,但掌門自有掌門得威儀,個人品性卻不足以讓他二人隨意能夠置喙的。
“好,路兒若以後試著苦了,可別怨師叔祖不疼愛於你。”
鮮於路聞言大喜,裝了這麽久乖巧孫兒,終於有了一絲曙光。
若按華山門規,他的武功也只能由掌門相授,但自家老子什麽水平,他還是有數的。至於其他與父親同輩分的師叔,功力更加一般。
整個華山若說在武林之中能有一席之地的,也只有兩位師叔祖了。
他也想學習易筋經、九陰真經這些絕世寶典,可一個在少林,一個在屠龍刀裡。苦盡腦汁也想不出個解決的方案。
至於背棄華山,去武當找張三豐學藝,那更不靠譜。
不過能跟兩位師叔祖學習武藝,最差也能混個二流高手,走一步算一步吧。
山中無日月,修煉一途,不過一個勤勤懇懇。
這一番修煉就是三年,三年裡鮮於路如饑似渴的學著各種武學知識,什麽陰陽八卦,奇經八脈。
更不用提華山心法,刀招劍式了。
看著如同瘋魔一般癡迷與武學的鮮於路,不僅高矮老者兩人心驚,就連他的便宜父親也是驚愕不已。
想他鮮於通自負機敏,但於武學一道卻資質平平,沒想到生了個兒子,竟然迥然不同。
若非樣貌類己,說不得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種了。
雖然影響不小,但這樣一來,好處也更加明顯。
各種修煉資源一股腦的都給了他,再知道他能認識不少字後,華山典籍更是任他翻閱。
如此三年來,鮮於路竟然已經氣灌丹田,貫通周身脈絡,行功小周天了。
當世之時,華山主流心法乃是華山一氣功,也就是高矮二老的師父那一輩的內功。
至於創派祖師郝大通所遺留的全真功法和自創武學,卻並沒有留存下來。
通過典籍和詢問,鮮子路這才知道,宋末元初之時,因為傳教之爭,全真糟了劫難。
連帶著郝大通所留的華山也沒能幸免。
此時的華山不過是當時幸存的幾個不入流的弟子於廢墟之中重建的罷了。
因著資質問題,幾人也僅僅將郝大通的武功學了個一一二二,故而創出了有些另類的華山武功。
這也是為什麽華山雖是道教郝大通一脈,卻算不得正宗道家門楣。
每每讀到郝大通於華山講道,門下上百弟子聽講的盛況,鮮於路都覺得熱血沸騰,恨不能重生那個豪傑遍地的時代,不讓祖師功法埋沒。
不行,決不能坐以待斃,不思進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