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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祖大人跑去當吸血鬼獵人了》第5章 女伯爵
  伊芙麗雖然陷入了昏迷,但是呼吸還算平穩,江笑談試了試她手上的脈搏,也還在正常跳動。

  雖然前世是一名醫生,但所在的科室是檢驗科,他對於急救隻停留在理論階段。

  而且,藍星的急救知識,在這個世界有沒有用還兩說呢。

  在確認了女獵人沒有新的外傷之後,江笑談用一個安全的姿勢抱起了她,快步走向前院。

  路上遇上了幾個認識的侍從,江笑談讓他們趕快去找海特總管,然後自己將伊芙麗抱到了她的房間。

  很快,海特總管也趕到了伊芙麗的房中。

  “被驅邪術打中然後陷入了昏迷?”

  聽江笑談說明了情況之後,總管也感到不可思議。

  “是的。”

  “這算是法術傷,要去教會請位神父回來。”總管當機立斷,讓侍從去康斯坦丁教會跑一趟。

  在這期間,江笑談能做的只是讓伊芙麗平躺,然後把頭側向一邊,來保持她的呼吸暢通。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兩名神父在侍從的引導下,來到了公會裡。

  其中一位,江笑談還認識,就是在刑場上出現過的那位地中海。

  不過因為此時已經換了一身貴公子的打扮,地中海並沒有認出江笑談。

  “會被驅邪術打昏迷,一定是惡魔!這名女…女巫一定用了召喚惡魔的巫術!要燒死她!”

  地中海一進門就絮絮叨叨地說道。

  “也不能這麽武斷地下結論,這位既然是吸血鬼獵人,在戰鬥時被吸血鬼詛咒或者附身也是有可能的。”

  旁邊另外一名年輕的神父說道。

  這一位顯然比地中海理智得多,他進屋後就在觀察伊芙麗的狀況。

  “是誰向她施放的驅邪術?是因為什麽樣的原因?”

  “是我。”

  江笑談站了出來,向兩位神父說明了當時的情況。

  “什麽?!用神賜的力量來開玩笑?!我明白了,這是天譴!”地中海又開始怎呼起來。

  “不不,慈愛的神不會因為這樣就降下神罰。”年輕的神父說道,“不過這種行為確實很不合適。”

  “是,我們莽撞了。”江笑談雖然是個無神論者,但是既然來到了劍與魔法的異世界,自然也要對這個世界的神明表現出起碼的尊重。

  不過他很快避開這個話題,提起了尖叫著逃走的那道黑影。

  正如驅邪術的名字,那個場景很像是有什麽邪魔被驅逐了。

  “那應該就是附身在這位姐妹身上的邪穢,但是…”

  年輕神父站起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作為吸血鬼獵人,伊芙麗的房間裡有著各種驅邪的器具,床頭上還有一個巨大的十字架。

  神父接著表達了自己的疑慮:“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保持附身而不被看破或淨化,這樣的邪穢必然有著十分強大的實力,怎麽會被一招驅邪術就驅逐了呢?”

  “會不會因為凱因公子有強大的魔力?”海特總管惴惴地說道,他對江笑談放的那個超大煙花記憶猶新。

  “胡說什麽!你這是對神賜之力的不敬!”地中海帶著怒氣說道。

  “是的,魔力不能讓驅邪術變得更強大,要提升聖系魔法的威力,唯有堅定自己的信仰心一途。”年輕神父也解釋道。

  這些神職人員認為,只有堅定的信仰——也就是精神力——能提高聖系魔法的威力。

  看到自己的話引起了神父的不滿,

海特總管聳聳肩,沒有說話。  但他很清楚,強大的魔力也可以提升聖系法術的威力,這在吸血鬼獵人之間是公認的。

  “不過,現在無法搞清這位姐妹昏迷的具體原因,您能再放一次驅邪術讓我看看嗎?”年輕神父對江笑談說道。

  “在這裡?”江笑談問道。

  “對,請對這個施放。”年輕神父從衣袋裡掏出了一個水晶球,“這個聖器能鑒定魔法的屬性。”

  “好吧。”

  江笑談對水晶球伸出手指,心中默念【神】【聚】【光】三個符文,光球緩緩飛出,打向了水晶球。

  一瞬間,白光大熾,伊芙麗的房間裡像被扔進了一枚閃光彈。

  江笑談和海特立刻用手遮住了眼睛,而地中海則大叫一聲“我的眼啊!我的眼啊!”摔倒在地上。

  唯有那名年輕的神父,則呆然站著,看著發出璀璨亮光的水晶球。

  “這是何等的….何等的….”

  年輕神父流下了眼淚。

  他喃喃地跪倒在伊芙麗床前的十字架前,虔誠地念了一段禱文。

  然後,他激動地跳起來,抓住了江笑談的手:“這純淨而強大的聖之力!神之子!你是被神賜福的孩子!請你一定要加入教會!”

  他似乎很努力地在看向江笑談,但是眼神有些渙散,剛才不捂眼睛的樣子看上去很酷,後果就是現在有點瞎。

  江笑談有些懵,自己怎麽突然就被神棍看上了?

  “這個,能請您先救助一下伊芙麗嗎?”

  “疑惑都解開了,這麽純淨的力量,無論多強大的邪穢都會被驅逐的,而這位姐妹昏迷的原因也很明了:她的靈魂被邪穢依附時,受到過量的神之力衝擊,導致靈魂受到了強烈的震蕩,用治愈滋養類的聖系魔法慢慢施與,就能恢復的。”

  “哦,不過我們並不會治愈類的魔法,請您….”

  “好,好的,請容我示范。”神父伸出手,念了一段咒文,對伊芙麗施放了【治愈之手】。

  柔和純淨的光芒緩緩輸入女獵人光潔的額頭,神父持續施法了幾分鍾後,伊芙麗略帶茫然地醒了。

  “我...這是...怎麽了?”

  她想要坐起來,但是一陣頭疼襲來。

  “神父,你對我...用了什麽法術?”女獵人小心翼翼地盯著年輕神父,在不失禮數的前提下,表現出了懷疑與謹慎。

  “治愈之手。姐妹,你近日有沒有疑似被附身的境況?”

  “附....身?”伊芙麗扶額想了想,近幾日自己的神志一直比較清醒,”沒有印象,不過...嘶,我的腿好難受。”

  一股痛癢的感覺從腿上的傷口傳來,加上靈魂震蕩造成的頭疼,讓她露出了痛苦的神情。

  “這是...?傷口破裂了?”

  江笑談注意到伊芙麗腿上的繃帶滲出了血液。

  女獵人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腿,她忍著疼痛伸出手,撕開了繃帶。

  只見繃帶之下,原本已經開始愈合的劍創周圍,在向外滲出黑紅的血液,那些血液仿佛有生命,在自己融合蠕動。

  “嘖,該死,是...操血術。”伊芙麗低聲咒罵一聲,為自己的疏忽而懊惱。

  年輕神父見到了這個情形,則將手轉向伊芙麗的傷口,送出【治愈之手】的神聖之光。

  在柔和的光芒照耀下,那些蠕動的黑血開始消散。

  “這些血為什麽會動?”江笑談突然問道。

  他注意到了,這些蠕動的血液,很像那天自己流出的血。

  “操血術是高階吸血鬼的血脈之力,能夠隨意控制自己的血液。”海特總管說道,“伊芙麗,那天與你戰鬥的是個什麽樣的吸血鬼?”

  “是個...很厲害的女吸血鬼。我以為自己殺掉她了。”

  伊芙麗回憶著戰鬥時的情形,那名女吸血鬼劍術犀利,自己被打得左支右拙,但在刺傷自己的腿後,那個女吸血鬼突然露出了很大的破綻,伊芙麗就趁機刺中了她的心臟。

  沒想到那女吸血鬼是通過操血術,附身到了自己身上。

  “這個吸血鬼...被驅逐了嗎?”伊芙麗看了傷口的情形,知道黑血滲出,是吸血鬼被驅逐之後的情況。

  “是的。”

  “謝謝您,神父。”

  年輕神父卻搖搖頭:“驅逐邪穢的不是我,是這位。”

  他指了指江笑談。

  “啊?謝謝你。”伊芙麗看向了江笑談,露出了一抹嬌羞。

  “不客氣。”江笑談卻一直盯著她的傷口,回憶那些蠕動的黑血。

  他的血液也出現過這樣的情形,再聯想到身體反常的自愈能力,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在腦海中形成。

  自己是高階吸血鬼?

  怎麽可能!

  進門時那位嬤嬤不是說得很清楚了嘛,自己有著“純淨的人類靈魂”。

  江笑談略顯無奈地抿嘴苦笑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但一個新的念頭已經形成了。

  等神父已經施放完了法術,他便一臉鄭重地說道:“神父,您看我有沒有可能被吸血鬼附身了?”

  聯系到自己醒來時是在吸血鬼的集會所中,這種可能性很大。

  而且只有這個理由,能解釋自己身上的異象。

  年輕神父愕然看著江笑談,隨即笑了笑,說道:“不會的。”

  “啊?”

  “您剛剛施放了強大的驅邪術,就是最好的證明。”

  這話說得,讓江笑談一頭霧水。

  “為什麽?”

  “神明降下恩賜時,神之力會先作用於受賜者本身,如果您被附身了,施放驅邪術時會先驅逐您身上的邪穢。”

  “可是之前伊芙麗也施放過驅邪術....”

  “可能是因為,這位姐妹的信仰心還不夠,她的驅邪術無法對附身的邪穢造成傷害。”

  這直白的話語,讓伊芙麗感到一陣羞憤。

  江笑談看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女獵人,很想安慰一句“人與人的體質不同”....

  不過這時年輕神父長舒一口氣,說道:“事情既然已經解決了,那麽我也該告辭了。”

  這時候海特神父則很及時地遞上一袋金幣:“神父,感謝您,這是公會給教會的樂捐。”

  “神會記住貴公會的虔誠的。”年輕神父接過金幣,然後扶起了還在地上叫喊“我的眼,我的眼!”的地中海神父,說道:“麥迪特潤神父,咱們該走了。”

  眼看他倆要走出去,江笑談叫住了年輕神父:“對了,神父,還不知道您的姓名。”

  年輕神父回過頭,說道:“蘇伊士,我叫蘇伊士·薩頓。這位是麥迪特潤神父。”

  江笑談點點頭:“謝謝您,蘇伊士神父。”

  蘇伊士和地中海啊,好名字。

  如果不堵船的話。

  “如果您想加入教會,我們隨時歡迎。”蘇伊士對江笑談說道。

  “呃,好的。我會認真考慮的。”貴公子竭力隱藏掉自己語氣中的敷衍。

  待兩位神父走後,海特總管幽幽地說道:“能夠不被察覺附身到伊芙麗身上,還能在公會裡潛伏這麽多天,那個吸血鬼至少也是男爵級的了。”

  “是啊,這麽強大的吸血鬼,不惜犧牲肉體也要附身到我身上,他們想幹什麽?”伊芙麗也應和道。

  海特總管搖了搖頭,目光看向了江笑談。

  事情多半與這位強大的客人有關。

  自己讓這位留下,究竟是件好事還是壞事呢?

  “要加強公會的防禦結界了,至少得達到能應付男爵級吸血鬼的程度啊。 ”總管說道。

  然而他不知道,要應對的敵人,並非是男爵級的。

  此刻在康斯坦丁上城區的一處略顯低調的洋房裡,一口華麗的大棺材“碰”的一聲打開,棺材的主人——吸血鬼女伯爵瑪格麗特·安妮塔·萬斯——臉上帶著驚懼地醒來。

  身材高挑的女伯爵穿著一身單薄又華貴的絲衣,她坐在棺材裡,肩頭微微抖動,一滴滴淚水從精致的臉龐上滑落。

  “凱因大人....好狠心!您知道我對重逢的這一刻,期盼了多久嗎,可是您...可是您...”

  瑪格麗特抽泣著,原本充滿了魅惑力的美麗臉龐上只剩下驚懼與悲戚。

  這心境,仿佛讓她回到了百年前。

  那是一個有著血月的夜晚,她與幾個凱因大人最忠誠的眷屬,都被凱因大人斷絕了血脈的共鳴。

  那一刻她跟現在一樣,感到痛苦驚恐又迷茫,如同被遺棄的孩子。

  直到很久以後才知道,凱因大人不想讓自己卷入那場大動蕩,才切斷了共鳴。

  也因為大動蕩,那位的名字成了血族的禁忌,其本人也自我封印,陷入了沉睡。

  現在,瑪格麗特聽聞凱因大人醒來,立刻便拋下一切來到康斯坦丁。

  雖然不知道凱因大人為什麽要扮做人類,但她為了能隨時侍奉在大人身邊,不惜屈尊附身在家畜身上。

  沒想到凱因大人直接一記聖魔法,把她給放逐了。

  “凱因大人!請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麽?”

  那天,年逾四百歲的女伯爵,哭得像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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