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重的一路之上心情似乎越來越好,四周的風景能讓他回想起當初三兄弟趕考時的情景,而如今還是三人行,自己依然處身居中,被關懷備至。當然了,也是有所不同的,但這沒有讓張重感覺出忌諱,他有說有笑的,甚是歡愉。
不過三人各懷心思,目標意圖也不同樣,張重控場性的閑扯些山山水水,紙鶴和金羽只是簡單的應答他,顯得有些敷衍。不過一路迢迢,逐漸顯出自然。
當然了,一路之上主要目標還是趕路,金羽保持靜默,像是向導一般,而紙鶴對張重而言屬於守護者身份,直到三人趕到了五梁渡口。
如今的五梁渡呈現出商用和民用的繁華景象,三人包下艘大一點的民船,並確定好了方向,金羽主動承擔了其間雜項的工作,
張重和紙鶴輕松坐到了船首的一張長椅之上,船開動之後,金羽也來到了船頭,不過他與兩人保持了兩三米左右的距離。
“張禦史……昨日我聽張龍將軍說,你是識得那封文的,可是真的?”紙鶴本想找一個合適的理由來跟張重交流的,但張重一直注意力有些散亂,他隻好直接問詢。
“封文?……什麽封文?……”張重疑惑的瞪大眼睛。
“不會吧?難不成你大哥,張龍將軍所說有假?”紙鶴對張重裝腔作勢的態度有些生氣,於是直接拉出張龍人品來端正張重的態度。
“就那……昨日大師給我看的物件中的那些字?”張重有所收斂。
“其實那在我看來,也不算什麽封文了!倒是走馬觀花的掃看過幾頁,……好些年前的事了,記得不清,有點像……模模糊糊的可以認得幾個字而已。”張重在紙鶴的矚目下,不得不再說些什麽出來。
“幾頁?……是書麽?可我聽說……是那位向先生的書?……他給你……們看了他的書?”紙鶴被牽引著,一邊分析一邊問。
“對!他們下棋,我也就無聊,去他的書房看了看,說實話啊!這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啊!我一早就沒覺得會有我不認識的字,可卻讓我大開眼界了!大開眼界了!”張重想表明謙遜的態度,搖手搖頭的悲哀說道。
“那書有多厚?封面是什麽顏色的?”紙鶴提了一口氣,顯得很是期盼。
“多厚?”張重樣子像在回憶,但隨後說道:“厚度也就兩指差不多了!但不只一本……應該三四本的樣子吧!至於這封面,花花綠綠的,土色,灰色……應該還有棕色……”
張重的話讓紙鶴有些迷茫,隨後又開始有些懷疑,他瞪大眼睛想判斷出張重的意圖。
“佛道不分家,大師您應該是對這些物件太上心了吧?……不妨,不妨,待晚些時候我與大師您引薦引薦,對了!只要大師您會下棋,當也能與他成為朋友的。”張重表現出安撫的意願。
“不是……你又是如何確定那是屬道家的?”紙鶴有些怨怒。
“向先生說的啊!這五行術法……”張重攤手。
“不是……那是說這向先生屬於道家了?”紙鶴打破沙鍋逼問到底。
“這……這我就不清楚了!也沒問,不過他這穿著打扮……我只是覺得他會下棋,別的什麽的,就不清楚了!”張重看著紙鶴執著的樣子,怕自己說禿嚕嘴,於是往回收斂起來。
“他不是會認那些字麽?是否還傳授了些你們了?”紙鶴似乎找到張重話的漏洞。
“認字?……認得那些字,
對我也無什麽益處的,他教我們認得幾個那樣的字,無外乎就是讓我們幫他找這樣的書罷了!應該也是跟大師您的意圖一樣了!”張重露出無所謂的表情,搖手安撫紙鶴的情緒。 “我……”紙鶴一下子被憋住,他想解釋,但隨即覺得自己的解釋,對張重而言完全是多余。
“確實,這些字對於我佛家弟子而言是有些重要的……”紙鶴也想穩定住心情,隨後開始解釋。
“是,是,是!”張重點頭認可:“佛道高深,那字當是有通天續命之理了!”
“什麽?……”紙鶴十分驚訝的看著張重,而這意外的表情,讓張重感覺出自己所說的話刺激到了紙鶴。
張重的話幾乎是莫明秋的原話,通天教主是莫明秋第一個追逐目標,他一直都當自己是通天遁地來的這裡。
“大師,您該不是也是天星下凡之人吧?”張重瞪大眼睛,想確認出紙鶴的來源。
“我……貧僧……我……那個只是修佛……禪心之人……”紙鶴本想就勢給自己樹個高大形象,但突然間覺得跟張重保持住一個良好溝通的關系更為重要。
“張禦史,是這樣的啊!……那個剛才你說那位向先生讓你進了他的書房,如此這麽說你也就是知道他的家的,對不對?”紙鶴伸著脖子,降低自己的重心問。
“書房?……是,是,是,就算是書房吧!”張重發覺自己禿嚕嘴了,搖著腦袋想解決辦法。
“什麽意思?什麽就算是書房?”紙鶴察覺出張重異樣的變化。
“我見向先生的時候,樹下一共有三架馬車,其中一架馬車他就當了書房,名字取的叫“問天齋”,別看是馬車改的啊, 那裡面的書啊!真還是存放了不少呢!”張重不僅認可自己早前說的話,還直接報出書房的名字來。
“你該不是說他每日拖著一車書到處遊歷吧?”紙鶴依然迷茫,並表示懷疑。
“向先生屬於大師,當是不能跟我們這般俗人一樣了!可以理解,可以理解的。”張重沒有顧忌紙鶴的心情,點頭認可並解釋道。
“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了?這一路風吹雨打的,他不怕書被毀了麽?”紙鶴有些著急起來,不信夾雜著擔心。
“他是大師啊!能觀天象,知晴雨,當也知那些書的保養之法了!”張重繼續解釋,樣子很有底氣。
“他能觀天象?……他自己說自己是大師麽?就算說了,你就信了麽?”紙鶴覺得張重沒有尊重自己,語氣也有些憤怒起來。
“這個他倒是沒有說,您要知道我三哥當時在場,他再怎麽大師,當也是會相形見拙的。”張重洋洋得意,很是陶醉。
“你三哥?……”紙鶴發覺能壓自己一頭的人又多了一位。
“我三哥下棋能贏他,光這一點他就不敢稱自己大師了!”張重依然表情幸福,停了一停,繼續說道:“不過話又說回來,能陪我三哥下棋之人,皆也是可以稱為大師的。”
紙鶴處於茫然的迷失狀態,他不會下棋,所以沒條件表示不滿,而張重在自己三哥的高大形象塑造之下也變得威猛起來。紙鶴坐直角身子,船似乎也停了下來,並與張重的臉拉開了一定距離,這樣的效果也似乎讓張重不再看起來那麽年少和柔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