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夜都做了些啥?為何城中還是亂糟糟的?你這禦史的身份不能讓他們信服嗎?”莫明秋拉張重近到自己身邊,訓斥道。
“三哥,我昨夜可是盡力了!而且一夜都沒睡呢!不信你去問張俊他們。”張重叫苦。
“一夜沒睡又如何?做事沒做事,得看成效了!你上那台上去,然後命令大家都回家去,不要圍著這麽大一群人了!”莫明秋指著趙立印身邊的那張空桌子。
“可是,趙大人他正在籌糧啊!”張重有些猶豫。
“籌糧?你去瞅瞅,看籌了多少糧,看能夠我們幾個吃幾頓的?”莫明秋沒好氣的說道。
張重猶豫起來,而後遲疑著挪到桌邊,翻看起趙立印的帳目來。
“閣老,這糧食就籌了這些麽?”張重憂傷表情的看向趙立印。
“如今城中狀況就是如此了!確實少了一些,少了一些。”趙立印苦著臉攤手表示無奈。
“要不我們讓老百姓先回去?”張重試探著向趙立印建議。
趙立印本也是處在矛盾之中,他對莫明秋有些反感,可當下事宜似乎也應該給張重一些面子,商量肯定也是必須的。
“大家都先回去吧!如果有什麽事情再通知大家來就是了!”趙立印猶豫片刻站上椅子開始喊話。
局面似乎安靜下來一些,不過照做的人幾乎沒有,大家都像是在等待什麽熱鬧一般。
“你如果鎮不住他們,你最好早點回京都城去。”莫明秋對身邊顯出無可奈何觀望感的張重說道。
“他們根本就不聽我,要是張俊大哥在這裡就好了!”張重異常委屈。
“張俊?為何?”莫明秋也覺得有些意外。
“青玉關啊!他們知道他是青玉關來的,都服他了。”張重委屈表情悠然回道。
“胡說,你趕緊去把趙閣老換下來,當心把他傷著。”莫明秋走進張重,推了他一把,張重趕緊上前將趙立印扶下,自己隨後站上了桌子。
“各位鄉親們,大家沒事的話就先回去了,龍安城會好起來的,我們也正在安排……”張重的聲音雖然盡力喊大,但還是消失殆盡,沒有任何效果,他轉頭看向莫明秋,做出自己已經盡力的模樣來。
莫明秋猶豫了一會,大步上前,一把將張重給拽下桌來,隨後自己站了上去。
中心換了一個人,隨後發出一陣笑聲,然後就是私語聲響起並加大。
“大家知我是誰嗎?”莫明秋將右手舉高,形成一個避雷針造型,場上一下子安靜了許多。
“我只是來龍安城看看熱鬧的一名遊客而已。”莫明秋自問自答,屬於高開低走,於是竊笑聲一片,之後再次靜了下來,很多人都想再聽聽這遊客還能說些什麽。
“我本以為龍安城屬於新歸之城,當有欣欣向榮之貌,不過如今看來,確實讓人大失所望了!”莫明秋把話說得很慢,讓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楚。
“你什麽意思?”人群堆的遠處有人高聲懟問起來。
“什麽意思?我建議啊龍安城從今日起改個吵鬧之城或者無序之城名字,這才比較貼切。”莫明秋瞪大眼睛直接硬懟了過去。
此時場面一下子安靜下來,莫明秋嚴肅的面容讓在場所有人都不敢發聲了,眾人皆不知這位所謂的遊客是什麽身份,但從他的言談中已然聽出他在生氣。
“我是什麽人,你們知道了!你們究竟是什麽人,你們也都自己清楚,
對龍安城屬於有用之人,還是添亂之人?是可做重建龍安城的功勳之人呢?又或者屬於專門搗蛋破壞之徒?”莫明秋見有了效果索性給出兩個方向的答案讓所有人去選。 場面再次躁動了起來,但由於莫明秋一直保持嚴肅的樣子,隨後又逐漸安靜了下來。
“這答案很快就會見分曉,說長嘛,十天半個月,說短呢也就在今日了!”莫明秋繼續說道。
“這位公子是何意,能說清楚麽?我們城中多數家裡如今已斷了糧了,十天半個月又哪裡堅持得住了!”人堆有一中年人高聲抱怨起來。
“我看不出你們缺糧啊!你們一個個精神抖擻的,吵吵鬧鬧的,哪裡看得出是沒有飯吃的主了?看起熱鬧來這一群那一窩的,好不壯觀了!”莫明秋不以為然的說道。
“你說什麽話啊?我們是過來看捐糧的。”數十人生氣的叫囂起來。
“是看捐糧嗎?就這三五斤糧食有什麽好看的?誰要拿去看,你們就拿去看吧!”莫明秋說著俯身拾起桌上那本帳本拋入人堆之中。
莫明秋這番氣場碾壓了所有的人,人堆選擇避讓,帳簿最終摔在了地上,趙立印顯然沒有心裡準備,他有些想出面製止莫明秋的魯莽行徑,但又有些不敢。
“大家都回吧!糧食運來之前,城中嚴禁聚眾,請大家配合,如果有人違背,當以亂國之罪論處。”莫明秋見自己壓住陣腳後,於是打算速戰速決。
莫明秋以遊客的身份說出這話來,讓場中出現別一樣的效果,眾人沒有說話,也沒有撤離,皆是呆看趙立印和張重的反應,顯然在他們看來,此人敢如此說話,當是有原因的。
“對!大家都先回家吧!其它事務安排, 我同趙大人自會安排妥當,爭取早日讓龍安城恢復原貌。”張重此時上前替莫明秋幫腔。
“你就不能說點有官威的話麽?搞得像個老太太一樣。”莫明秋從桌子上跳下後對張重鄙視說道。
“龍安城裡從今日起,一切皆需恢復正常,凡是有聚眾鬧事者,皆當有律法懲處。”張重自覺自己說的話,還是輕了一些,於是加重語氣補充道:“此當龍安城特殊時期,如有亂事者還會加翻處罰力度。”
張重說完斜眼來看莫明秋,莫明秋沒有再說話,而遠處趕來一群人,張俊帶領一乾城兵快步而來。
此時人群有了一些變化,開始有人選擇離開,而帶動之下,又有人跟隨,隨後就顯出效果來,人群四散而去,雖還有駐足的,但也是散到了十數米之外。
張重和張俊皆選擇站在莫明秋身邊,而趙立印和趙文殊心中有些糾結,但也沒有離開,而莫明秋主動靠近了趙立印。
“張將軍,城中招兵數目如何?”莫明秋率先問道。
“昨夜招募了一百來號人,有些布置在東西城門處了!”張俊抱拳解釋道。
“應該還不夠維持市場次序的,可以再雇請一些人來,臨時充當一下維護次序的人手。”莫明秋提出自己的意見。
“是!我這就去辦。”張俊像領軍令一般像莫明秋行了個軍禮,如此讓趙立印有些驚訝起來。
“此事你們三位大人商議後再決定比較合適,我只是建議一下而已。”莫明秋察言觀色,攤手讓出翰林閣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