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清是被拖架上朝堂的,然後直接丟在門廊門檻處,漢玉侯有些擔心起來,他發覺陸遠清似乎腿瘸了一般,他想趕過去攙扶,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朝堂上一陣喧嘩,陸遠清緊張兮兮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但背似乎無法直起,委屈的依靠在大門的門板之上。
“陸遠清,還不速速過來面見聖上?”漢玉侯幫忙提醒道。
“不是……”陸遠清被嚇了個半死,一步跳進屋中,似乎沒能站穩,人向一邊倒去,幸好有人幫他扶了一把,這才站住了身子。
陸遠清趕緊給身邊的官吏們拱手作揖,四周抱拳行禮,一時場面滑稽不已,隨之而來一陣竊笑聲紛紛入耳,漢玉侯也被眼前陸遠清的場面給糊弄住了。
不過他很快猜測出,這是陸遠清在裝佯扮醜,因為如此場面他是見過的,那就是最初自己見陸遠清的時候,不過如今看來,這屬於有過之而無不及。
陸遠清滑稽的出場方式,讓文王十分失望,場中一個服飾鮮亮行為猥瑣年青人,因為恐懼給周圍所有人都鞠躬行禮,按這方式下去,最後恐怕才會輪到自己,周圍一堂哄笑,儼然自己的大殿變成了菜市場了一般。
“陸遠清,你趕緊過來,文王陛下有話問你。”文王本想讓漢玉侯幫忙調整,但漢玉侯被陸遠清的表演所吸引了,沒有回身來看自己,於是這差事只能示意林文遠來做。
“啊!”陸遠清一下子,人就垮塌了,爬在地上,高聲叫道:“文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陸遠清的聲音有些發顫,顯然是恐懼太甚的感覺。
“陸遠清啊!你怕什麽?陛下問你什麽,你答什麽就是。”林文遠感覺漢玉侯肯定提前威嚇過陸遠清,以至於陸遠清太過恐懼了。
“是,是,是……不是,不是,我,我,我……”陸遠清慌張之余,不知如何回答。
“陸遠清,你老實上前來說話。”文王終於發話了。
“小人在。”陸遠清再次癱軟在地,沒有挪動一點距離,漢玉侯一皺眉,顯然他覺得陸遠清演技太過誇張了。
“給陸先生找張椅子來坐下。”文王心裡依然期盼陸遠清屬於可用之材,於是對陸遠清主動示好。
“陛下,此人很可能是待罪之徒,不可如此善待於他。”漢玉侯抱拳說道。
“玉侯,這陸先生目前不過是待查,而且他屬於商人,怕是沒見過朝堂這般場面,如此趴著也不太成體統了!”林文遠主動出來替陸遠清解圍。
漢玉侯本想再做爭執,但此時一張椅子已經被搬了上來,隻好眼睜睜看著陸遠清被拖拽了上去。
“陸先生無需害怕,朕也只是問問情況,你只要如實回答,就可以了!”文王將聲音變換成溫和態。
“微臣我……如實回答,如實回答就是。”陸遠清團身緊張說道。
“住嘴!你不過是個商販而已,哪裡是什麽微臣了!”漢玉侯突然呵斥,反倒把文王給嚇了一大跳。
“我,我……小的知錯了,罪該萬死,請玉侯息怒,息怒啊!”陸遠清再次從椅子上滾落下來,朝堂之上一片嘻笑之聲。
“玉侯啊!此人膽子太小,你稍安勿躁,待我問明之後再說,如何?”文王決定先安撫好漢玉侯的情緒再說。此時陸遠清在林文遠的攙扶下小心翼翼的重又爬上了位。
“陸遠清,你安心說話就是,別再在乎別人的言語了。”文王發話了,陸遠清在林文遠的攙扶下,
最終沒能滾下座位來。 “臣……小的謹遵聖……聖命。”陸遠清喘著粗氣。
“邊貿管控可是你一人經手操控的?”文王緩緩問道。
“不是,不是的,小的僅是遵命行事,遵命行事的啊!”陸遠清暴起,隨後趕緊又一屁股坐了下來,這一起一坐,把扶在身邊的林文遠嚇了一大跳。
“遵命?遵誰的命?”文王好奇問道。
“這個……這個……小的不敢說了!”陸遠清支支吾吾起來,眼睛開始斜看向漢玉侯。
“你盡管說,不就是說是遵命於我嗎?你吞吞吐吐的幹什麽?”漢玉侯挺身而出。
不過這本就不是什麽秘密,但從陸遠清的表情來看,漢玉侯似乎是在威脅他一般,以至於陸遠清團成了一團。
“陸先生,你不要害怕,朕再跟你說一遍,今日讓你來僅僅是問問情況,邊關經貿的管控也確是提前交於玉侯來權衡的,你只需說清楚你們操作的具體方法就可以了!該不該由你負責?本王自有主意。”文王的解說,試圖讓陸遠清能穩定一些下來。
“皇上,早前這可不是我的主意啊!……我……我僅是想掙些小利的商販而已,玉侯說讓我聽他安排就好,所有責任跟我全不相乾的啊!”陸遠清最終穩定下心態來,開始自己的解說。
“那你就說說吧!你是如何聽這安排的?”文王將屁股向後挪了挪。
“這早前我們文國同武國打仗, 青玉關被佔,這邊界的貿易利潤也就增加了一些,我……我時常會做些糧食和布匹去曲陽城還有大興鎮交易,掙著糊口的錢銀……不過這些可是都繳過稅的啊!我那可都有稅票為證的。”陸遠清抱住雙肩蜷縮著身子解說著。
“說後面,後來你做了些什麽?漢玉侯又讓你做了些什麽?”文王催促著陸遠清,想馬上進入主題。
“後來?後來,這玉侯找到了我,讓我幫忙打仗,皇上啊!……您是知道的,我不過是一小小商販,哪裡有那打仗的本事了!”陸遠清委屈的攤開雙手。
“然後呢?”文王不在乎陸遠清的委屈。
“然後?……然後玉侯請來莫公子,也勸說我參戰,說出很多誘惑小人的條件來,小人……小人……小人是迫於無奈才答應下來的啊!”陸遠清糾結了半天,最終沒敢承認是自己沒有經得住誘惑。
不過所有人都猜測出來是這般結果,文王沒有太多驚訝,對他而言莫明秋的參與早已不是什麽秘密了。
“他們同你談了什麽條件?你又答應了什麽條件?”文王俯身繼續逼問道。
“莫公子跟在下一樣,也是個生意人,他是說了些利益分配的法子,而且他的錢佔多數,所以……所以什麽都是他說了算了!”陸遠清偷眼去看漢玉侯,漢玉侯聽得十分著迷。
“陛下問你,你們談了些什麽條件?”林文遠想點到主題上來。
“條件?”陸遠清有些茫然,然後說道:“莫公子說了,虧了錢算他的,掙了的分小的兩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