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的心情並不好,秦族的使官公函文書在他手裡搖晃著,最後被丟到了地上。
秦族的突然崛起將代表什麽?他不知道也無法判斷,但武國的實力肯定是在自己國家之上的,如果武國都讓了,自己能不讓嗎?
青玉關一戰到底是什麽樣的效果,文王自己也感覺在夢中,雖然他多方位多層次的權衡,但依然讓他決斷不了,是自己這邊的能力所致嗎?又或者張龍是自己夢幻裡的神仙?
想張龍,就得想到莫明秋,就像想張重一樣。他本幻想著莫明秋會屬於自己,甚至心中暗自許願文國再加個國師級別的人物,但如今顯然有些唐突的感覺了!此人風光絕對不亞於當初的龍源尊者。他不由得緊張起來,察覺時背脊上一片冰冰涼。
漢玉侯和太子同來找皇上議事,白發宦官在門外稟報。
文王有些震驚,這是從來就沒有過的事,他再次核實道:“他們二人真是一起來的麽?”
“稟皇上,真是一起來的,所坐的車馬屬於玉侯的,而且進殿之時,他倆還手牽著手。”白發宦官努力將事情說得詳細。
“他們怎會如此親近了?”文王自語,隨後對門外說道:“你去接他倆進朕的禦書房,等著就是。本王閑暇時再去見他倆。”
白衣宦官應聲退下去傳旨,文王不自覺的在屋中徘徊起來。
漢玉侯享有的權利是文國最奇葩的一件事,而他的身份更是文國皇族的一個秘密,這個秘密知道的人不多,敢提它的人絕對沒有,就連文王自己也一樣。
如今這尊佛走到了前台來,在自己面前不停的晃悠,文王感覺呼吸也有些困難。
“這樣下去?我是否該將這位置讓他了?”文王回身望了書房正中,高位處掛著的一副先王遺像,一絲風吹來,畫幅動了一下,文王不覺間打了個寒顫。
文王朝右側方一處牆角走去,到頭後,旋擰了旁邊櫃架上的一件青瓷瓶,隨即牆面上有了一絲動靜,慢慢的牆體分開,露出一處暗門,他沒有猶豫,徑直走了進去。
……
禦書房內,只有兩把椅子,漢玉侯搶先選了靠邊的椅子坐了下來,留出還剩的那把龍椅,太子不敢去坐,於是隻好站著。
看著可憐巴巴的太子,漢玉侯主動問道:“太子殿下,要不你去外面再抬一把椅子進來?”
“不用,還是你坐好了!我適才在馬車中委屈難受,正好活動活動手腳。”太子伸腿踢腳的假裝活動著。
“我覺得你肯定不敢,對吧?”漢玉侯挑釁說道。
“你敢?你出去搬來看看?”太子被揭底,怒氣回懟道。
“我肯定敢的,你知道。不過我肯定不會去幫你搬了。而且我知道,我一出門,你肯定會坐我這位置。”漢玉侯顯擺著在椅子上晃悠著。
太子有些鬱悶,後悔自己進屋後過於斯文,此時更是被漢玉侯看出心思,於是將臉扭到一邊。
兩人一路之上早就把話說開,依然恢復到孩童時候的氛圍。
“待會陛下來了,你先說還是我先說?”漢玉侯覺得無聊繼續拿太子開心。他見太子不回話,於是幫忙分析道:“我看你肯定是不敢說的,要不待會我說,你在一旁點頭就好?”
“我都不一定讚成你的觀點,點什麽頭?”太子忍無可忍。
“你不讚成?還會陪我一起來?”漢玉侯不以為然。
“我是來監督你的,看你是否來這胡說八道?”太子蔑視的哼了一聲。
“也就是說我為文國爭利,你是反對的了?”漢玉侯繼續懟道。
“你拿這話激我沒用?待會你說什麽,陛下未必也會聽,玉侯啊!你知不知道,你是一直活在夢中啊?”太子決定反擊。
“或許吧!不過我是一個愛做美夢的人,如此我也就活得比你快活。”漢玉侯從莫明秋那裡學會了一些樂觀主義精神。
“美夢?不盡然吧?早前為了崔井言的事,你來找我鬧,那夜回去後也做了美夢麽?”太子不屑說道。
“你承認是你害的他?”漢玉侯一下坐直了身子。
“你將位置讓給我坐,我就告訴你。”太子似乎覺得搶到了先機。
“你的話我會信?你還是老實站著吧!”漢玉侯重又靠向椅背,試圖淡定下來。
“我的話你有什麽不能信的?那事就算是我做的,你沒憑沒據的,你又能奈我何?”太子最先沉不住氣,怒目瞪看著漢玉侯。
“當陛下的面你敢如此說才是好漢。”漢玉侯繼續沉穩應對。
“我又沒做,我說什麽?你未必還想逼我不成?”太子的耐心破碎。
“殘害我文國之棟梁才乾,結黨營私,擾亂朝綱,這些哪裡像太子所為?”漢玉侯脾氣也上來拍著椅子扶手吼叫著。
太子也暴怒起來,他剛想回懟爭辯,此時門外傳來一聲咳嗽聲,兩人一對臉,漢玉侯從椅子上趕緊站了起來。
門一開,文王從門外緩步走入,各望了兩人一眼,隨後緩緩說道:“你倆今夜來此,可是就為吵嘴給朕看的麽?”
“父王,是他邀我一起來的,可這一路上他都在諷刺侮辱於我,我適才卻是迫於無奈才還的嘴了!”太子搶先解釋道。
“玉侯啊!他的話可真?”文王找到自己的椅子,但沒有馬上坐下來。
“沒太子殿下說的那般嚴重,不過是閑聊罷了,估計他心中有些什麽,所以也就怒了!”漢玉侯感覺上沒有太子那般緊張。
“閑聊?你剛才不是說他殘害文國棟梁之才嗎?這罪過是否就是要朕殺他的頭才能了結啊?”文王板著臉問道。
“侄臣不敢。”漢玉侯躬身行了個禮。
“玉侯啊!你還是那麽急,沒有城府,也口無遮攔,今日你們在朕的禦書房吵鬧這事也就算了,朕可當做兒戲,可要是出了宮門,可就不會這般簡單了吧?外人會說我們文國如何?會說朕如何?你們可曾想過?”文王緩緩坐了下來,聲音變成溫和。
“請父王放心,兒臣在外絕不同他一般計較就是。”太子見漢玉侯低頭,於是搶先表現自己的大度。
“陛下,當年崔井言的事……”漢玉侯糾結著說道。
“閉嘴!”文王怒容吼了起來,漢玉侯身體一震向後退了一步。
“此事時隔多年,玉侯你還要怎樣說法?如果你查出證據來了,朕自然容你,可你這莫須有的猜測能當得準麽?此案早有定斷,你若不然,朕將大理寺讓給你來掌管如何?”文王說著再次站起身來。
“侄臣不敢。”
文王動怒,漢玉侯最終選擇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