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秋不是神仙,他無法估算出所有,而且他是個樂觀主義者,什麽事都往好處去想,沒能顧及到白嶺上人的真實身份。
白嶺原名朱璿,是文王的舅親叔伯,早前學藝柳咕嚕山,最終成名,由於癡迷武學,成為了一代宗師之後,放棄掉自己的皇族名分,專心修煉試圖成真。
雖說白嶺屬於文王的叔叔,但年歲上幾乎同年,從小他倆還是很好的玩伴,文王能最終成皇,多也是得他支持,當文國憂患之時特聘為國師,則當是順理成章。
知客者還是那個少年,莫明秋的到來讓他有些驚訝,而同頭一次來不一樣,他顯得格外熱情。而莫明秋和陸遠清路上的假設變成現實,不僅國師被告知回了柳咕嚕山,屠展以及魯義也都被說成回了禦林軍基地。
“國師真屬高人啊!神龍見首不見尾。”莫明秋感歎道。
“屠將軍身體可好了?”陸遠清幫忙問道。
“已無大礙!多謝莫先生您的幫扶,才救了在下的師兄。”少年顯得很誠懇,給莫明秋和陸遠清一起鞠了個躬,如此莫明秋伸手攔住,陸遠清手腳亂做一團。
“小哥,你不要跟我倆客氣了!這藥是玉侯的,大夫也是秦族辛大師,跟我們可沒有關系的。”莫明秋特意提到秦族。
“他們都應是您的朋友,定也是看的您的面子了!”少年依然執著。
“我等仰慕屠老將軍已久,有這機會當是難得,小哥千萬莫要客套。”莫明秋也不著急,繼續謙讓著。
“今日家師不在,莫公子可有話讓我轉達麽?”少年隨後開始詢問莫明秋的來意。
“也怪我等有失規矩,沒有定約就隨性找了來。不過也沒有什麽大事,改日再來也沒什麽了!小哥切就當我等沒有來過,沒有來過……”莫明秋朝遠處營帳的燈光處望了望,遺憾表情說道。
“莫先生真沒事?”少年有些疑惑外加一絲緊張,他像莫明秋的右側輕移了一步,想擋住莫明秋的視線。
“沒事……就當沒事,最好了!”莫明秋伸手成掌,誇張的晃悠著,感覺定了決心。
莫明秋拱手行禮,並退身去跟陸遠清打招呼:“陸先生,要不我們今日就回吧!這事我們也僅是猜測而已,未必就是真的了!”
“可是可能性比較大啊!早做準備總是好的。”陸遠清借坡下驢,迷糊感十足的回道。
“大是大了一些,但都是國事,而你我皆屬草民,擔心這就算是多余了!”莫明秋拉轉陸遠清的身子,兩人往馬車走去。
“莫公子,我家師兄明日一早或許就能回來,如果事急,您可以一早再來試試了?”少年明顯當了真。
“也行,如果明日事態不嚴重的話,當還有得救。”莫明秋再次歎了口氣,轉身打算離開。
“很急麽?莫先生能否同我說說事情,我趕去軍營同我師兄說了?”那少年擔心起來,乞求似的眼光看著莫明秋。
“這恐怕不行了!這屬軍務,我如果泄露造成影響,或許是要背責的。”莫明秋搖頭顯得樣子有些糾結。
“莫先生不放心我麽?我是國師的關門弟子,我叫孫瑾,我爹是南域兵部司馬將軍孫成可。”少年見莫明秋小視自己,心中有些氣憤。
“這個……”莫明秋有些猶豫的看向陸遠清,陸遠清一臉茫然,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
“也行!我給屠將軍寫封信,你捎帶給他,他或許就能知道了!”莫明秋樣子依然十分謹慎,
孫瑾感覺出來自己並沒有得到他的信任,可是也沒有辦法。 “好吧!兩位隨我來。”孫瑾最終引領著莫明秋和陸遠清往自己營地的一處前哨帳篷走去。
帳篷外有兩兵衛把持著,見三人迎面走來,有些疑惑,但也不敢多問,而帳中格局甚是簡單,除了兩把椅子,油燈吊在帳篷頂端,其余什麽都沒有,莫明秋看向孫瑾疑惑表情卻沒有多問。
“你去取筆墨來此。”孫瑾出門對門外一個哨兵吩咐,隨即回到帳中。
“這環境搞成這樣,有必要麽?”莫明秋嬉笑表情問孫瑾。
“我師傅屬於苦修行,自然對我等要求就是這般嚴格了!”孫瑾大度解釋道。
“苦是確實的苦,可每日皆是如此,恐怕會耽誤修行吧!”莫明秋的自語似感慨,讓陸遠清也覺得尷尬。
孫瑾表情有些氣惱,但也沒有多說,此時帳外士兵將筆墨送了進來。
莫明秋將一張椅子搬至帳中一角,背對著孫瑾,拿筆開始寫信,陸遠清一旁幫著研墨,又佔用了另一張椅子,而撅著屁股寫字的感覺甚是滑稽,孫瑾也有些尷尬,將臉扭向一邊。
比孫瑾想象的難受時間要短許多,莫明秋隨便寫了四個字就將筆遞了陸遠清。他將紙拿起很不專業的晃蕩著,試圖讓墨跡乾透。
孫瑾本不想看,但透紙的墨跡十分明顯,只見上面寫著“速來我處”四個大字,於是孫瑾瞪大起眼睛來。
字乾透後,莫明秋將它疊了又疊,陸遠清趕緊遞上信箋,莫明秋將信裝進去後,又假模假樣的在裡面做了幾處記號,陸遠清配合著從懷中摸出自己的印章,遞了過去,莫明秋古怪笑容,認可他的幫襯,兩人一番操作把孫瑾看了個目瞪口呆。
“此信你交於屠將軍後,就不用再與他多說什麽了!”莫明秋囑咐道。
“莫公子您住哪裡?”孫瑾自己有些擔憂。
“你怎麽知道的?”莫明秋疑惑問道。
“我知道什麽?”孫瑾不敢承認自己偷看到了信的內容。
“你剛才問我住在哪裡了?”莫明秋窮追不舍。
“我是擔心我師兄看了您的信,要去找先生商量事情。”孫瑾解釋道。
莫明秋有些疑惑的看了陸遠清一眼,陸遠清一臉苦色。
“我現在也沒定這住處,或許會去居然裡住一夜,這個魯將軍是知道的。”莫明秋茫然表情讓孫瑾有些懵。
莫明秋同陸遠清出了帳外,並上了自己的車馬,兩人從車窗布簾的縫隙望去,孫瑾飛奔跑向另一處帳篷。
“白嶺國師是在裡面吧?”陸遠清估摸著說道。
“陸兄為何不猜是屠展將軍?”莫明秋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屠將軍不是在軍營嗎?”陸遠清疑惑回道。
“可白嶺國師也是回了柳咕嚕山啊!”莫明秋笑著懟道。
陸遠清一愣,發覺自己的話有些矛盾,如果孫瑾不可信,自然誰在裡面都是有可能的。
“屠展應該沒有那般心智,當初來咱們酒莊鬧事,他還是比較大方的,豪氣衝天。”陸遠清想起早前屠展來給自己預警的場面。
“那就是白嶺國師了!不知為何他不願見我們?”莫明秋拉開車簾,發現馬車已經跑出很遠,身後看到的帳篷成了幾顆亮點,仿佛是夜空裡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