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秋隻好幫忙把自己桌上的糕點以及茶水移到張龍書台上,辛紅繩隨後將那張白紙平放在了幾台之上。
張龍回來後帶了兩隻盆子還有幾壺水,莫明秋幫忙接下,並放置到了一邊。
“我們不知道他們用的什麽藥水,恐怕很難。”莫明秋想讓辛紅繩放松心態,不想辛紅繩橫眼瞪了他一眼。
辛紅繩靜了一下心,就開始操作起來。只見她先在盆中倒了少許的水後,就從自己腰包中摸出一個香包,香草抖了抖,似乎落下些粉塵,隨即盆中的水就開始變化成紫紅色。
待顏色散開變成均勻後,她從桌台上取了一支筆,反頭點蘸了一滴水,隨即抹在了攤放在桌上的那張白紙上。
辛紅繩十分小心,所滴之水僅是滴在了紙張的邊緣上,然後俯身去查看液體潤入紙張後的色澤變化。
“你不點在字上,如何能看得出來?”莫明秋有些擔憂。
“不能冒失,這紙的材質恐怕是有講究的,冒失的話,恐毀了其中的內容。”辛紅繩推了一把莫明秋,讓他站開一些。
“你怎麽懂這些?誰教你的,該不會又是你師傅吧?”莫明秋直接退到椅子上坐下,讓辛紅繩獨自操作。
“嗯!我學了好些本事,可不光是看風水。”辛紅繩很樂意在莫明秋眼前炫耀。
“你師傅該不是也喜歡這樣跟人寫信吧?你該不是跟泥春門屬同門吧?”莫明秋有些擔憂。
“你少胡說,才不是呢!我是憂靈宮的人。”辛紅繩再次橫了一眼莫明秋,張龍也覺得莫明秋這個時候說這話,有點不合適。
如果她師傅真在文國,定要把她找出來,莫明秋沒有再多說,心中卻已打定主意。
辛紅繩此時換了一個盆子,顯然第一次操作失敗,張龍主動過來幫忙,辛紅繩讓他將銅盆清理乾淨待用,張龍沒有怨言的跑了出去。
第二次嘗試,辛紅繩章法越發嫻熟,包中的粉末落入水中呈現出粉紅色,她再次用筆點在那紙上,期待著有所反應。
“你盡拿些胭脂來調配,真要弄得出來,那這寫信之人必是個女人了!”莫明秋邊看邊調侃。
“那你說用什麽顏色的朱丹比較好?”辛紅繩也覺得自己應是搞錯了方向。
“那泥春門門主應該會喜歡藍色或者灰色又或者青色。”莫明秋自己猜測著。
辛紅繩感覺自己口袋裡或是缺少這個,但還是低頭去翻找,不過最終失望抬起頭來。
“是什麽丹?找機會我們賣齊了慢慢試了!”莫明秋起身安慰道。
“朱丹,浮色用的。”辛紅繩解釋道。
“那是什麽?是出字了麽?”突然莫明秋指著桌上的那張紙叫了起來,辛紅繩順眼看去,果然紙張的一角有了一處明顯的變化。
“真的出字了!”辛紅繩也叫了起來,張龍剛巧進來,忙擰這盆子跑了過來。
三人圍攏一起查看,只見水滴滲展開的一處面積上出現了別樣的圖案,有些彎曲感覺上並不像文字。
“應該不是字吧?寫字也沒必要寫在這紙的邊緣了!”莫明秋猜測著說道。
辛紅繩沒有多說,有在紙張的旁邊點了一滴她調配的水,如此圖案再次向周邊擴展,莫明秋趕緊去找張龍取筆墨,開始抄錄。
最終紙張上的圖案呈現了出來,眾人都感覺它像一張地圖,不過地圖上卻沒有寫出名字來。
“這是條河。”辛紅繩提示著莫明秋標注清楚,
隨即發現紙張早前滴過水的地方被風乾,圖案慢慢消失去了。 “你找支新毛筆來,慢慢刷一下,看看情況,這滴得不太均勻,恐怕會出現遺漏。”莫明秋吩咐辛紅繩,不過最終是張龍跑去辦的。
“你說這地方像哪裡?”辛紅繩見張龍出帳後,對莫明秋問道。
“你別說出來啊!”莫明秋提醒道。
“你大哥,你也防?”辛紅繩疑惑問道。
“那是秦人的東西,我們沒有資格去說與外人聽了!”莫明秋嚴肅說道。
辛紅繩有些驚訝,但隨後似乎也明白過來。
張龍帶來毛筆,辛紅繩負責起掃刷的任務,起初是試探,依然從紙的邊緣刷起,見圖案並沒有損毀,於是大膽開始操作,整面地圖豁然就呈現了出來,而莫明秋趕緊把自己早前的繪畫補充完整。
這樣持續了半個時辰,辛紅繩又刷了第三遍,莫明秋審核著地圖上的缺陷及其完美度,然後放下手中的筆。
“這地圖是哪裡?有什麽用嗎?”張龍直到現在才問。
“應該是秦地的一個位置,不過我們要核實以後才知道真假。這用處嗎?既然泥春門搞得如此神秘,應該多少有點用吧?”莫明秋不想騙張龍,於是把答案說得十分含糊。
“也好!還有別的事嗎?”張龍問道。
“沒有了!怎麽了?”莫明秋以為張龍有別的事。
“沒有那你們就趕緊去休息,這恐怕已是快天亮了!”張龍提醒著說道。
莫明秋抬頭去看帳外,感覺時間卻是已經到了早晨,於是他將桌上畫好的圖紙疊了疊,交給了辛紅繩,隨即將那張圖案已經消失的原稿放進自己的兜裡。
“你真放心,把這麽重要的東西放我這?”辛紅繩一邊收著一邊諷刺道。
“放你那,你方便研究了,我保留原稿,也不會就怎麽怎麽地了!”莫明秋不想表現出自己的信任感。
隨後張龍引領著莫明秋和辛紅繩趕去自己的房間,並布置好崗哨,吩咐不得有人靠近,打攪到兩人的休息。
辛紅繩的屋子和莫明秋的屋子是挨著的,從辛紅繩的表情上看,她沒有想休息的意願,不過她也沒有直接說出來。
莫明秋跟她問了個安後就進屋去見,他感覺得疲乏,於是簡單漱洗後,合衣就躺了下來。
他回想著一天的辛勞,心中有著竊喜的感覺,但也有些疑惑。
那張地圖已經默到自己的腦海裡了,很明顯跟長春城的地形是一樣的,但如果是長春城,是否就代表泥春門已經知道長春城的秘密了?如果知道,為什麽又派人來查探?而且探查的位置為什麽又有錯誤?
難不成他們並沒有看到這張圖?辛紅繩能用對藥水,泥春門難道不行?這圖未必也是泥春門無意得來的?如何隻得來一張紙了?莫明秋不由得想起早前李尚書提到的那本書了!
肯定也不只一本書吧?莫明秋繼續估摸猜測,似乎也越來越清晰,長春城地下埋的僅是寶藏的話,就未必是皇族陵墓了,這和這個世界的歷史也就相同了,誰埋的寶藏,這世面上肯定也會有知道它的人,這人是誰?跟泥春門有何關聯?該不是跟自己是一類人吧?莫明秋最終將它同自己的命運聯系到了一起。
不過莫明秋的命運屬於天命,他自己也不清楚,他擺好了睡姿,一會就入了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