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間的交流其實也是具有血腥味的,那是一種刺激感,可以增強荷爾蒙,趙立印感歎蓉公主的畫筆功力的同時,又開始期盼張重的表現,而在他看來張重如此這般的年紀或許有些華而不實了!
他甚至有時候拿自己的兒子來與張重做比較,區別能在哪裡?是年歲上的那幾歲差距麽?又或者少了幾個強悍的大哥?
“這畫畫恐怕我是不敢畫了!公主您的這般造詣怕是強我太多太多了!”張重想表示一下謙虛。
“別!別!張禦史,你可是我文國的狀元郎了!你要說我比你強,我信,文國百姓能信麽?今日你必須先作畫了!而且人家錢老板就要畫!”蓉公主感覺自己剛才被架在火上燒灼了半天,張重想溜邊耍賴肯定是不行的。
“我……”張重想再解釋一下,表示謙虛,但回身看見了趙嵩凌稚嫩的臉上掛滿了期待,於是轉話說道:“那好吧!我就當是獻醜了!錢老板,我的畫你不妨當作備選,如果沒處掛了,就將它擱置牆角了!”
“你哪有那麽多廢話了?”趙文殊被張重的緩慢度給急壞了,她上前將張重拉至桌前。
“不是……這公主的畫的墨跡還沒乾呢!”張重和錢四平一起上前,將公主傑作平移到了旁邊的一張桌案上,錢四平自行開始卷收起早前趙太守和張龍的書法作品。
張重將宣紙橫向放置,給人感覺像是要畫一幅橫軸畫,他接著拿起一支粗毛筆飽蘸一筆濃墨後,靜思了一會,轉頭看了看右側的張龍,然後小心的豎方向畫出了一筆,這一筆下來,感覺彎彎扭扭,直接頂天立地的將紙張給佔滿。
沒人這麽畫過畫,這感覺就像是將宣紙給張重直接撕成兩半一般,張重沒有給人更多反應,第二筆在前一杠彎曲豎條線的旁邊起筆同樣從頭畫到了底,方法幾乎完全一樣。
“這是要畫河麽?哪有如此怪異筆直的河了?”趙文殊心情起伏了起來,張重在這麽一個嚴肅的事情上在跟大家開玩笑麽?嚴肅麽?或許只有我一個人嚴肅吧?趙文殊四周看去,所有人都瞪大起眼睛來。
張重將起先那支毛筆放了下來,感覺像是審視一般,又像是在等那兩條濃墨黑線乾透,隨後又在前方桌案上選了一支毛筆,這次僅是輕蘸了一點墨汁後,小心的在兩豎條處塗抹了起來,他近遠變化著視角,審視這濃度比例,隨即再試,重又開始下了重筆,色差以及層次感被勾勒了出來,慢慢的也就成了形。
“是一棵樹!”趙嵩凌隱約看出了影子,於是猜測的說道,張重轉過頭來並對他含笑點頭,顯得遊刃有余的樣子。
張重接著在樹乾四周圈點了起來,兩根枝條垂了下來,由於偏側的點綴出來的枝葉,樹乾似乎有些歪斜感,於是圖畫的重心偏向了右側,張重順勢點上了幾筆後,確定下來是柳樹,而地面上幾棵雜草幾筆成形,給人感覺就像是自家庭院一般,張龍開始有了遐想。
張重硬筆強化出重點來,一棵半截柳樹被勾勒出神韻來,淡漠間顯出幾分孤傲,眾人瞪大眼睛繼續等待,張重此時開始題字。
字被寫在了左上角:
“庭院之中一棵柳,
夏裡垂下綠絲條。
動時隨風可起舞,
靜時感聞讀書聲。
庭院之中一公子,
十年寒窗同樹生。
先是苦來後甘甜,
定會高中得狀元。”
張重文筆流暢,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詩詞意思簡單,完全沒有一點浮華,那是張龍的詩,也是在寫張重本人,很是貼切,張重早就刻在了心裡。 張重退身出來,一臉的喜興的自我欣賞著,感覺上很是陶醉。
“大哥,這是在寫你自己吧?你家裡有這麽一棵樹?”趙嵩凌顯然心境最先融了進去,他一臉羨慕的問道。
“好畫!好詩了!”趙立印仿佛感觸到了其間的境界,他讚歎說道:“樹無威而有形,靜不動而有聲,風屬欲而無奈,其實都得歸於這個狀元郎了!”
“張禦史,既然翰林閣老都對你讚許有佳了,你就趕緊壓印上去吧!”蓉公主點頭笑著說道。
“此畫是我所畫,這詩卻非我所寫了!所以了,這章印就得蓋兩個人的了!”張重呵呵笑著轉頭去看張龍,張龍尷尬異常,不知如何是好。
“這詩是張將軍所寫?”趙立印望向張龍,隨即所有人都望了過去,如此張龍感覺身無可藏,他連忙擺手解釋:“這哪裡算的什麽詩了?我當時屬於初學,胡亂弄出它來的,而且多數用詞也都是我三弟所教,當不得我的了!”
張龍的率真是徒勞的,他的易水寒詩篇氣概就在那裡擺著呢,如此這首靜安柳樹陪讀狀元郎的詩意就宛如天籟之音一般俯衝下來一般。
很多人都在想著那幅場景,對趙嵩凌更是如此,他似乎從迷離中被喚醒, 進入了另外一種夢幻,在那裡有些自己的大哥,也似乎看到了一棵屬於自己的樹。
趙文殊的心情雖說有些不一樣,但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自己親慕之人的故事那就是傳奇,而如今傳奇被畫在了紙上,那這字畫肯定屬於珍貴了,她湊近後仔細觀看,隱約中感覺出來庭院裡柳樹下的朗朗讀書聲。
張重從張俊手中拿過張龍的私印並加上了自己的印章,一並蓋了上去,錢四平再次上前幫忙,將張重的字畫移到了一邊風晾起來。
“閣老大人,該您了!”張重攤手讓請趙立印,繼續開始了第二輪的書畫表演。
對於幾個大佬而言,彼此的切磋以及相互之間的好奇心決定了一些,趙翰林和蓉公主都畫了一幅水墨畫,張龍雖然有些猶豫以外,不過他擁有莫明秋早前教自己的東西。
如此反覆的進行完了第三輪,題字作畫似乎成了一種文人間的遊戲,大家都覺得很是暢快。
除了張龍感覺有些疲乏,其余眾人都是胸有城府的,第四輪再度開始,輪到張龍時,他已經想不出自己能寫什麽了,於是乾脆抄錄了一段孫子兵法,也就再次被封為神作,當張重為他蓋上大印時,趙立印居然建議張龍題上“青玉關張龍”的名號,瞬間字畫的有了更強的力感。
張重處在壓軸的地位,趙文殊主動要求他寫一首詩文出來。
“你想我寫哪個題材的?金戈鐵馬的我肯定比不了我大哥的。”張重成竹在胸,卻略表謙虛。
“點什麽就能寫什麽麽?”趙文殊開始有所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