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秋單騎趕到現場時,被這般怪異的景象給震驚住了,黑衣人皆數聚在了一起,三名受傷後的手下癱坐在一堆,齜牙咧嘴的痛苦表情眼裡感覺出來恐懼,而陳林金羽以及張重都坐在了破車上,也是十分拘謹。
見莫明秋趕到近前,金羽和陳林帶著張重繞彎迎了上來,陳林大致說了一下情況,金羽隨後補充,莫明秋核實了張重的表情後,判斷出自己的猜測結果。
“幾位這個……好漢們,你們要知道,是你們來劫殺的我們,對不對?”莫明秋打算還是先說道理。
“哪又如何?要殺就殺吧!”高個大漢起身說道。
“不是……我是說我可以放了你們,不過你們得答應我們幾個條件,這也算公平,對吧?”莫明秋打算繼續緩和矛盾。
“什麽條件?只要我能做到,你盡管說來就是,你也不用放了我,只需放了他們就是。”那高個漢子很是爽快就答應了下來,這讓莫明秋也感覺很意外。
“不是……要不我們先看看他的傷如何?”莫明秋反倒不急於提條件了,而是開始安撫三人的情緒。
“無需你費心了!我沒事!”早前受重傷的漢子硬氣的挺身坐起,隨即一陣喘息聲響了起來,然後就開始劇烈咳嗽。
“我這有數顆追魂續命丸,要不給他服了?”莫明秋從懷中順手摸出一個瓷瓶,對離得老遠的幾人做出遞交的手勢。
莫明秋這番操作是有感染力的,三人本以為必死無疑,如今仿佛看見了活佛一般。
“你究竟是何人?”紅臉大漢十分驚訝。
“在下莫明秋。”莫明秋簡單回道。
“你跟泥春門可有瓜葛?如何會有此藥?”紅臉大漢再問。
“聽說過而已……是這樣,咱們能不能先救人,再聊天!”莫明秋看著嘴角冒血的重傷員提示道。
莫明秋手中的瓷瓶被黑衣漢子接了過去,他很快給癱倒的那人喂了一粒,莫明秋轉身去找張重要水,張重趕緊去車上去找,然後莫明秋再又送了過去。
莫明秋的細心和關心是出至真心的,給人的感覺也不錯,紅臉大漢再接水時,回了聲謝謝,而那黑衣人吃了藥後,很快就有了精氣神,雖然還是無法獨立坐起來,但喘息的力度平緩了許多。
“您說吧?是什麽條件了?”紅臉大漢摘下自己的面紗,露出整張紅通通的面龐。
“怎麽說呢!你們為武國效力本也無可厚非,不過當是陣前拚殺才對,對不對?而如今文國和武國皆以和平共處了,如何還要搞這暗殺的勾當?”莫明秋正色說道。
“莫公子,你不用多說這些,我莊豪僅是領命行事,今日被擒自當把命留下就是。”紅臉大漢顯然並不在乎對錯。
“那這兩位呢?可屬你們武國同夥?”莫明秋不由皺起眉頭來。
“他倆不是我武國人,不過是在下的兩個結義弟兄而已,我一時衝動,請他們來助的我了!”莊豪解釋道。
“他倆可是秦族?”金羽急切插嘴問道。
“我倆皆是秦族,不過替我們兄弟刺殺這文國使官,乃是自願。”躺地的那黑衣人瞪眼說道。
“你是何人?可是識得我爹了?”金羽十分期待。
“老夫棉絨手武奎,跟你爹早前認識,不過那也是多年前的事了!不算是交情,金羽,你也無需顧及這些了!”那人硬聲說道。
“棉絨手?”金羽回身去看陳林,核實他是否知道。
“盡然你們是秦人,那好吧!只要你們答應今後不再乾這刺殺暗算的勾當,那你們就走吧!”莫明秋覺得自己還是得給秦族這個面子了!
“這就放我們走?那我二哥呢?”黑衣漢子顯然覺得莫明秋說得過於簡單,於是疑惑問道。
“莊豪,你能說是誰派你來刺殺張禦史的嗎?”莫明秋轉向莊豪。
“莫公子,你取我性命就是,此事恕在下不能說了!”莊豪低下頭去。
“既然你是受命於人,我們也沒必要怪你,這樣……你不妨跟你的主子帶個話,然後跟他倆一起走吧!”莫明秋十分大度,放人意圖更是明顯。
“莫公子,你讓我帶什麽話?”莊豪驚訝表情有些誇張。
“如果你家主子再派人來刺殺我的兄弟,我自會去將你們武王直接抓出來問個清楚了!”莫明秋抬眼淡然說道。
“你……你有這能耐嗎?”莊豪顯然有些憋屈。
“武國皇宮我前段時間去逛過一次,你們武王也是清楚的,你原話告知於他就是,讓他自己斟酌,如何?”莫明秋也不想說得那麽透徹。
“是你……真的是你麽?”莊豪大驚失色尖聲叫道。
“不僅是我,我還帶了一個朋友一起去了!”莫明秋微笑著說道。
“可是他麽?”莊豪指向馬車。
莫明秋回身去望,馬車上背身坐著的是早前那個趕車的車夫,那車夫依然戴著鬥笠,端坐不動。
“不是!”莫明秋搖頭否決。
“他是何人?可報上名號嗎?”被車夫擊倒,趟地不起的那人插嘴問道。
“不是他……他只是在下的一個車夫而已!”莫明秋再次轉頭,發現車夫依然不動,猜想他並不想露面,於是解釋道。
“好!好!好!今日多謝各位手下留情了!”那黑衣漢子掙扎站起,莊豪和黑衣大漢上前攙扶。
“不知你們要去何處,這樣……這車我們就送你們用吧!”莫明秋見武奎傷得厲害,於是建議道。
“那就多謝了!”三人皆覺力不從心,黑衣漢子盡力拖身出來,拱手表示感謝。
“此藥還您!”武奎將手中追魂續命丸給遞了過來,不過遭到莫明秋的拒絕。
“此藥如果有用,你肯定還要再吃幾次,不妨留下慢用就是。”莫明秋微笑著將藥瓶推了回去。
“此藥如此精貴,莫公子,您真舍得將它送我?”莊豪一臉詫異的不肯定。
“怎麽說呢?藥本就是給人治傷的,我留著也沒什麽用了!”莫明秋攤開雙手。
武奎最終看著莫明秋真摯的笑容,將那藥瓶揣入了懷中。
三人以及地上的三名傷員和兩具屍首被金羽和陳林幫著抬上了車,由於馬車不大,裝的人太多,莫明秋又將自己這邊的馬匹送了兩匹給他們。
車夫也從車上下來,他依然背身站立,沒有上前幫忙。武奎看著他的背影一陣糾結,但還是沒有勉強去看他的臉,上得車馬後,回頭對莫明秋拱手,一名輕傷的殺手趕著馬車走遠。
金羽,陳林和張重聚攏過來,看著車馬遠行,皆不知說些什麽?
“如果秦族人能跟武國的將軍義結金蘭,這說明什麽?”莫明秋突然自問道。
“叛徒!賣國賊!”金羽不加思索。
莫明秋沒想到金羽會有如此答案,一愣之間自己也被堵住了嘴一般。
莫明秋本意是想說各國的仇怨本是可以消除的,而天下太平才是自己追求的目標。
“那樣的話,我們豈不是放錯了?”金羽皺著眉頭繼續感悟。
“我們再看看效果吧!至少可以讓他們不再搞刺殺行動了!”莫明秋不知如何解釋放走“叛徒”的理由,隻好說出一句自己期盼的好結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