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秋也總結出一個規律和技巧,就是要想解決完所有的問題,未必需要一件一件的去做,你只要抓住一個重要的人物,管住他的行為和方向,他就可以幫你完成所有的事。
當下這個重要的人物就叫張連。
不過事情也許讓莫明秋想得太過簡單了,連一個閱人無數的公安局長都覺得看不透你的話,如何不會懷疑你?
即便不懷疑你,又怎會不好奇?
莫明秋回到房間的時候,劉漢朱五在,張龍估計在上班,莫明秋跟他們打了個招呼轉身去門房去了。
還沒到門口,就見地上蹲了個人,似乎在畫著什麽。
“龍哥。”莫明秋叫道:
“真這麽勤奮啊?”
張龍習慣於莫明秋的稱呼,卻沒習慣他的尖酸刻薄,頓時憋紅了臉。
“我能檢查作業嗎?”莫明秋死臉追問道。
“你又學得如何?”
張龍最後還是回嘴了。
“剛才讓張重他爹檢查了。”莫明秋附耳道。
張龍嚇了一跳,不過沒見莫明秋緊張,估計是玩笑。
“真的,被發現了,說我姿勢不好,內功還行,說有三十年的功底了!”
他特意把三四說成三十,張龍真假難辨,有點著急。
莫明秋於是不再開玩笑了,把經過跟張龍大致說了一遍,張龍都快驚呆了。
等張龍緩過神來,莫明秋補充道:
“我跟你對下話,明天你好應對。”
張龍仿佛從夢中醒來,這個第一天來的書童就說要給自己開五兩銀子一個月的目標感覺第四天就可以實現了。
在張龍眼裡莫明秋就是一座碑,自己死之前,他都難以倒下。
莫明秋沒想到張龍會這麽想他。
他努力把張龍從呆立中喚醒,兩人一起分析明天會發生的狀況,安排出應對的話和行為,畢竟好的開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長話短說,莫明秋想張龍做到不卑不亢,不驕不躁,討價還價但要講道理。
張龍不能完全明白是什麽意思。
“他讓你學他功夫的時候,你問他多要點錢或者東西。”莫明秋解釋道。
“我學他的功夫,還讓他給我錢?”張龍差點精神分裂。
“你將來做他兒子的保鏢,是要賣命的,你的命不值錢?”
“那要多少合適?”
張龍覺得多少有些道理了。
“我都不知道你們這裡白菜多少錢一斤,你自己估計一個價啊!”
“我明天去問問?”
“問什麽?問誰?”莫明秋好奇起來。
“問白菜價格啊!南院那邊有個菜市場。”
張龍很認真的回答讓莫明秋感覺自己也要瘋掉了。
“先定個虛價吧,5+如何?”莫明秋知道他肯定不懂就解釋道:
“就是現在五兩,今後再談。”隨後想想,又加了一句:
“順便說一下,如果你死了,你家裡人的撫恤金的問題。”
“說這麽多,他不讓我學功夫,還把我開除了怎麽辦?”張龍有些擔心。
“說這多他才真的對你放心。你才會被重用。聽我的沒錯!”莫明秋拍胸脯道。
張龍委屈得答應下來,畢竟這機會是莫明秋創造出來的。
張都尉每次出入自己的府宅不是看見張龍就是看到劉漢,不過一直無法肯定誰是誰。
即便有時候差遣他們也是由王總管轉達,如果一定要說印象的話——
張龍在他眼裡就是個老實點的一個年輕人。
如今張龍給他留下的印象太過深刻了,一輩子都無法忘記。
不過此時他慶幸自己和他談妥了條件,雖然覺得有些吃虧,但感覺把自己兒子的安全交給一個連自己後事都想好了的人是那麽放心。
教就教吧!受點累,用點心思對重兒或許受益終生。
張都尉武學上的修養不是吹的:
和殺場對衝不同,功法以競技為主,對內功要求及其的高。
由於身為都尉之責多年,家傳武學早以充公,逐漸演變成職業技能,做為古代的公安局,大多也是針對江湖強人和民間惡霸,所以常年磨練,實彈演練,更具有獨到之處。
張龍的優點比較明顯:
雖然技能不夠,但由於常年保持每日修行吐納之法,內功已達到一定境界。
如今遇高人指點,提升內功擴展能力,所以受益匪淺,主要的難度是招式和力度如何融會貫通起來。
張龍不算聰明,不過穩重加勤奮,並有朱五陪練。
朱五跟他本就相識多年,自然也就盡心盡責,張龍慢慢也就上了路了,精進起來也多次得到張連的讚許。
當然挨罵受罰也是難免的。
張龍感覺失去了工作,但每月卻有五兩銀子的薪酬,除了練功每日還多出許多閑暇時間來,他顯得無所事事,甚至有時候還想著去門口站站。
不過自己的位置被一個叫楊大力的人給佔住了。此時楊大力正在討好似的跟他打招呼,他仿佛看到昨日的自己。
“劉漢呢?”張龍問道。
“應該在房間裡休息吧?龍哥有何吩咐?”楊大力陪笑著。
“以後別叫我龍哥。”
張龍想把自己的這個稱呼留給第一個使用它的人。
見楊大力尷尬不知說什麽好,安慰道:
“叫我什麽都行,別叫龍哥。”
“老爺回來沒有?”張龍隨後問道。
“還沒有,昨日出門,說今日響時才回,想是又有什麽大案子在辦。”
楊大力不敢再帶上龍哥的稱謂。
這幾乎就等同於今天沒訓練課了。於是他想去張重那邊看看莫明秋。
他喜歡跟一個比自己小幾歲的兄弟,在他面前想卑微卻卑微不起來,平等感覺是自自然然的。他通常不會在乎你的感覺,因為他可以改變你的看法。
他問過莫明秋為什麽要幫自己——
莫明秋悠悠說道:“我當初來的時候,你不是也幫過我嗎?”
“我幫過你……什麽?”張龍瞪大眼睛。
“我問了好些問題,你都答了。”
莫明秋見張龍還是沒明白,補充道:
“我覺得特別溫暖。”說到此處還似乎有些陶醉。
“就因為答了你幾句問話?”張龍還是不信。
“是的。”莫明秋點頭。
張龍永遠無法理解,他猜想是莫明秋在幫他找一個平等的理由。
而莫明秋說的話卻是發自肺腑的——
從來到這個世界上,他唯一覺得張龍跟他聊天的那段時間是最平等最親切的,張龍既沒有做作,也沒有嫌棄的表情。
他問張龍的話他幾乎都答了,而且回答都是真實的,使他能判斷出都尉府大致人員的情況和各自的毛病,處事也會有些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