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大海老家四川。
不過一直由汪慧敏控制著人生自由,所以沒有像其它碩士生那樣在校外居住,而是住在學校寢室內。
而莫明秋沒有這些煩惱,從大學期間就在校外不遠處租了一間房子,如此就屬於自由自在。
陳曦和母親一起住在學校邊的超市裡,平日裡幫幫忙,生活也算簡單。
的士將近開了五分鍾,車突然慢了下來。
莫明秋向車外瞧了一下,原來車正要經過安曲橋,而此時橋邊以及湖岸上聚集了一些人。
司機好事的按下車窗,探頭出去看了看,開始自言自語:
“好像出了車禍,是不是又有車開進了湖裡去了,我們需要調頭嗎?”
莫明秋趕忙也按下了車窗,心裡不知覺生出一股涼氣來,隨後腦袋懵的一下。
在離岸將近七八米的距離,一台小車的車尾在月光下顯得朦朦朧朧的,莫明秋感覺有點像陸婉晴乘坐車的顏色。
他趕忙拍醒向大海,把手中的手機丟給他,同時打開了車門。
司機慌亂中踩了刹車。
莫明秋顧及不了太多,隻脫去了外衣就跳進湖裡。
雖只是秋天,夜幕下的湖水卻也甚是寒冷,莫明秋醉意全無,一陣劃水就到了車邊,伸手想去拉開車門。
沒想車門卻被鎖得死死的,他趕緊摸索著去拉另一個車門把手,還是不行。
不知道車被泡了多久,莫明秋不敢再出狀況,一個猛子扎進水底,摸索了好半天,終於摸到塊大一點的石頭,等他浮出水面,照著車尾處的玻璃砸去——
一下,兩下,三下……
玻璃終於碎了,不過沒見多少水湧進去。可見車被泡了有一陣時間了,裡面已經充滿了水,車裡的人估計已經窒息了。
莫明秋稍微扒拉了一下碎玻璃,人就鑽了進去。
向大海不會游泳,不過邊脫鞋子和褲子。
累贅的東西甩給陳曦後,趟下了水,岸邊有些好心人順了條不長的繩子給他牽著。
他酒也很快就醒了,不過心有余而力不足,向前走了兩步,水就沒過了胸口。陳曦在岸上乾看著幫不上忙。
此時,莫明秋已從車窗後遊了出來,右手拉出一人。從服色上看,正是陸婉晴家的司機。
莫明秋看到向大海想過來,忙大聲叫道:“別過來,往後退,我能行。”
向大海並沒有往後退,不過也沒敢再往前走了。此時又有好心人丟下來幾個泡沫板類似的浮物,向大海借助浮力慢慢的站穩,並拋出手裡的繩子。
莫明秋不敢多耽擱,順勢把那繩子系在司機的腰上,順水將人推向向大海,自己一頭又鑽進車裡。不一會,陸婉晴也被救了出來。
夜色下四周燈火晃動,莫明秋看著陸婉晴沒有血色的卡白的臉,自己心情如死灰一般。
岸上的人幫忙,幾人都被拖救了上去。司機由向大海忙著施救,莫明秋按壓出陸婉晴肚子裡的水,並開始了人工呼吸。
五分鍾過去了,司機緩了過來,陸婉晴卻一點反應都沒有,莫明秋不敢放棄,重複著電視裡看到的施救方法。
一遍,兩遍,三遍……
生活就是這樣,有時候失望大於希望,有時候當你真的無可奈何了,卻又迎來了一絲驚奇的光。
就在救護車的嗚嗚聲越來越近的時候,陸婉晴“呃”了一下,吐出了一口汙水。
莫明秋趕忙將她身體側了過來,
陸續又吐了好多口之後,莫明秋一下子癱軟在地…… 可以算一夜驚魂了。
陸婉晴被送上救護車後一直都是陳曦陪著,莫向二人自行回家。
一則他們估計兩人應該都無性命之憂。
二則車上也呆不下許多不相乾的人,由陳曦陪著更方便一些。
陳曦在醫院裡一直陪護著等到了陸婉晴的家人來,並完成交接後聯系了向大海的手機,再次報了一個平安,自己就獨自坐車回到家中。
向大海沒有能回成學校寢室,他倆一起來到莫明秋家。
家裡由於沒有適合向大海穿的衣服,他只能裹上一件莫明秋洗澡時的浴袍,盡管如此也不保暖,他又披上莫明秋的被子。莫明秋看著向大海心裡想笑可又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
莫明秋對向大海說道:
“明天一早,陳曦會幫你帶衣服過來,你順便再去看看陸婉晴怎麽樣了?”
“好吧!但願她別留下些什麽後遺症了!”
向大海做了個念經的手勢。
並且他知道莫明秋自己不願意去,是因為不想見到陸婉晴的母親。
兩人幾乎沒怎麽睡就天亮了。陳曦帶著衣服過來,向大海電話跟同寢室的室友交待過,一套衣物準備好都在包裡。
見只是向大海一個人要去看陸婉晴,陳曦覺得很奇怪。轉念一想:
想必是有其它重要的事情吧!
確實兩人又累又忙, 自己不便打擾,就自行回了家去。
趕去最早的並不是向大海,而是馬文俊。
不過因為是醫院查房時間,他被阻在門外,不得不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等著向大海。向大海剛到,馬文俊就蹦了起來問經過。
“你們昨晚就該告訴我的。”馬文俊抱怨說。
“都喝多了,突然發生這事,哪裡想得過來?再說你來了又能如何?現在不都在外面等著嗎?”
向大海按莫明秋的要求敘述了一下簡單的經過。並特別交代如果陸婉晴母親要問,馬文俊必須承認自己也在場幫忙。理由就是好討丈母娘喜歡。
莫明秋將一多半功勞讓給了馬文俊。馬文俊思維方式調整了過來,半推半就的接受了下來。
陸婉晴感覺自己真的死了——
當水慢慢滲入車內,兩人拚命都沒有推開車門的時候。那種恐懼感無法形容的可怕,可怕到你能忘記疼痛,忘記叫喊,忘記哭。
她現在已經無法知道自己到底是被水給嗆暈過去的,還是被嚇暈過去的?如今醒來,口裡,胃裡苦澀想嘔,胸口疼痛難當,反正難受之極。
直到陸婉晴看到自己的母親,才判斷出自己可能並沒有死。
“我在哪裡?我怎麽了?”陸婉晴問她母親。
李文君只能回答她前一個問題,後一個確實不清楚。她問過陳曦幾句,記住了裡面還有莫明秋,向大海,兩個人。
“我們再等等,馬文俊和向大海待會要來,剛才向大海打了電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