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秋確實是故意讓自己一個人獨處的。
他幻想著在這裡能發現回去的出路,從那邊過來走的是道家的門路,回去又何嘗不可是佛道?是否能遇到一個只有自己能看見的老和尚呢?期盼的時針開始跳動起來。
很快收索從期望中開始,失望中結束。
本以為是聖廟,但身邊走過的和尚都是凡俗之人,廟中字與符號也都很正常。莫明秋本也沒有期望過高,最後也就放棄了。
在最後一座廟宇的後面似乎是個花園,莫明秋打算在這裡等張重他們。
繞過一簇花舍,莫明秋看見一座雨亭,雨亭裡面正中有一個石桌和四個石凳,此時凳子背身坐有一人,從穿著上看,像是跟自己一般屬於遊客。
如今日落西山的光景,雨亭石柱的影子印在那人的灰布衣衫上,像是把人消去了一多半,莫明秋好奇向前走了幾步,於是看見了桌上的擺設,原來是一盤圍棋。
自己同自己下棋其實很是正常,莫明秋也是此間高手,本身就考過業余八段,並且在大學期間還參與編程過一款圍棋的網絡遊戲,並因此而獲得過一份不錯的額外收益。
向大海也好此道,但莫明秋可以輕松讓他一子加先手,如此才可以輸贏參半。
“你怎麽不繼續進級成職業選手?”向大海問。
“沒時間耗在那上面,本來這東西屬於娛樂比較合適。”
“是耐不住寂寞吧!你好的東西確實太多了!”向大海又道。
“知我者,向大海也!”莫明秋佩服的表情說道:
“如果我用職業乾你這個非職業的,你輸了會服氣嗎?”
向大海確實不服氣,因此在圍棋上又下了很多功夫,雖然還是輸,但感覺上好了許多。
“去看看。”莫明秋最終興趣戰勝了理智。
由於不想打攪那人思考,慢慢的,躡手躡腳的靠近過去,在那人身後三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並向左移動了兩步,很小心的把影子偏到那人的身後,靜靜的看著。
那人似乎沒有發現異樣,繼續在棋桌上認真的打著譜,時而搖頭把棋重新提起,時而又直起身來,從各個角度觀看,良久不敢下決心一般。
莫明秋看了看桌上的棋局片刻,心裡似乎有了底氣,於是開始向後退。
“你就不想建議一下?”那人突然說話。
莫明秋也是一愣,見四周再無旁人,顯然是被發現了,於是答道:
“在下平日也好下棋,今日一個沒忍住,請先生莫怪。”
“來得無聲不怪,走得無聲卻是不對。”那人又道。
“觀棋不語乃是行規,見先生還在下棋,走出聲響怕是會亂了此局本該有的章法。”
“你已見得白棋要輸了,如此一走,豈不是屬於見死不救?”那人抬杠起來。
“先生不輸就行。”莫明秋求和。
“哦!你怎知我下的是黑棋?”那人十分詫異。
“先生下的是白棋。”莫明秋笑了起來。
“哦!你又怎知我下的是白棋?”那人很是驚訝轉過身站起來問道。
莫明秋定睛看去,夕陽的余光斜照成的一張通紅的臉,此人看年歲估計四十五六,高挑的身材,灰布衣衫顯得格外的合身,尖長的臉,下巴下一捋細長的胡須,甚是顯眼。
“黑棋下了沒悔過,白棋看起來是在嘗試,每次誨棋的位置相同,而且都是白棋先下,自然是先生在嘗試白棋的變化了。
”莫明秋解釋道。 “你果然是此間高手,可否你我比試一番?”那人似乎來了興致。
“這寺廟,這時辰恐是不便吧?”莫明秋四周看了一番道。
那人看看西落下去的太陽道:
“不妨事,先吃飯後下棋還是先下棋後吃飯,你選!”
莫明秋很肯定一點,這人是想先下棋後吃飯。
“我等遊客,如何能讓這僧人來管飯,不如下得山去,再找地娛樂。”莫明秋多少覺得打擾到這尖長臉形和胡須的人,有些愧疚感。
“此廟是我的,我說了算。”
那人擺手道,順手把柱子邊的一根紅繩拉了一下,隱約遠處有了一連串鈴鐺聲響起。
不一會就趕來了幾個年輕和尚,將莫明秋和那長臉人圍了起來,似乎要等待那人吩咐。
那人正要發話,不想朱五張龍張重此時也趕了過來,他們以為莫明秋和人發生了衝突,於是攔在莫明秋身前,將那些僧人隔開。
“你這身手還需要他們幫忙嗎?”那長臉人笑了起來。
“先生如果管飯,估計還得多添四幅碗筷才行。 ”莫明秋也不管那些說道。
“這個不難,”那人倒是豪爽,轉身對那幾個僧人說道:
“你們下去準備夠吃食,越豐盛越好。”
那幾個僧人領了命,轉身去了,長臉人側臉看著莫明秋道:
“吃完飯比劃比劃?”表情甚是滑稽。
聽得此話張龍向前邁了一步,顯然是想幫莫明秋扛事。
“圍棋而已,先生如果高興,在下陪上一局何妨?只是先生還得給我們弄幾間上房出來,今晚估計是下不去山了。”莫明秋道。
張龍見兩人不過是打算下棋,尷尬的退了下去。
“你這下棋的本事如何還不知道,排頭卻是不小,這前有保鏢,後有……”
那人見莫明秋身後站著的張重和離得更遠的陸遠清不知道如何形容,尬在那裡。想了想繼續說道:
“後有小孩的。”
張重感覺到自己被無視,頂嘴說道:
“不知道就說不知道就好,看空一切,往往就是看錯了自己,你這棋藝想是也一般。”
那人見張重說話能一語雙關,有些驚訝。於是說道:
“這本事大小比過才知,房間肯定不是問題,你這幾個保鏢護衛言語氣勢倒是厲害的很。”
“他們都是在下的朋友,想是怕我被人欺了生,義氣本就是文國首要道法,豈是可以嘲笑的?”莫明秋說道。
那人開始猶豫起來,一則怕真的背上欺生的罪名,二來也不想改了文國的倫理道法。
最後糾結了很久,想清楚隻跟莫明秋比試下棋,不比口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