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風無痕毫無征兆地一口鮮血噴出,顫抖的手指開始有些握不住兩把利刃。
看台上的仙天逢露出了滿意的微笑,琳琅反應最快,按住劍柄躍躍欲試:“師父。”仙天逢卻不作任何表示。
瓏玉一頭霧水:“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呀?”這回的戲天懂得很快,向瓏玉解釋道:“無殤殿殿主早就被下了血咒,只要流血,血液蒸發就會產生毒氣,除了神魔,凡人一旦沾染,多次次發動內功後催發,必死無疑。”
“這麽狠毒!”瓏玉忍不住驚呼。許久未出一言的銀棧終於開了口:“此法雖是狠毒,但也唯有此法能萬無一失地取風無痕之命。”說話時眼神冷冷地看著台下,近旁幾人也循著他的目光看了去。
眾多劍客中,赫然立著一白衣男子,戴著個銀白色面具,全身的氣場就是刻意壓製也溢著絲絲危險。
突然,銀棧搖頭把目光轉向了仙天逢,語氣淡淡地說:“師尊,你失算了。”仙天逢皺起了眉,還未言語,白色的身影已經閃上了比武台,抽刃直指絕風塵,聲音清冷得字字寒冰:“站起來。”
風無痕抬頭,眼裡的崩潰稍稍斂回了一些,愣了半天才緩緩地吐出了四個字:“玉鋒無痕?”
危流霞取下了臉上的面具,顯出的是一張如玉般溫潤無瑕的臉,銀色的面具在手中化為齏粉,半透明的劍刃泛著如他聲音一般清冷的光彩:“不要放下手中的劍,你才能活。”
風無痕低頭看著手中的風鳴雙刃,顯得有些遲鈍:“我的……劍?”
看台上的師徒五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誰也猜不透台上立著的那個人究竟適合是何身份。仙天逢撫著胡須皺起了眉頭:“…”
“放下一切,認真地與我一決勝負。”危流霞的眼裡是深不可測的神色。
終於,風無痕眼神決然地站了起來,手中是緊握著的風鳴雙刃。危流霞的目光緊追著風無痕,在他一個動作剛剛打開之時,突然一個瞬閃到了絕風塵眼前,玉色的劍鋒已無聲地插入他的胸膛。
“……”風無痕輕輕皺起了眉,目光平靜地看著危流霞,緩緩倒下時手中仍緊握著風鳴雙刃。
看台上的各人都一愣,見刃無聲風無痕……就這樣被殺死了?就連仙天逢也撫著胡須沒看明白。
突然,比武場上一聲炸開,煙塵迅速騰起,碎石四下飛開。過了許久,待煙塵散去、一切重歸平靜時,比武場上再無半個人影。
天劍門下山的密林中,危流霞懷抱著半昏半醒的風無痕風馳電掣。風無痕吃力地撐著眼皮,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為什麽……又來救我?”
危流霞並沒有看風無痕,半天了才沉聲道:“閉嘴。”“呵……”風無痕發完了最後一個音,最終無力地合了眼,只是始終沒有放開手中緊攥著的劍柄。
風無痕再醒時,自己正躺在一片草叢,暖暖的陽光正照著全身,胸口的劍傷已經上藥包扎,風鳴雙刃也收回鞘中。
起身時,恰驚跑了不遠處吃草的一隻野兔,四下張望間,除了身後的一片密林,更無他人。
“……”風無痕緩緩站起了身,向著密林凝望了一陣子,終是抬步離開了。
林中的危流霞面無表情地看著風無痕漸漸走遠的身影,像一尊雕像一樣一動也不動。
天劍門舉辦的武林誓師大會最終以失敗告終,不但沒有引出天韻劍獲成功殺死風無痕,反而失算打壞了登仙台。
仙天逢除了痛心疾首外,還不得不向遠道而來的武林人士致以歉意。雖然大家都表示很理解仙掌門的感受,但仙天逢卻耿耿於懷於在武林大眾面前讓天劍門顏面盡掃的事實。
最終,比武就這樣黯然收場。
任是誰也沒有想到, 在江湖上一向名望很高的天劍門居然會惹上仇家。
這天,仙天逢正在禪房打坐時,一名弟子忽然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師尊,師尊!出大事了師尊!”
仙天逢睜眼道:“莫慌,且先細細說來。”那弟子一點鎮靜都沒有,語速急急地說:“師尊,是見刃無生,見刃無生一路從山門下殺上來,已經到了正殿門下,四大護法正在正殿相迎。風無痕指名要見師尊,您快去看看吧!”
“!!!”聞言,仙天逢立馬一躍而起,一掐法訣就消逝在了原地,那弟子連忙又急急地追出門去。
大殿裡,四大護法弟子正在與風無痕僵持,似乎還沒有動手。
風無痕的兩把長劍皆已出鞘,神奇的是兩把劍刃皆是雪白,竟沒有一絲血痕。
風無痕眼裡的明淨此時已煙消雲散,代之的是狠戾決然:“讓仙天逢出來!”聲音不大,也沒有多余的感情,卻讓聽者不寒而栗。
銀棧示意三人退後,冷冷的目光與風無痕對視:“你為什麽非要見師尊?”
風無痕冷豔地一笑漾在唇角:“找他,算帳。”
“見刃無生,老朽在此,休要放誕!”仙天逢忽然出現,攔在了風無痕眼前,一派正氣道:“為何要到我仙劍門尋事?”
“要你的命。”風無痕笑意不減,一步步逼近了仙天逢。仙天逢的瞳孔猛然一收,突然對身後道:“遞劍!”
銀棧剛要發功送去佩劍,一個身影突然閃現,一道符陣打得風無痕生生退後幾尺。
“大師兄!”瓏玉欣喜地叫出了聲。